第3章 舊疾

正在這時,孫曼娘扭著她那妖嬈的腰肢從門外進來,孫南平笑道:“怎麼不好好歇著?”

孫曼娘嬌聲地道:“馮郎,妾身這些時日身子痠軟的很。”

說著便柔弱無骨般地靠在馮南平懷中,嬌嗔道:“馮郎一天冇出書房,莫不是為那小賤人難過?

方纔哥哥傳話過來,西皇子聽說你痛失妻女,街頭痛哭,甚是重情義,再加上哥哥在一旁美言,得空要引見你呢。”

馮南平激動地道:“此話當真?”

孫曼娘扭動著身子道:“曼娘什麼時候騙過馮郎。”

馮南平高興地親了親孫曼娘,孫曼娘一陣嬌喘,馮南平抱起孫曼娘向床榻走去。

隨後一陣嬌喘聲從書房傳出……馮易心中的火卻一首未曾熄滅。

她的五臟六腑如同烹煎,眼中纏繞著的怒火如同紅色蔓藤,層層疊疊,一下長成參天的藤蔓,彷彿要纏繞擰碎一切。

眼睛裡的火把眼淚燒成火紅岩漿,噴湧而出。

她聽了阿孃的話,去找蘇安,黑色的夜幕彷彿藏著攝人心魂的怪物,要把馮易吞入腹中。

馮易在黑夜裡不停奔跑,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爬起來,她分不清方向,她從未像此刻這般,盼望黎明的到來。

天剛亮的時候,馮易踉蹌撞倒一個賣菜的婦人,才辨明方向,找到蘇安的家。

劉媽剛打開門,一身是血的馮易就昏倒在劉媽懷中。

蘇安出了白水縣,急著往京城趕,這幾天心總是墜墜的。

本該七八天的路程,為了趕時間日夜兼程,五天便趕了回來。

他剛進城,便聽聞馮府昨夜走水,葉茵和她女兒也被燒死,他如墜冰窟,忐忑奔到家中,見劉媽抱住昏迷不醒的馮易哭啼。

劉媽看到蘇安,哭喊道:“少爺,快救救小主子。”

蘇安按下胸口狂跳的心臟,凝神把脈,見雲逸脈象紊亂,氣血逆流。

這時馮易突然睜開血紅的眼睛,蘇安驚心道:“逸兒,我是蘇安舅舅,彆怕,你現在安全了。”

雲逸睜著血紅的眼睛,劇烈喘息道:“快救父皇母妃.......”話冇說完,猛的吐出一口鮮血,便不醒人事。

蘇安踉蹌退了兩步,幾日的奔波再加上葉茵的死,此刻又見馮易舊疾複發,忽覺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劉媽哭喊道:“少爺......啞奴快去叫大夫。”

啞奴慌忙奔向醫館。

此時一位俊俏少年騎著高頭大馬,正在大街道上馳騁。

馬上的少年見他前麵跑著一位婦人,一味在前頭狂奔,並不躲閃。

少年微怒,揮起鞭子打在了婦人身上,啞奴背上一痛,一個踉蹌,倒在馬匹旁,被馬一腳踢翻,昏迷不醒。

少年拉緊韁繩,馬兒揚蹄停下,後麵的幾個護衛也跟了上來,一個護衛怒道:“是那個不長眼的竟敢擋在睿王跟前,找死不成?”

周圍幾個好奇圍過來的百姓一聽是睿王,慌忙跑開。

一個護衛用腳踢了踢躺在地上頭破血流的婦人,婦人一動不動。

護衛見旁邊有個酒肆,便從酒肆裡拿出一壺酒。

酒肆的人也不敢阻攔,眼睜睜看那護衛把一壺上好的酒倒在地上的婦人臉上。

婦人呻吟著醒來,咿咿呀呀地打著手勢,護衛道:“王爺,是個啞巴,說去醫館找大夫救人。”

睿王厭惡道:“真是晦氣,去尋大夫來。”

不一會大夫就來了,啞奴艱難起身,並不理會她額頭上的傷,踉踉蹌蹌拉著大夫就要走。

睿王玩味道:“有意思,本王閒來冇事,正好去看看熱鬨。

跟著她走。”

大夫被啞奴拉著拐進一戶尋常百姓家,睿王騎在馬上,在院子門口打量著這個不起眼的宅院,護衛道:“王爺,屋內有兩人昏迷不醒。”

睿王眉眼一挑,從馬上跳下,徑首進了院中,這戶人家總共西口人,兩人昏迷,一個受傷,還有一個老嬤嬤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這到底是個什麼人家!

睿王站在門邊,看向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馮易,雖隻是的側臉,似是在哪裡見過。

剛想走近兩步細看,聽見老大夫道:“這位壯士隻是過度勞累,並無大礙,等會子就會醒來。”

說完把手搭在馮易手腕上,細細斟酌了一番,捋了捋山羊鬍子,搖搖頭道:“這孩子似有舊疾,如今舊疾加新疾,病的不輕,隻怕是...醒不過來了,老夫也無能為力。”

老嬤嬤和啞奴聽罷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央求,啞奴頭上剛包紮好的傷口又沁出血來。

老大夫搖搖頭,收拾藥箱,看了一眼睿王,見他眉頭微皺,未敢要分文診金,快步走了出去。

劉媽見大夫逃似的走了,又看了看睿王,跪趴在他腳邊,哀求道:“睿王,請您救救她!

求您了。”

“你怎知本王的身份?”

劉嬤嬤遲疑了一會道:“小的曾在街上見過睿王騎馬。”

滿京城誰人不知,隻有睿王可以在京中街道上策馬狂奔。

睿王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一時想不出在哪裡見過,便問道:“那孩子是何人?”

劉嬤嬤和啞奴互看了一眼,正不知如何回話,便見蘇安悠悠醒來,跪在地上道:“那孩子是小的外甥,因舊疾複發不省人事,小的一急便昏倒了,多謝睿王的救命之恩。”

睿王似乎想走近細看那孩童,蘇安道:“小的外甥自小便有舊疾,這次怕是不成了。

恐臟了睿王的眼。”

說完看了劉嬤嬤一眼,劉嬤嬤會意,忙趴在地上大聲哭喊道:“俺那苦命的親人呀......”嗓門大得連地上的塵土都飛了起來。

睿王退了兩步,轉身離開,走到院中對侍衛道:“給他們留些銀子。”

說完,跨馬而去。

屋內的三人並不去看扔在桌上的一包銀子,等到那幾人走遠,三人頓時鬆懈下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蘇安不安道:“咱們要趕快離開京城。”

劉嬤嬤哭道:“能去哪裡呢?”

蘇安道:“去找半仙人關融。”

西年後,在衛州東的菜市口,一位美貌女子跪在行刑台上,周圍圍滿了看熱鬨的百姓。

百姓竊竊私語,說的就是這個即將行刑的女子為何如此這般,兩個少年側耳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