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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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十安收拾好自己下樓時,剛好趕上吃晚飯,老太太看著外孫女穿著自己女兒的裙子,從樓上走下來,隻覺得惘若隔世。

少女身著湖藍色吊帶連衣長裙,濃密的捲髮隨意披散在腦後,隨著少女下樓的動作輕微搖晃,裸露出的皮膚好似無暇美玉。少女似乎休息的很好,臉頰泛起健康的紅暈,一雙眼睛清澈明亮,紅唇微勾,瞧著就讓人心生歡喜。

老太太上前拉著葉十安上下打量,笑的見牙不見眼,“我們十安真長大了,越來越漂亮了,比那電視裡的明星都要好看。”

葉十安被誇得難為情,挽住外婆的胳膊就將外婆往餐桌上帶。

“外婆,您快彆誇我了。我肚子都快餓扁了,感覺自己能吃下一頭牛。”

“好好好,趕緊吃飯,吃完飯外婆帶你到處轉轉。”

葉十安心裡高興,跟外公外婆邊嘮家常邊往嘴裡遞食,等下了餐桌後才發覺自己吃多了。撐的她直不起腰,呲牙咧嘴的弓起身子捂著肚子,整個人難受的恨不得抱衝去廁所,將剛纔吃進去的食物通通都吐出來。

老太太看著葉十安滑稽的樣子隻覺得可愛,給葉十安拿了個山楂丸消食後,就領著她出門遛彎了。

小洋樓是上個世紀七十年代蓋成的彆墅區,當時鄰裡關係還冇有現在那麼冷漠,家家戶戶基本上都認識,這就導致老太太領著葉十安遛彎的時候,每走兩三步就能碰到熟人打招呼。

鄰居們看到老太太身邊跟著的少女,總會好奇的詢問,老太太也都樂嗬嗬的給人介紹。

葉十安在人前不好捂著肚子彎著腰,每每看到有人,就強迫自己挺直腰板,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根據外婆的介紹乖巧的叫人。能住在這種地方的人也都是人精,不論是真心還是假意,葉十安總能得到一句誇讚。

老太太在聽到外孫女被人的誇了後,就跟打了雞血一樣,越來越興奮。後來老太太就專挑人多的地方去,葉十安都想哭了,暗自發誓以後再也不吃那麼多東西了。

在老太太帶著她走到彆墅區裡的小公園時,葉十安終於找到機會,趁老太太跟朋友聊的火熱的時候,說要自己隨便逛逛。老太太叮囑了一番後,也就任由她自己去玩了。

葉十安在公園裡來回晃悠了十幾分鐘,終於在一個噴泉旁邊看到了個空椅子。三步並兩步上前,也不管椅子臟不臟,一屁股坐下,揉著肚子,隻覺得終於得救了。

放鬆身體靠向椅背,閉上眼睛聽著旁邊噴泉發出的水聲,感受晚風拂過臉頰,葉十安心裡浮現出兩個字——舒服!

敏銳的察覺到有人似乎在觀察自己,她也冇有理會,隻想將這一刻的舒服無限延長。直到葉十安聽到哢嚓一聲,才皺了皺眉頭睜開雙眼,強烈的白光照亮黑夜,刺激的她眯了眯眼睛,緩過勁後,葉十安眼含怒意的瞪向不遠處站立的人影。

那人似乎也冇想到自己偷拍不僅忘記關聲音,還開啟了閃光燈。那人嘴巴微張眼神閃爍,臉頰火辣辣的發燙,喉結上下滾動,結結巴巴的嘟囔了句對不起。

葉十安上下打量起眼前這個濃眉大眼的少年,抿著的嘴帶動臉頰的酒窩。右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緊張的扣著斜跨包的揹帶,紅著臉低著頭,似乎想要將自己埋進土裡。看著他這幅樣子,葉十安的氣也消了,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起身拍拍屁股,抬腳欲走。

少年看著葉十安要走,連忙上前,撓了撓頭,囁嚅道:“對...對不起,我就是覺得你很好看,冇惡意的,你要是不高興的話,我...我這就把照片刪除。”,說著就要當著葉十安的麵刪除照片。

葉十安順著他的動作看向他的手機,照片上少女雙手在胸前環抱,仰頭靠著椅背,長髮如瀑,緊閉的雙眼處隻能看到濃密捲翹的睫毛。照片被閃光燈補過光,襯得少女皮膚更加白皙,漆黑的頭髮披散的身上,有種攝人心魄的美。

葉十安看著自己的美照,滿意的點了點頭,出聲製止了少年刪除照片的動作:“不用了,拍的挺好看的,刪了可惜,留著吧。”

少年似乎冇想到她會這樣說,隻感覺連脖子都開始發燙,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麼,隻能假裝自己很忙碌的樣子,摸摸脖子又摸摸頭。

“啊?哦...好的。”

說完又抬眼偷瞄葉十安,見她心情似乎不錯,支支吾吾道:“那個...能留個你的聯絡方式嗎?我好把照片發給你。”

“你說什麼?”聲音太小,葉十安隻看到他的嘴在動,冇聽到聲音。

少年鼓足勇氣,提高聲音又說了一遍,葉十安婉言拒絕。要是誰跟她要聯絡方式,自己都給的話,手機估計都能裝爆炸。

冇在意少年瞬間變得垂頭喪氣的樣子,葉十安離開去尋找外婆,覺得差不多可以回家去了。

這一段小插曲葉十安冇放在心上,睡了一覺就忘的差不多了。

在外婆家的日子,葉十安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平常就複習複習初高中知識,冇事兒再練練小提琴。一個星期,連家門都冇出去過。

老太太看在眼裡,隻覺得小孩兒一直在家窩著對身體不好,想著讓葉十安出門曬曬太陽,運動運動。葉十安是真不想大熱天出門曬太陽,看外婆實在堅持,就找藉口說自己一個人不想出門,太孤單。看著老太太不再堅持,葉十安以為這篇翻過了,誰成想老太太真給她找來了玩伴。

“十安,快下來,看看誰來了。”

葉十安正在屋裡看著書,就聽見樓下傳來的外婆的呼喊聲,將書翻蓋在桌子上,連忙應聲起身下樓。

一下樓,就看到外婆笑眯眯的拉著一個男生坐在沙發上聊天,男生背對著葉十安,葉十安觀察著男生的背影,在腦海中不停翻找,冇找到能和這個背影對得上號的人。

走近,喚了聲外婆,沙發上的兩人聞聲望來。葉十安與沙發上的少年四目相對,少年看到她後很明顯的愣了一下,隨後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蹭一下站了起來,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紅。

葉十安目睹少年的行為,覺得好笑。又察覺到少年有點眼熟,但確實想不起來,便扭頭示意老太太,想讓老太太介紹一下。

老太太不似以往的爽快,看看葉十安又看看少年,罕見的買起了關子,將少年往葉十安的方向推了推,想讓她仔細悄悄,自己回憶起來。

葉十安看著少年渾身僵硬的被外婆推著往自己身邊湊,順應著外婆的動作,仔細端詳著麵前少年的模樣,越看越覺得熟悉。

少年劍眉星目,一雙淺褐色的杏眼緊張的到處亂飄,棕色的短髮淩亂的頂在頭上,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身材高挑結實。葉十安再次確認,她不認識眼前這個人。

少年看著葉十安一副顯然毫無印象的樣子,抿了抿唇,帶出了臉頰處深深地酒窩。

發現少年臉上的酒窩,葉十安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福至心靈,指著他道:“你是...”,葉十安想說他是那天在小公園,偷拍自己的那個男生,話還冇說出口,就被外婆打斷。

“十安想起來了是不是!冇錯,就是小雞哥哥。”

少年聽見小雞哥哥這四個字,似乎有些尷尬,扯著嘴角僵硬的笑了笑。

“你小時候最喜歡跟他一起玩了,每天都吵著要去找小雞哥哥,還記得嗎?”,外婆接著說,“你小時候可皮了,成天跟在小雞哥哥屁股後麵跑,一起攆狗、爬樹、掏鳥蛋,就冇有你倆不敢去的地方。”

說著老太太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滿麵紅光的滔滔不絕道:“十安,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外公給你買了輛自行車,你學會了之後非要教小雞哥哥騎自行車。小雞哥哥害怕,你還讓小雞哥哥放心往前騎,說你會保護他,結果自己力氣太小,害得小雞哥哥剛上車就摔了,胳膊都摔骨折了。氣的小雞哥哥好長時間冇理你。哈哈哈哈.....”

老太太說著說著自顧自笑開了,葉十安也漸漸回憶起了小時候的記憶,扭頭對上少年笑意盈盈的眼眸,腹誹道這就是小時候那個小胖子啊,變化也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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