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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翎殊在他家瘋跑,庭院裡剛長出的鮮花被她踩得扁扁的,花瓣四濺,有一種淩亂的醜。
程子羽單手提起小孩的後領,將剩餘的花從她的腳下解救出來,“你在乾嘛?”
“學校裡不能亂跑,我精力過剩。”簡翎殊咧開小嘴,“你家好大呀!”
程子羽淩厲的眉頭抽了抽,將她放在養了兩年被一腳踩冇的花朵麵前,“跑的時候注意看路,萬物有靈,它也會痛的。”
簡翎殊笑道:“都死了還痛什麼?”
程子羽剛壓下去的脾氣“噌”得冒了回來,喚出箭不輕不重地打了她一下,“你麵對一個環境,不指望你愛護,最起碼不要破壞。”
簡翎殊嘴唇顫抖,豆大的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下來,“原來小花比我重要,你為了它打我,我要和你絕交。”
她捂著屁股,形色落寞地往外走,程子羽悄悄調動靈力治療好了,“真的很痛嗎?”
簡翎殊吸了吸鼻子,是不痛了,但是她脾氣很大,“我還是要和你絕交。”
“它已經死了,你還同它比較什麼?”
她覺得說得很對,又有哪裡不對,程子羽指令仆從送餐盤過來,“吃完點心再走吧,不然路上會餓的。”
簡翎殊將信將疑地在院子裡吃點心,甜甜的,她吃好了就忘記不愉快了。
程子羽在她對麵上班,他的表情冷冰冰的,如果不是孩子在,他大抵是要爆臟話的。
他關了螢幕,臉枕在胳膊上,意味不明地看著簡翎殊,“小翎殊,你說,若我有取代上層的能力,我要取代嗎?”
如果是上一世的簡翎殊肯定會狠狠地嘲笑他,都交係統了還在替人打工,但現在的簡翎殊是個溫暖的小孩子,她把點心往程子羽那邊推一推,耐心十足地說道:“你很厲害的話,行動更加自由,無需侷限職位,你就是製度。上層無人能製你,上層以外呢?”
程子羽若有所思地撚起一塊糕點,喂進她的嘴裡,“我知道了。”
簡翎殊點點頭,繼續寫作業。
他隔天就在議會掀了桌,檔案散落,名貴杯盞碎裂一地,“赫連池已與我平級了,你虛設個什麼東西官銜讓他壓過我?”
高層眼神示意赫連池,赫連池在掀桌的前一刻自覺後退,似笑非笑地看戲,他隻好說:“普通人和能力者的秩序互不關涉,他不是你的上級。”
“位置坐得太久了?忘記暴動都是誰鎮壓的了?”程子羽冷冷地掃視眾人,“做好自己的事,不要違背本意。”
他扔下話就走了,赫連池笑嘻嘻地跟出去,“程哥,要我說他們就是日子過得太和平了,咱倆應該順著意思打一架,然後不小心燒了他們家,嘿嘿。”
程子羽對此持保留意見,然後嫌棄地瞥著赫連池,“你到底哪來的啊,我五年以前冇聽說過你這號人。”
他用手掌輕拂鋥亮的工牌,一臉正經地答道:“石頭裡蹦出來的唄。”
程子羽對他的的張口就來都習慣了,拍了一巴掌同僚的後背,“少惹事,三天兩頭給你收拾爛攤子。”
赫連池諂媚地勾著他肩膀,“謝謝您,下班請您喝酒,去不去?”
“不去,家裡有孩子。”
赫連池想了一會,明白是哪位了,“簡翎殊啊,好孩子,喜歡,我能上你家玩嗎?”
程子羽控箭飛去,赫連池移開手揚起天譴,箭矢釘住幾段鞭骨狠狠後拽,他慢慢地問:“你為什麼知道她的名字?”
赫連池笑著收起鞭子,扭頭就跑,聲音遙遙地飄過來:“因為我要偷你小孩~”
簡翎殊在學校裡聽安全講座,台上的男人身形高挑,理著三七開的短髮,金眸時不時掃過她,隨身攜帶的鞭子倒是不見了。
講座結束了放學,她揹著書包回家,身邊忽然有人並行,她仰起臉問道:“你有事情嘛?”
赫連池冷酷地直視前方,大手撫上她的腦袋,“小孩,帶你去個好地方。”
“你纔講過不要和陌生人走。”
赫連池挑起眉毛,想起好像是有這麼個事,“我怎麼能是陌生人呢,其實是程子羽讓我來接你的。”
簡翎殊放下了戒備,跟著他走。
小孩走路特彆慢,赫連池想牽她,簡翎殊把手縮回袖子裡,很嚴肅地說:“程子羽說不可以把手手給男人碰。”
赫連池:“我可以不是。”
簡翎殊:“!”
他懶得解釋,捏著簡翎殊的衣袖出了學校,她爬到副駕駛坐好,赫連池替她繫上安全帶,心情愉快地驅車狂奔。
一路上加塞趕趟,她有點暈車了,程子羽從來不會開得這麼快,“你慢點,我不急。”
“我急。”赫連池笑道,“你有東西冇取,我幫你。”
簡翎殊懵懂地看著他,理解不了他說的話,她翻翻書包,作業都帶了呀?
臉色一僵,壞了,丟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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