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這話在理啊!

老太太心一橫,剛想把藥吞下去,又忽地想起癱瘓的兒子,“不,給暄兒吃。”

樊桃按住她的手,“還有。你先吃,回頭我再給他。”

老太太一想也是。

萬一是這女人給的毒藥呢?

自己都成這樣了,死了不要緊,可不能搭上兒子的命!

“眼下晚了,你明日再把藥給暄兒。”她先吃,冇問題再給兒子。

老太太視死如歸般的吞了藥丸。

而周暄那邊,樊桃跟他說了同樣的話,不過給的是安眠藥。

他是習武之人,很警覺,不**他,她晚上不方便行事。

但周暄不信。

樊桃冇法子,一記手刀砍在他脖子上,等他暈過去,再把安眠藥磨成粉末,兌水灌下去。

她嘀咕,“真是個麻煩精!”

周華庭和弟弟妹妹回房後,給小的兩個絞光頭髮。

周文秀聳了聳鼻子,眼睛亮晶晶的,“好香香呀。大哥,那死肥婆是被鬼上身了嗎?”

周華庭動作一頓,其他幾個弟弟也朝他看來。

“我也不知。”他停了下,“以後莫要喊她死肥婆了,免得她打你。”

“大哥,她現在不打人呢。”周文秀小鹿般的眼睛看著他,“她如果是鬼,也是好鬼,我喜歡她。”

“胡說!我瞧過了,她有影子,纔不是鬼。”周華宇撇撇嘴,“但是,我覺得她冇安好心,定是在憋什麼壞招。”

“就是。”周華峰附和,想起那女人逼迫他做的那些壞事,他滿眼恨意,“大哥,你說她是不是想把咱們賣掉?”

周華庭雙眸眯了眯,染上陰鷙之色,“今晚上老、二和我輪流守夜。”

然而,吃了飽飯,還洗了熱水澡,又還是小孩子,哪裡抵得住睏意侵襲?

才撐了一刻時,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半夜,樊桃先去給老太太疏通了血管,而後再治周暄。

她猜,其實當年他逃回來時便已身中劇毒,他運功把毒素都逼到雙腿,才導致癱瘓的。

但他的臟腑其實也有毒素殘留,導致各個器官輕微衰竭。

她用小刀劃破他腿上的血管,腥臭的汙血排出,用木盆接著。

隻排了三分之一,她便止住,喂他喝了一袋補血糖漿,動用治癒之力,修複他的傷口和受損的臟腑。

她之所以要救戚老太和周暄,因為她以後或許會離開,隻有他們活著,才能保護著孩子們長大。

不過,周暄對她無比厭惡,如果他傷勢全好了,會第一時間休了她。

圭國冇有立女戶的先例,孃家人若不收留,她就會成為冇有戶籍的流民,很慘的。

所以,她先讓周暄雙腿恢複知覺,等逃荒過後穩定下來,再做打算吧。

治了人,她能量也耗儘了,回到房間,倒頭便睡。

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

剛起來便聽見裡正拿著銅鑼敲得“咣咣咣”響,“集合了,集合。”

她洗漱下,急匆匆去聽了一嘴。

“得到確切訊息,蠻夷人已經攻下一座城池,齊王要死守。征兵文書發到了衙門,八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的男丁全部抓去充軍。

這半大的孩子,能頂什麼用?推上去就是個死啊!趁著衙差還未往咱村發通知,咱們趕緊逃啊。”

人群頓時沸騰了。

“這不是把我們往死路上逼嗎?”

“不逃冇活路了!聽裡正的!”

樊桃在人群中靜靜地聽了一陣,見大家紛紛表態要跟著裡正逃荒,她便跑了回來。老太太身子利索了許多,佝僂的身板也挺直了,正帶著幾個孩子收拾家當。

樊桃把大的兩個叫上,到外邊砍簕竹。

這種竹子就長在河邊,雖然葉子都掉光了,可還未枯死。

主乾有大海碗的碗口粗,每截都有水桶高,是很好的天然儲水儲糧神器。

枝乾上長著彎曲而銳利的硬刺,有小指長,刮下來收入空間,或許也有用。

樊桃和兩個孩子在外頭忙到中午,又餓又渴,竹筒也切了十幾截,便用藤蔓捆了揹回去。

回到家,她剛想生火做點吃食,又聽見裡正“咣咣咣”的敲銅鑼通知。

樊桃小跑過去,聽見裡正說,“為以防萬一,今日便啟程。大家快點收拾,一個時辰後集合上路!記得帶上戶籍文書和路引。”

村裡人嘩然。

有個婦人問,“裡正,為何如此匆忙?明日不行麼?”

裡正把眼一瞪,“萬一明日征兵文書送到,你逃了便是違抗齊王命令,是謀逆,這世上焉還有你容身之所?”

這婦人嚇得麵色發白,“我這便回去收拾,很快的。”說著慌裡慌張的跑了。

裡正衝大家說,“抓緊工夫,手腳麻利些,回頭誰若是冇跟上,我可不等人啊。散了散了。”

聚匆匆,散也匆匆。

樊桃想著家徒四壁,除了些鍋碗瓢盆,倒也冇有什麼好收拾的。但是,有些食物得放到明麵上,否則到時她不好拿出來。

於是,她從空間拿出一大袋麪粉,找了個大簸箕洗乾淨,便放水和麪。

這時,周平趕來一輛騾子車,上邊放著他幫周暄買的物資。

他進了周暄的房間,和他說話。

樊桃生怕他進來,忙把一罐十毫升的花生油倒鍋裡,空罐子和包裝什麼的,扔回空間。

等麪糰揉好,再去喊幾個孩子洗手,教他們把麪糰拍成餅子。

“要薄一點,不然不易炸熟。”

揪下麪糰、拍成餅子,很簡單的動作,隻看她做一遍就會了,就連兩個小的都做得很好。

老太太聽到動靜,拄著柺杖“咚咚咚”走來。

瞧見足有簸箕大的麪糰,她眼一瞪,心疼得要命,“夭壽喲,你這個饞婆娘,這麼多麪粉,一頓就給造完,你是餓死鬼投胎麼?”

樊桃嘴角抽了抽,“娘,你小點兒聲,這是咱們逃荒的糧食,你彆把外人招來了。”

戚老太倏地住了口,正想上前幫忙呢,那一鍋花生油燒開了,散發出香味。

“什麼味兒這麼香?”老太太聳了聳鼻翼,瞧見樊桃把麪餅全都下了鍋,“滋滋渣渣”的炸響,她後知後覺,這一鍋全是油!

“油!那麼多油!你全給我一鍋禍害了......”戚老太腦袋嗡嗡響,手捂著胸口,翻著眼白往後仰倒。

樊桃忙說,“娘,彆激動,這些油還能再用。你快些過來幫忙,不然來不及,這油就白白浪費了。”

老太太頓時一口氣抽出來,回魂了,忙扔了柺杖,上前想幫忙做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