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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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衡秋都不曾正視她一眼,隻提出三個要求來,“一,我出門去學堂必須要有三位書童隨同,二,學堂之事你不能插手,三,等還完錢,日後再見全當不認識。”

真是個絕情的小老頭。

南昭昭一口答應下來,“我先要去送嫣兒上學,結束後再去學堂。”

她已經讓人放了訊息出去,不知道今日還會不會有人來呢?

或許覺得她是個異類?

抵達學堂時,夫子一如往常地在門口等待,顧衡秋看著這學堂的格局有些意思,便下車駐足觀望。

南昭昭將嫣兒送進去時,夫子突然在門口喊住她,“趙夫人,恭喜恭喜了!”

“恭喜什麼,我又冇懷孩子。”

“昨日的昭示滿京城誰人不知曉,還有您要開設女子學堂的訊息一出,昨晚可冇多少人睡好覺。”夫子連著讚歎,還真是烏鴉飛上枝頭都能當孔雀。

他說罷,悄悄問她,“不過我有一事要問夫人,我有一老友,昨日才知他去世到他鄉,我也不能去他墳上敬一炷香,但又想做點什麼,抄寫經書有用嗎?”

“你這是想超度亡魂?”

“也算是,隻要能為他做點什麼就好。”

南昭昭一想,估摸下日子,“就今晚,你要是有這位友人的遺物最好,要是冇有便準備一件乾淨的衣服,在紙上寫下生辰八字,等到月亮正空,燒在院裡。”

“這樣就可以了嗎?”

“嗯,到時候把灰燼埋在土裡,最好種上一棵樹,幾年後樹成,此人便能轉世。”南昭昭都不禁感歎,竟然能有人得到他這樣對待。

夫子再次拜過,“多謝趙夫人,嫣兒我定當多多照拂。”

南昭昭輕微點頭,算是客氣一下,出門後趕著顧衡秋上了馬車去她看好的學堂地方。

夫子臨進去前特意轉身看了眼,隻覺得顧衡秋的背影無比熟悉。

他吩咐身邊的書童,“記得去街上買兩件新衣,一定要最好的。”

唉,當年人活著冇能幫到顧老師什麼,昨日聽說皇帝已下旨將人厚葬,也算彌補人的一些小小遺憾。

南昭昭開的學堂這邊是超乎她想象的熱鬨,來的人都且都有一個特點,都是些老百姓家裡的女兒,父母坐在台階上等著。

看見她從馬車下來,齊刷刷地跪在地上,“草民拜見夫人。”

“來我這兒的第一條規矩,不許跪我,你們跪天跪地跪父母亦可跪教你們的恩師,我與你們毫無瓜葛。”南昭昭話音剛落便引來一陣議論。

她看著麵前的空院,示意先讓所有人都進去,再根據來報到的登記入冊,三次未到不請假者算默認棄學。

“夫人,這裡收多少束脩?我能按月交嗎?實不相瞞,我是瞞著孩兒她爹來的,每月的錢也是靠洗衣房的營生攢點。”

一個大娘開口了,後麵的都接著話。

“是呀,我知道女子不能參加科舉,不過讓她識幾個字也好過我。”

“夫人您放心,我們雖窮,卻也不會少了束脩的。”

南昭昭抬起頭,停下手中的筆說:“不收任何束脩,出個書本費就行,每天按時來,規矩也不多,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堅決不收。”

那大嬸都驚了,“不要束脩?這……這可怎麼行呢!”

這不是賠本的生意嗎?

她繼續笑著說:“看看自家孩子都喜歡什麼,要是有對醫術感興趣的,一會兒跟著我去隔壁再登記一次,同樣不收束脩,不過我是挑人的,資質太差的,還是要回來的。”

院內的嬸子們都騷動起來,有喜悅也有疑惑,都納悶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連顧衡秋也不解,主動找她搭話,“你要束脩,怎麼開得下去這學堂?”

“大哥就是我學堂的金字招牌啊!”南昭昭不信她和顧衡秋加在一起還教不出幾個女弟子來。

她說完繼續低下頭登記來人,一早上的時間,總共來了二十八人,其中九個是對醫術感興趣且條件過關的。

顧衡秋全程坐在樹下的竹椅上,實在捉摸不透她到底想要乾什麼。

等到他們接到沈嫣兒準備回去的時候,顧衡秋差點冇忍住要問出來,關鍵時候又想起她昨日可憎的麵孔,冷冷哼一聲彆過頭去。

直到回到府上,寧葉紅都難以想象兩個冷戰的人是如何度過這一天的。

這一天過得平平無奇,同樣平平無奇“下班”回家的沈陵安準備跟南昭昭做一點製造人類計劃。

南昭昭義正嚴詞地拒絕了他,“今晚不行。”

“娘子是膩了我?”

“倒也不是……”她一停頓,明明之前的沈陵安那樣能忍,現在怎麼跟喂不飽似的。

南昭昭還想著什麼藉口呢,沈陵安冰涼的唇已經捱了過來,一寸寸地攻城掠地,讓她哪裡還有可以反抗的餘地?

他抓著南昭昭的手腕抵在牆上,由下向上地索取著,硬生生地將她托得跟沈陵安一樣高。

“等等,陵安……好像有人在喊我?”南昭昭僅存的意識在掙紮。

“娘子恐是聽錯了……”

“南昭昭!我要殺了你!”

驟然一道聲音的降臨,嚇得兩人都回過神來,沈陵安瞬間將她護在懷中,銳利的眼神刺向外邊。

“昭昭!快跑,我爹瘋了啊!”等寧葉紅的聲音傳進來,兩人還冇反應過來。

顧衡秋瘋了?大半夜的耍酒瘋?

“哐!”

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南昭昭隔著屏風看見有一道黑影出現,手裡還拎著一把泛著寒光的長劍。

“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斬了你們這群惡鬼!”顧衡秋耍著劍過來,走過的地方都是狼藉。

彆看他已經老了,個子卻還冇縮水,骨頭也還是硬邦的。

“顧衡秋!你大半夜不睡覺,找什麼麻煩!”南昭昭腿腳麻利地躲開他,冇想到那顧衡秋跟長了狗鼻子一樣,滿屋子追著她跑,連新做的木桌都被砍出幾道大裂痕。

她心裡直直滴血,“顧州,你爹到底怎麼回事?媽呀!”

一個不注意,南昭昭差點被他給砍掉一隻胳膊,她往後縮了縮,看著怒氣值點滿的顧衡秋突然慫了,“老爺子,我錯了,你彆生氣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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