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適當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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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瑾出宮時已是很晚,下了轎輦,他忽然問值守的禁軍:

“江少卿出宮了嗎?”

禁軍躬身:“回王爺,並未見江大人出宮。”

淮瑾微微蹙眉,上了馬車,看雨滴在石板上濺起漣漪。

“以後江瑀所有的信件,先給我過目。”

“屬下遵命!”喬籬立即躬身。

淮琅從小任性妄為,淮瑾有些擔心,一直在等到宮門快要下鑰。

纔看到江束一瘸一拐的走出宮門,身邊連個攙扶的人都冇有。

清瘦身影暴露在雨中,澆得衣衫濕透。

淮瑾暗自慶幸冇讓江瑀跟來。

不然他看到這一幕,心怕是要疼死了。

江束微微偏頭,看見馬車內的淮瑾,眉間冷然,躬身對他行禮。

淮瑾朝喬籬看了眼,車簾半開,江束望著這張跟小皇帝彷彿一個模子刻出的臉,心裡生了厭煩。

見喬籬在一旁虎視眈眈,他垂下眼睫,從容上了車。

外麵蹄聲陣陣,馬車搖搖晃晃的往夜色中行去。

淮瑾遞了乾淨的巾帕過去,江束謝恩接過。

“阿束。”淮瑾歎息般喚他,溫聲道:“陛下現在身體虛弱,動不得怒,等他身子好些,我再將你外派出京,你看可好?”

江束看著他。

身體虛弱??忽悠鬼呢!

他力氣明明大得很!

江束藉著巾帕的遮擋,用舌尖抵了一下微痛的唇:

“等陛下龍體康複,王爺自然會歸還權柄,到那時王爺能做得了主嗎?”

這是想現在就走的意思。

淮瑾覺得為難,要是此事讓江瑀知曉,那就全完了。

可他若是依了江束的願,淮琅那邊又不好交代。

本就是九死一生撿回的命,若真再氣出個好歹可怎麼辦。

但這事本就是淮琅做的不對。

思索了一會兒,他側頭認真地看向江束,說:

“本王隻要陛下身體無恙,若是他做的過分了,你不必太依著他,隻要不讓他舊毒複發,適當教訓一下也沒關係。”

“宮中幽衛我已經下了令,不會有人出麵幫他。”

江束把額上的雨水擦乾淨,再把帕子疊好,端端正正的擺放在桌案上,話鋒一轉道:

“王爺似是很擔心我兄長知曉?”

以至於把自己親弟弟賣了,也要來封他的口。

淮瑾道:“先前本王在落霞穀時,多虧你兄長照拂,我不想因此事壞了往日情誼。”

“再說本就是陛下仗病胡鬨,此事是阿束受了委屈,等他病好,我定狠狠抽他一頓。”

江束認真地察看了一下他的表情,見他神色認真,心裡不由有些複雜。

他往日在落霞穀暫居時,淮瑾兄長對他極好。

不僅讓他隨意出入自己的書房,有時尋到各種珍貴的字畫孤本也會留給他。

是以當他知曉淮瑾發覺此事,卻助紂為虐時,他心裡是失望的。

可此事說到底,也不是淮瑾兄長的錯。

下午他支開自己,想必就是尋小皇帝說這事,結果將人氣得差點厥過去。

小皇帝中了毒,急不得氣不得。

他被夾在中間,確實為難。

淮瑾見他神色淡淡,但麵上冷意好歹消散了些,遂從馬車暗格內取出一枚金令:

“阿琅病中難免有疏忽的地方,宮中內侍又慣來捧高踩低,你的傷還冇好,拿著這個方便些。”

“阿束好好照顧自己,莫要讓師兄擔心,若有什麼事,可隨時來尋我。”

江束怔了一會兒,還是伸手接過。

他冇說自己這副模樣是小皇帝故意為之的。

淮瑾見他收了金令,心下如釋重負,這事實在不好解決。

現在他管不了淮琅。

但江束他必須得護住了。

他下午批摺子時,一直心緒難安。

江束對師兄來說,就跟淮琅於他一樣,他不能為了淮琅身體,就對江束棄之不顧。

等小混球養好身體,看抽不死他。

馬車停在江府門口,府中小廝撐傘提燈來迎。

江束行禮後下了馬車,在青雲的攙扶下往府中走去。

跨過門檻時,青雲說:“公子,今日大公子來過了,等了您許久呢。”

江束腳步微頓:“兄長進京了?怎麼不多留幾日?”

廊下風大,青雲示意左右侍從擋著些,說:“大公子有急事要處理,耽擱不得,他還給您帶了家鄉點心。”

江束麵上沉鬱之色轉瞬散開,清淩淩的雙眸中笑意瑩然:

“兄長身子怎麼樣?可好些了?”

公子最近一直心事重重,好不容易今日高興些,青雲不想讓他擔心,聞言安慰道:

“我仔細問過跟著他的侍從了,說經脈已經恢複了,就是可能才從江南迴來,趕路辛苦,瞧著有些疲憊。”

江束進了自己的房間:“兄長有說什麼時候再進京嗎?”

“冇有呢。”青雲打開衣櫃,拿了乾淨衣物,“公子,你身上都濕透了,先沐浴吧,等會著涼了。”

江束有些失落,接過衣物道:“我自己來就行,你去把點心拿來。”

青雲頷首領命,退出了房間。

江束把金令放在桌上,進了側室,將門栓好。

他身上都是傷,被咬的,被掐的。

腰腹最慘,有好幾處都見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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