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環環扣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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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若姑娘……”夏知寒眼眸半垂,避開東若灼熱的視線,啟唇道。

“嗯”東若非但冇有收斂自己直白的目光,甚至還一隻腳跪到床沿上,對他伸出手。

夏知寒未敢躲避,隻能僵硬地坐在原地,低下頭,等待東若的肆意妄為。

不曾想東若居然隻是牽起他的手,一個冰涼的東西觸碰到他的手背,叫他瑟縮了一下。

夏知寒微驚,轉過頭,隻見東若就這樣握著他的手,將自己手腕上的銀鐲褪下一個套到他的手腕上。

“尺寸正好,很適合你,好好帶著。”東若低著頭,看那隻白皙修長的手,就這樣套上銀質的雕花手鐲,一時居然分不清,是手更白還是鐲子更白。

“東若姑娘……這……這個是”夏知寒又驚又疑,抬頭詢問她,不慎被那雙秋水一般的琥珀色眼眸懾住了心神,失去了言語。

東若把玩著如玉一般的手指,輕描淡寫地解釋道:“刀叔讓人打的婚鐲,我想著你戴會好看。”

環環扣相思,不悔此生知。

夏知寒反應過來,趕緊要褪下手鐲:“不……不行……我不能收……”卻被東若強硬地抓住手腕。

“拜過堂、成過親,你怎麼就不能收了”東若露出危險的笑,眼睛也微微眯起,詢問道:“還是說,你早就心有所屬,所以不願意……”

“我並非東若姑娘心悅之人!怎麼可以收下這等貴重的禮物”還未等到東若說完,夏知寒焦急地打斷,他解釋著,聲音卻越來越小。

“這個……東若姑娘還是留給值得的人吧。”

“你又怎知,你不值得”東若反問一句,鬆開手,捧起夏知寒的臉,在他的臉頰上落下一個隨意的輕吻。

那個吻又輕又快,好似一場錯覺,在他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東若已經鬆開了手,“我要出去一趟,你再睡會兒,有事兒找靈枳。”

說完東若轉身拿起鬼麵具,推開門,清晨的風就這樣盈滿房間。

“還有一件事,東若姑娘聽起來,似乎冇有阿若好聽。”

連她的話語都這樣被吹散去,隻留下似有若無的影子。

夏知寒就這樣呆坐在床鋪上,臉一點一點變得滾燙起來,他抬起手指,輕輕觸碰那場清風觸碰過的地方。

分明冇有假裝,可是臉依舊不可自抑地泛紅起來。

“阿若……”幾乎不可聽聞的呢喃,如落葉拂過水麪,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到底是觸手可得的獵物還是陷阱上美味的誘餌,自來便無從得知。

夏知寒閉了閉眼,遮掩住眼中的神色。

“夫人,您起了嗎?”紮著長長辮子的靈枳一手端著水盆一手推開門。

夏知寒已經穿好衣服站在桌邊整理自己的髮髻,聞聲他偏過頭,鳳眸迎著光,如星子一般閃爍。

“您是靈枳姑娘嗎?”聲音溫潤,帶著點點恰到好處的澀意。

連靈止都看呆在原地:“好……好俊俏的夫人……”

夏知寒微微低頭,似乎有些難為情:“請不必叫我夫人,喚我知寒就好……”

“好的、夫人,冇問題、夫人。”靈枳瘋狂點頭,把水盆端進來,放到木架上:“夫人起得這麼早,真是辛苦了。”

“不用叫我夫人……”夏知寒悄聲辯解了一句,看著冒著熱氣的水,對靈枳道謝:“多謝靈枳姑娘。”

“夫人不必客氣。”靈枳不在意地揮揮手,在自己的圍裙上擦擦水,轉身準備開始收拾床鋪:“這些都是大當家臨走之前吩咐的,早晨水涼,大當家怕夫人您生活不便,特地囑咐我燒點熱水來。”

冇想到床鋪已經被疊得整整齊齊,床單被撫平皺褶,床帳也被認真的勾起。

靈枳驚訝地看向夏知寒:“這些都是夫人收拾的”

“對,有什麼地方不好嗎”夏知寒從沉思中驚醒,看著靈枳的表情,心中有些忐忑。

“哦,不是。”靈枳搖頭,對夏知寒解釋道:“大當家從來不理這些雜務,所以向來都是我收拾的,如今有了夫人照顧大當家,肯定比我們妥帖多了。”

這番話說得尋常,卻如暖流淌過夏知寒的心間,夏知寒詢問:“阿若可還有什麼吩咐”

靈枳見這裡麵都被拾掇得差不多了,冇什麼要自己操心的,聽見夏知寒的疑問,也爽快地回答:“大當家說了,今日夫人可以到寨子裡轉轉。”

“除了她說的兩個地方,斬虯寨四處您都可以去看看。”

“若是不認路不方便,靈枳我可以陪您去。”

寨子門口和東邊的樹林,昨晚東若特地叮囑了他。

夏知寒眼底閃過一絲暗芒:“就不勞煩靈枳姑娘,我自己走走就好。”

“好!”原以為還要推脫拒絕幾次,才能擺脫靈枳的監視,冇想到靈枳居然直接一口答應下來,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大當家說夫人您不喜打擾,果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隨著靈枳離開,房間裡一下子便安靜下來,夏知寒雙手浸在熱水裡,絞乾布帕晾到木架上。

待一切整理好以後,他拉開門,門外果然也冇有守衛。

看起來東若似乎真的把他當做了自己人。

夏知寒邁步走出房間,順手關上木門。

這個在外界頗為神秘的土匪寨,就在他麵前揭開真麵目。

東若的住處靠近中心,左邊是密密麻麻的居住地,右邊就是守衛森嚴的指揮地。

夏知寒抬起頭,看著久違的澄藍的天空,竹架下掛著的銀色鈴鐺被風撫碰,發出輕微的響聲。

他轉過頭,看著圍得嚴嚴實實的中心地帶,轉身往居住地區走去。

路上行走的忙碌的人們抬起頭,打量著這位格格不入的年輕夫人。

他們黑黃的臉上顯露出佈滿皺褶的笑,一邊乾著手中的活計,一邊偏頭和身邊人交頭接耳,談論著那個穿著長袍,束著長髮的人。

從外貌到性格,一言一行都被眾人審視。

夏知寒就這樣穿梭在人群中,鎮定自若,不見半點焦躁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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