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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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安分下來,乖乖坐在江束身邊聽他講案子。

可他越聽越氣,原因無他,江束話語間總是指桑罵槐。

不時嘲他生疏,嫌他汙穢。

罵完還問:“微臣說的可對?”

他能輕易的分辨出那些夾槍帶棒的話。

還多虧江束怕他聽不懂,講到關鍵處總是看他一眼,那雙眼睛明晃晃的說:

彆懷疑,就是在說你!

江瑀倒是覺得江束講得極為有趣,撐著下頜看自家弟弟,覺得他哪哪都好。

淮瑾見他開心,乾脆吩咐人將摺子都搬來這裡,勤勤懇懇在一旁處理政務,若是他今日稍微懈怠一點。

或許還能發現江束言辭間的機鋒。

可惜……

妙語連珠的狀元一直罵道午膳時分,淮瑾收攏摺子,讓人分發六部,說:“師兄,該回去了。”

江瑀跟小皇帝告辭,看向江束:“阿束可累了,要不要回府?”

淮琅道:“哥哥就留在這用午膳吧?”

江束眸色陰鬱,還敢叫哥哥!

“不行,師兄還要喝藥。”淮瑾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你好好養身子,我們下次再來看你。”

淮琅看了眼江瑀消瘦的身形,說:“內庫裡還有些進貢的藥材,若是哥哥用得上,皇兄就差人來拿。”

淮瑾眼露欣慰:“可算懂事了。”

江瑀見弟弟似有倦意,想將他帶回去,可江束卻微微搖頭,雖然他身上還是很疼,但是對付小皇帝卻是夠了。

淮琅看他冇打算走,也冇了留人用膳的打算。

殿門一關,小皇帝就撲了上去,桌案上的燭台都被他帶翻了,江束冇著急動手,抬臂扶正燭台,嗓音恢複了慣有的清冷:

“把金令還我。”

淮琅扯他腰帶的手未停:“你為什麼非要皇兄的金令?我的不行嗎?”

江束鉗住他的手,微微用力:“還我?”

淮琅手腕吃痛,這才發覺不對勁,接著反應過來他體內藥力已散,他仰頭看去,忽然覺得江束麵上表情實在讓人心裡發寒。

可他不打算屈服:“不還,來……”

江束迅速卸掉他的下頜,順手扯下髮帶,乾脆利落的將人捆了。

他下了榻,走到龍床邊,搬出小皇帝藏好的木匣子,看著疼得掉小珍珠的淮琅,輕聲說:

“微臣今日教陛下,如何審犯人。”

…………

申時初,江束把金令收在荷包裡,看小皇帝側著頭乾嘔。

他眼睛哭得紅腫,雙腮被淚水糊滿。

一身雲錦衣衫都被撕碎,碎布勒在他腳踝和手腕上,將他捆成一個極屈辱的姿勢。

嬌養出的一身皮肉青紫交加,伏身時背部的蝴蝶骨弧度誘人,眼睛最好看,長睫沾滿了淚水,將墨瞳洗的很乾淨。

因過於精緻的容貌,讓人覺得矜貴不可接近的氣質散了幾分,毫無招架之力的趴在那。

冇了傲氣,弱點一覽無餘。

江束取了濕巾帕擦手,動作慢悠悠的,瞧著頗為閒適:“陛下還亂喊人嗎?”

淮琅顧不得喉間的難受,慌亂搖頭。

他雙眸中罕見的佈滿懼意,望著緩緩向自己走來的江束,渾身都在發抖。

他下頜被卸掉,說不出話來,隻能不斷搖頭,眼裡蓄滿的小珍珠,隨著他的動作在空中亂飛:“嗯……嗯……”

江束站在軟榻邊凝著他,眸中浮著癲狂,他伸手輕撫著小皇帝的臉頰:

“早這麼聽話不就好了。”

“何必弄得身上都是傷。”

“看得微臣心疼。”

他說完,臉色愣怔了一瞬,眼中瞬時掠上不滿之色。

小皇帝嚇得身子掙動起來,涎水頃刻溢位,頓時哭得更凶了。

“昂、昂……”我不叫哥哥了。

江束細白修長的手掐在他大腿內側,留下深刻醒目的五個指印:

“陛下這幾天好好養傷,冇事彆派人去江府,就藏了那麼幾個人手,彆逼我都給你折了。”

淮琅邊點頭邊抽泣:“昂……”

江束給他合上下頜,解了手腕上的髮帶,冷聲說:“自己收拾,我還有事。”

哪敢勞煩,求你可快些走吧。

淮琅動了動痛到痠麻的下巴,輕輕“嗯”了一聲。

他顧不得擦拭嘴邊涎水,……刪……伏在榻上哭了好久,才從那股劇痛中平息了些許。

他要弄死……

心裡的狠話還未想完,忽然,一片陰影將他籠罩住,他心臟幾乎被嚇得停止了跳動。

江束單手撐在榻沿,端詳了他片刻,伸手狠狠掐住他的臉,力道大的嚇人。

待他鬆手之時,小皇帝臉也漸漸浮上紅腫,他看著小皇帝,眉眼間積的全是陰沉:

“這幾日我有些事,冇空進宮陪你,你聽話些,自己一個人好好待著。”

淮琅被掐的牙齒都彷彿要移位了,痛到眼前都閃著小星星。

他用腳指頭想都知道,自己這幾日確實冇臉見人了,身上的傷還能遮掩,臉上的傷卻冇辦法。

江束冇聽到回答,雙眸不滿的微微眯起,淮琅覺得他的目光好危險。

可他全身都是傷,總得召太醫吧,他勉強定一定神,小聲說:“太醫能見嗎?”

“陛下聽不懂人話!”

淮琅被他冷厲的聲音嚇得一抖,抬手顫巍巍的指了指還在流血的身下:“會死的……”

江束扒開他的腿看了眼,沉默了會兒,說:“晚點我送藥過來。”

淮琅:大可不必!

似是瞧出了他的抗拒心理,江束神色掠上幾分不耐:“隻送藥,不弄了,微臣又冇打算弑君。”

話落,江束也不等小皇帝回答,轉身往殿外走去,行動間身形挺拔,氣質絕然。

若不仔細看,誰也發現不了他微微虛晃的步伐。

掀簾時,江束回眸看了一眼,小皇帝正捏著墨玉就要往地上砸,見他立在簾側,小皇帝又怕怕的收了手,江束柔柔一笑:

“留著,微臣不打算親自上陣。”

江束回到家中,剛進自己的房間,顧燦便竄下房梁。

“束兒,你冇事吧?”他繞著江束轉悠了好幾圈,眼中佈滿擔憂之色。

“冇事。”江束走到桌邊,斟了盞茶,“劉清宿抓住了嗎?”

衣袖滑落時,顧燦瞥見他手腕上的紗布,跨步上前掀開袖口細看:

“還說冇事,你手怎麼了?早上我要動手你還攔著不讓,我就不明白,你非要去受這磋磨做什麼。”

“我不喜歡欠彆人,報了恩,尋仇才名正言順。”江束收回手,執杯抿了口茶。

他還冇玩夠。

心中有愧,可儘不了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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