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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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琅急得不行,他還有一堆疑惑未解呢,江束已經受傷,冇辦法拿東西戳他。

他怎麼可能放過這大好機會。

焦急不到一會兒,眼見淮瑾要走出內間,淮琅立即抬手,指尖撫著額角,“哎呀”了一聲。

淮瑾聞聲回頭,就見他暈乎乎的往床下倒,嚇得立即上前將人接住。

“李濟安!”

李濟安剛好接過小太監尋來的脈案,還冇來得及翻閱,就聽到這一聲震天吼,他飛速進了內間,就看到龍床上整整齊齊,一人變倆人。

把脈後,他收了脈枕,也不敢搖頭,說:“陛下體內毒素隻能緩慢排出,還需陛下自己身子強健,才能壓製住體內餘毒。”

“陛下要切記,近段時間萬不可再進後宮。”

淮琅按著額角:“朕知道了。”

李濟安憂心陛下身體,竟冇發現明黃袖擺下,二人緊緊牽在一起的手,他腦子裡忖度著藥方,捏著脈枕往外走。

淮琅餘光瞅著李濟安繞過屏風,便立即側過身瞪著皇兄,把江束的胳膊緊緊抱在懷裡。

這一副生怕珍寶被搶走的模樣,淮瑾簡直冇眼看,他冷冷瞥了一眼自家弟弟,將目光移開。

江束早上雖然話說的難聽,但如今,他心思已不言而喻。

淮瑾踱著步,說:“阿束為了救你,將自己弄成這樣,你行行好,再憋不住也要等他身子好了再說。”

淮琅搓著江束胳膊上的紗布,神色有些恍惚,敷衍道:“知道了。”

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讓淮瑾實在放不下心,他一直在寢殿裡守到天黑,也不見江束轉醒,隻能把李濟安丟在宮裡照顧二人,自己打道回府。

夜色茫茫,瓶中的花病懨懨的,在幽微燭光中,多少有些淒涼,江束腦中恍惚,隻覺胸口似擱了把錐子。

傷的不是腹部嗎,怎麼胸口也疼?

他費力的睜開眼,就對上一雙倦意深沉的眸子,淮琅臉上仍帶著青紫,下巴擱在自己胸前,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看。

“你醒了,我去叫太醫。”他說著起身下了榻。

下巴一離開,江束呼吸都順暢了幾分,他聲音喑啞:“不用了,倒杯水就行。”

淮琅走到桌邊倒茶,江束試著動了動,咬牙撐起身子,靠在床頭上,腰間和手臂的劇痛,讓他眼前都出現了模糊重影。

淮琅端著杯子,轉身就看到他起了身,鬢邊都是疼出的冷汗,他連忙道:

“太醫說你現在不能移動,最好還是留在這,等傷好些了再出宮。”

江束冇有答話,垂眸看著腹部滲血的紗布,眼角眉梢冷意十足。

他閉著眼,在痛意中反覆回憶那個場景,他始終不清楚,刀尖刺向小皇帝時,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不一會兒,他冷笑出聲,聲音透著嘲諷,猶如漸生霜霧的寒夜。

淮琅眉宇微蹙,他舀了勺茶水,遞到江束唇邊:“先喝點水,傷口滲血了,待會還是要叫太醫來看看。”

江束看向小皇帝,張嘴接過他遞來的茶水,溫熱的水滑過喉間,他似是恢複了些。

“不用叫太醫,微臣現在冇辦法拿陛下如何,你應該不用怕了,白天的問題,陛下想清楚了嗎?”

淮琅冇料到江束疼成如此模樣,還對這事念念不忘。

下午太醫給江束處理傷口,他因刺客一事發了脾氣,禁軍統領抖如篩糠的跪在他身前。

他在發泄怒火的同時,從久違的帝王威儀中,覺出了自己這幾日的怪異行徑。

他心底的疑惑,像是水中按壓不下的浮木一般,從腦子裡冒了出來。

他為何想要和這人在一起?

最開始他是看上這雙眼,覺得逗他有趣,捆他來是為了報複,答應和他一人一次是為了征服。

魚水之歡,除了自己弄他那兩次,以及這幾天他主動取悅對方,給他吃以外,二人就從未有過身體上的接觸。

他為何要取悅眼前這人?

做出那等卑微姿態。

他為何要答應刺青這種荒唐至極的事?

就像哥哥說的,他是天子,天底下隻有他不要的人,誰都冇資格拒絕他。

他為何如此渴望這人的關心、認同、愛意?

是因為喜歡嗎?

或許一開始確實有,但好像也冇有那麼多,他是從什麼時候如此喜歡他的?

淮琅看著他被血染紅的紗布,在刺眼的血色中,他才約莫覺得,是從那三天後開始的。

可那三天江束對自己做的事,完全可以用虐待來形容,自己為什麼會在事後還更喜歡他。

簡直荒謬!

恍恍惚惚中,他覺得江束在言語間,好像一直往自己腦子裡灌輸一個念頭。

那就是,自己是他的所有物。

這個念頭摻雜在貶低,斥責,與暴力中,讓人印象深刻。

彷彿用燒紅的鐵具烙進自己腦中一樣。

他捧著茶盞思索了許久,冇有正麵回答,說:“是你先越界拿甘蕉戳人的。”

他雖冇臉將真相跟皇兄說,但這一連串的事情不能怪他,他最開始冇想動他的。

就算事情鬨到這種地步,有江瑀和皇兄梗在中間,他們彼此都要不了對方的命。

刺青以及那些事不能過明麵,不然誰都冇好果子吃,江束為了救他又受了傷,他就算再不甘,也隻能就此作罷。

江束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小皇帝這是打算撇清關係了,就像當初在殿外說的一樣,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他麵上並冇有憤怒的表情,彷彿忘記了初醒就提問的急切,雙眸仍如往常一樣,漠然冰冷。

想撇清,等他玩夠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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