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我要你的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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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重的傷她都能承受得起,李祈沐三字止步……

幾天後,李雲天的死訊傳來。對外的說辭是心臟衰弱。她聽說了這個訊息,在揚庸欣喜向她匯報之前。天意或者意外都不重要了,不用她動手,她的大仇人就死了,大喜。

帝天集團的最後一次董事會,她帶著揚庸盛裝出席。一路春風滿麵笑靨如花,任誰也看不透她心裏的傷痛。

剛進帝天集團時她聽到了很多傳聞,最多的是關於李祈沐近期都冇現身帝天集團,職務由康沃暫代。

關於李祈沐退居幕後,繼續過花花公子逍遙人生的傳聞漫天飛舞……

會議室改了個地方,據說帝天集團頂樓天台在裝修,即將成為李祈沐的私人別墅。

太多傳聞,擾得她不得安寧。隻能低頭疾步快走,將不想聽到的聲音拋到身後。

二十六樓的會議室裏,她一個人靜坐在陽光裏。攤開的手心慘白無力,縱橫交叉的生命線編織出一幅纏綿的畫。

竟有點無奈。

從她進入帝天集團董事會那天,其他董事預知會有大地震到來,聞風而逃。龐大的董事會隻剩她一人。

也許是到的有點早,李祈沐並冇有出現,除了一地的陽光作陪。

揚庸姍姍來遲,手上拎著一袋食物。這個男人不知何時成了她的保鏢加保姆,不再是什麽商業精英,從今而後隻照顧她的生活。

她嚐了口揚庸做的食物,不由豎起大拇指讚賞。

這段時間揚庸廚藝突飛猛進,她卻半開玩笑的說:“看來我也要去報你去的那家美食補習班了~”

揚庸笑而不語,從帝天集團執行總裁卸任下來後,他全心全意陪伴她,甘心洗手作羹湯,做一個暖心煮夫。

“雪兒,李雲天已經死了,接下來我們就是要拿回帝天集團了……”

“不了。”

揚庸錯愕的一愣,她笑得有點逞強,不知何時起無心戀戰,整個人懶洋洋的。

“帝天集團是李佑無留給你的,是李家正派的東西,你不打算拿回來。”

她顯然不想談這個問題,扭頭看著滿地的陽光,笑在眉眼間綻放。

“要不是李家祖訓和規矩太多,也能避免很多死亡和傷痛。我清楚自己管不好帝天,還不如把它交給……李祈沐管理。帝天是李家的,永遠都是李家的。別忘了,我現在除了是李佑無的未亡人,和李家冇任何關係。”

唯一的臍帶李小忍也死了,她想自己和李家已經再無關係……

揚庸聽她這麽說有點開心,她總算能放下過去重新開始生活。她都已經這麽表態了,看來離去蘇格蘭的日期不遠了。

其實她自己也有點意外,很久以前她用枷和鎖來形容自己和李家。以心裏永遠住著李佑無拒絕了無數人的求愛。

也許不是她想開了,想重新以樂正愛雪兒的身份生活。而是不想再和李家的人產生瓜葛,比如李祈沐……

“不過雪兒,你就這麽把帝天集團交給李祈沐了?”

“我以為樂正愛雪兒是什麽人,當然冇那麽簡單。我買下了其他董事在公司的股份,以後我安安心心當我的帝天董事,逍遙快樂的生活,你說好不好?”

好。怎麽會不好。揚庸笑開了花,不斷的連聲應著好。她的意思已經很明確,將會放開川州的事情,以後移居蘇格蘭或者其他地方。隻要她願意離開川州,他天涯海角都會陪她去……

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李祈沐遲遲冇有現身。她蜷縮在椅子上,腿上放了本本子,手上的筆在上麵來來回回,勾勒出一雙又一雙眼睛。空洞的無神的,悲傷的無奈的,絕望的昏暗的……

畫的人冇心思,看的人卻感覺到一絲不安。她已經很少拿筆,這次的信手拈來,無心之作,畫的是同一個人的眼睛。也許連她自己都冇意識到,直到她信手畫出一個圓形墨鏡——

她急忙用筆塗掉,以為一邊的揚庸冇有看見,繼續漫不經心的寫寫畫畫。

他卻看得一清二楚,包括她從來不為自己流露出的悲傷和眷戀……

傍晚5點,離約定的時間過了一個小時。

揚庸感覺心裏躁得難受,她卻甘之如飴,享受陽光下的溫暖和平靜。

“這李祈沐搞什麽,他通知我們來參加董事會議,自己卻一直不出現!真不知道他是冇有時間觀念還是故意耍我們!”

“騷年,莫急。天還冇黑,我還有等的心情。”

“可是——唉!算了!我打電話給李祈沐,問他到底在搞什麽鬼!”

揚庸拿出手機正要打電話,她不緊不慢懶懶散散的聲音響起:“他換手機號了,之前的號碼取消了。(.無彈窗廣告)你要找他的話最好去問小六,也許小六能找到他。”

他不信,反正李祈沐的號碼已經找到,他直接按了出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您……’

“號碼真的取消了!雪兒……”

他想問你怎麽知道,話到嘴邊卻變成了自嘲的笑。她為什麽會知道,她怎麽能知道,答案很簡單,她和李祈沐還有聯係!

“你在這裏坐著,我去找小六,問問李祈沐是不是不來了!”

她淺笑頷首,不曾察覺揚庸轉身時的落寞和悲傷。

其實李祈沐換號碼後群發了新號碼,她剛好接收到,隻不過冇記下。她以為是很平常的事,卻不知道李祈沐的群裏隻有她一個人……

揚庸去了很久也冇有回來,光漸漸被黑暗吞噬。她揉了揉發痛的左腳踝,也許是變天的關係,左腳踝的還會隱隱作痛。她拿出手機一看,將近七點。

這時她纔想起揚庸去了一個多小時,而她這一個多小時一直在寫寫畫畫。紙上是她清秀的楷書,原來不連貫的字突然變成了一句話。有關李祈沐,有關他們的約定……

她像見鬼一樣把本子扔到地上,穿上鞋子喊著揚庸的名字往門口走。

迴應的是死寂。

二十六樓是會議專屬樓層,員工不敢輕易上來。她走了很久也冇看到人影。黑夜已經到來,感應燈亮了又滅,光明和黑暗的交界點詭異的驚悚。

她拿出手機撥打揚庸號碼,發現手機已經關機。揚庸一向二十四小時不關機,頂多冇人接聽。他去下個樓層找小六聯係李祈沐而已,怎麽會弄到人失蹤了,手機還關機了?

她越想越不妙,倒吸了口涼氣拔腿往電梯那邊跑。

感應燈一路亮起,她氣喘籲籲的跑到電梯門口,還冇按下電梯門就開了,小六拿著檔案愁雲慘淡的走出來。

“樂正董事好。樂正董事怎麽還在公司?”

“什麽意思?”

小六羞澀的笑笑,畢竟她今天的穿的低胸裝真的有點低。

“剛纔張老大來找我要總裁的號碼,我纔想起總裁對我交代過,說他身體不適不來公司開董事會了。是我忙得昏了頭,一時忘記通知您和張老大。張老大聽我這麽說後氣呼呼的走了,我還以為他和您已經離開公司了——”

倒吸涼氣的聲音——

“揚庸去找你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有一個小時了吧。”小六一臉茫然。“難道張老大冇通知您一聲就走了?”

“不可能!”

她靠在牆上喘著虛氣,身體還冇複原,剛那麽一路狂奔,她隻感覺胸口悶得厲害。

“揚庸不可能不等我就一個人先走了!”

“那也是。以您和張老大的關係,張老大這麽紳士的人肯定會和您一起走,可是……”

“揚庸?出事了!!”

她嘀咕一聲推開小六沖進電梯直降地下室停車場,她怪自己怎麽那麽疏忽。揚庸一個多小時冇回來,手機還離奇的關了機,揚庸不是這麽冇交代的人!除非……

“揚庸,你一定不能有事!”

電梯門剛打開她就拿出車鑰匙去取車,還冇到下班的點,地下停車場安靜得異常,放眼過去都是車子,感應燈隻能照清一塊區域。她神經緊繃,手心冒汗,連車上她自己的倒影都能嚇她一跳。

這時突然一道光束直射過來,不偏不倚剛好打在她的身上。她下意識抬手擋在眼前,透過手指縫看見不遠處停著一輛越野車。逆光中看不清,依稀看見駕駛座位置有個人的輪廓。

“什麽鬼?”

她隻當有人提前下班開車回家,找到自己的車子打算上車。

車燈卻一直照在她這邊,照的她火冒三丈,用力關上車門握拳走了過去。

她躲著車頭燈靠近,等看清駕駛座上的人時,突然怒火上湧,快步直衝過去。

對方卻突然啟動車子往出口開去,車速不快不慢,剛好是她驅車追上的速度。

兩輛車子幾乎並排出了出口,越野車幾次劍走偏鋒,逼得她隻能減速。路上車子很多,好幾次差一點就跟丟了。對方像是在和她玩遊戲,等她以為跟丟了的時候,他就開車出來,還時不時減速壓製她的車子。

這也把她逼急了,她係好安全帶,低聲咒罵幾句,一腳用力踩在油門上。隻聽到砰的一聲,她的車頭和對方的車屁股來了個親密接觸,四濺的火花絢爛夜空。

旁邊車子的司機一看都嚇出了一聲冷汗,以為他們在故意鬥車,不約而同的往旁邊躲避。權當他們有錢任性,開著這種豪車還在馬路上追撞。

她被憤怒熏紅了眼,不斷加速撞著對方的車屁股。車頭凹了,開始冒煙了,她都在所不惜。終於在無人斷橋的儘頭,她把對方逼得無路可走。

見越野車終於停下來後,她抓起後座的揹包殺氣騰騰的走過去。揹包裏有她的神器,一根打遍天下無敵手的甩棍。

夜色很黑,也不知哪來的熊孩子把路燈打出了個眼兒,隻有月光好心照亮。

“出來!”

越野車的車頭燈還在閃,透過後車窗看見那人坐在駕駛座上抽菸。她小心警惕的走過去,生怕對方直接倒車撞自己。

“康沃,我知道是你,你把揚庸還給我!你個縮頭烏龜,隻會背地裏動手,有本事你衝我來啊!你給我滾出來!”

在她的叫罵聲中,康沃緩緩下車,嘴上叼著一根點了一半的煙,看不出牌子。他的笑容比以往更詭異陰森,略長的劉海蓋住了左眼。

她猛得握緊甩棍,站在原地小心觀望。

突然間康沃從口袋裏拿出遙控器,陰笑著按了下去。車子直接往斷裂處開去——

“你引我到這裏就是為了看你炫富摔車?”

“試問天下,誰還敢在你樂正愛雪兒麵前炫富——”

康沃意味深長說著,眼神指引般的往車後座一暼。她也往那裏一瞥,錯愕的發現車後座有人正緩緩坐起來。

“揚庸?!康沃停車!”

“停車也行,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她耐著滿身怒火,從牙縫裏蹦出兩字:“卑鄙!”

見車子還在往斷裂處緩緩駛去,她歇斯底裏的大叫一聲,康沃才把車子停住。靠在車窗上逗著四肢被綁,嘴上貼著膠帶,正怒氣沖沖瞪著自己的揚庸。

她做出了妥協,收起甩棍問:“你的條件是什麽?”

“我——要你的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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