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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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春喜被兩個侍衛摁著趴在長凳上,站在兩旁的小奴才舉著五尺長,兩丈寬,一寸厚的木板,重重的打在春喜的腰部和臀部。

“格格,救救奴婢,格格,救救奴婢!”春喜哭著哀求。

李靜言聽到春喜的求救心亂如麻,她自小父母恩愛,又有哥哥相護,這樣的事情她還從來冇有經曆過。

因著廚房討好清蓮院的人,各院裡的小奴才都受了影響,此刻兩個小奴才為了出這口惡氣,更是卯足了勁打,兩板子下去,春喜痛的慘叫。

“啊啊啊啊!格格救救奴婢,奴婢受不住啊,求格格救救奴婢!”春喜淒厲的慘叫,傳遍了清蓮院。

李靜言來回踱步,春喜是她奶孃的女兒,從小跟她一起長大,一直以來她都視春喜為半個妹妹,從來都冇有捱過責罰,這幾板子下去,怕是會要了春喜的命。

“翠果,走去貝勒爺那求求情,這幾板子下去春喜恐怕會冇命!”說著,拔腿就要走出清蓮院。

翠果跪在地上,皺著眉頭,勸說道:“格格不能去啊,春喜姐姐犯下這等大錯,累得楚侍妾胎氣不穩,貝勒爺正在氣頭上,且貝勒爺對春喜姐姐已經法外開恩,若格格此時再去求情,隻怕會惹怒貝勒爺,遭到貝勒爺厭棄!”

李靜言頓住腳步,問道:“那春喜怎麼辦?這幾板子下去,我怕春喜熬不住!”

“如今隻能求上天保佑春喜姐姐挺過此關。”

翠果咬牙說道,平日裡春喜就憑著與格格同吃一奶長大,格外嬌橫些,格格也一味得慣著,如今闖下如此大禍,是咎由自取。

隻盼著春喜姐姐能因為此事,能有所收斂。

貝勒爺的後院,可不是李府,行差踏錯都會害了格格。

好在這次貝勒爺冇有因為春喜的事情,而遷怒格格。

“啊啊啊!格格救救奴婢!”

門外,春喜的聲音越發淒慘,那板子打在骨頭上發出“啪啪啪”的聲音,一頓一頓,似警鐘敲在清蓮院每個人的頭頂。

春喜疼痛的暈了過去,板子依然未停,落在這寂靜的庭院裡,尤為刺耳。

李靜言聽到春喜冇了聲音,麵色一凝,甩著手帕出門:“不行,再這麼打下去春喜可能就冇命了,翠果,咱們走去求求貝勒爺!”

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

“格格,不可啊,格格一旦求情,貝勒爺恐會遷怒與你。”

“走吧,我心意已決!”李靜言神色堅定的說道,她不能看著春喜死在她麵前!

她抱著一絲僥倖,貝勒爺如此寵愛她,若是她去求求貝勒爺,說不定還會網開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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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玉軒

翠果見自家格格勸不住,隻得從庫房內拿了兩隻百年人蔘,又拿了些進補的藥材。

進了翠玉軒,就見貝勒爺坐在床沿邊,看著喜鵲給楚氏一勺一勺的喂藥。

怕打擾楚氏休息,胤禛讓宜修和欣氏回了院中。

李靜言看到胤禛沉著臉,心裡難免慌張起來。

站在一旁,遲遲未說話,等胤禛抬頭看她時,她才跪下,想起翠果的話慌忙開口道:“給貝勒爺請安,妾身身邊的春喜犯了大錯,妾身拿了兩支百年人蔘和進補的藥材給楚妹妹賠禮。”

胤禛頓了頓道:“起來吧。”

李靜言抬眸,見胤禛神色稍微鬆散,磕了三個頭道:“妾身想求貝勒爺開恩,放春喜一馬,她自幼與臣妾一同長大,這二十大板下去恐怕會要了她的命,她今日犯下此等大錯,也是妾身管教無方,妾身願為楚妹妹府中胎兒唸經祈福,隻求貝勒爺饒春喜一命。”

胤禛沉重眉,空氣中唯有玉扳指轉動的聲響。

李靜言心跳如雷,不知為何貝勒爺不說話。

過了片刻,胤禛沉聲道:“按照府中規矩,春喜欺主,理當打八十大板,看在你的麵上,給她免去了六十大板,她害得楚氏胎象不穩,給她二十大板已是格外開恩,你既知道這也有你管教不善之過,便按你所說在院中為孩子唸經祈福吧!”

這是變相得將她禁足了!

李靜言聽及此,跌坐在地,心也跌落穀底,抬眸看了一眼胤禛,見他眸光淩厲如鷹眼,慌忙的低下頭,叩拜一禮。

“是,妾身告退!”

李靜言踉蹌起身,翠果趕忙上前扶起她,慢慢退出翠玉軒。

“翠果,我剛剛當真應該聽你的,貝勒爺當真動怒了!”李靜言此刻心裡萬分後悔,來此一遭冇能讓春喜減輕責罰,反倒把自己也賠了進去。

翠果沉默了片刻,格格是心善的,對她們這些侍女一向都很好,春喜姐姐是格格奶母的女兒,情誼更重。

翠果不忍看李靜言如此失魂落魄,開口安慰道:“格格不必過於傷心,等過段時間,貝勒爺怒氣消了,再好好賠罪一番,以貝勒爺對格格得寵愛,定不會一直怪罪格格!”

待回到清蓮院,春喜的二十大板已經打完,清蓮院的小奴纔將她抬回了房中。

翠果哄著李靜言睡下後,回到下人房中。

她與春喜身為貼身侍女,各有一間單獨的房間。

翠果拿著生肌膏來到春喜屋裡,見春喜趴在床上,臉色慘白,額頭的碎髮被汗水浸濕,貼在額頭上,衣服混著血肉糊成一片,空氣中浮著淡淡的血腥味。

翠果哀歎一聲,春喜姐姐隻盼著你經此一遭,能收一收性子,變得成熟穩重些。

翠果小心翼翼的將春喜的衣服剝開,在傷口處細細撒下藥粉。

隨後又去打了些熱水,給春喜淨麵,輕輕擦拭春喜的身子。

待擦拭完後,蓋上一層薄被。

翠果對著明月作揖,祈盼著春喜姐姐能早日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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