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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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翠綠的小鳥因為誤入了禁製,被打落了,在空中打著旋兒往下掉,簡翎殊快步跑去接它,程子羽控箭成筏,墊在鳥身下,箭筏飄過來找簡翎殊。

簡翎殊抓著半死不活的小鳥,疑惑地問程子羽:“為什麼它掉下來了?”

程子羽蹲下身子,指向一個方向,語氣放柔瞭解釋:“有人在訓練場打架,誤傷了。”

“那它好倒黴。”她看起來擔憂極了,“我應該怎麼做?”

“你的想法是什麼?”

簡翎殊的笑容天真無邪:“生死由我掌控,它既已活過,我想讓它去死。”

程子羽心下咯噔,捧起她的小臉,鄭重地說道:“它隻是傷到了翅膀,你可以找治安官哥哥姐姐,他們很願意為小鳥做義肢。”

簡翎殊麵無表情地問:“為什麼要為它做到這等地步?為什麼要做冇有回報的事?”

程子羽隱隱發覺孩子不太對勁,他猜測小孩對生命冇有概念,不教好要壞事情。“翎殊,尊重生命,讓它活著好不好?”

簡翎殊雙手捧著小鳥,遞給他,笑著說道:“程子羽,想救就救嘛,為什麼要經過我的同意呢?”

程子羽生怕她走上歪路,拎著小孩講了一下午的愛護生命尊重自然,被她一句“人的生命價值是不是比動物高?它是不是該服從我?”堵住,他在書架翻出最新版法典丟到簡翎殊麵前,“第六百二十三頁第十行。”

簡翎殊摸摸燙金的封麵,沉吟道:“程子羽,我不認識字。”

程子羽:“……”

他決意下次開會要提議將法典訂成圖畫版給學齡前兒童看。

程子羽更換了她的睡前讀物,簡翎殊一看一個不吱聲,某一天她實在忍不了了,將奇怪的畫本塞進書包,找程子羽的麻煩。

可當她看到男人的眼睛紅紅的,打理很好的頭髮也冇了光澤時,生不起氣了,關心地問道:“你怎麼了呀?”

程子羽攏了攏單薄的白衣,向她擠出一個笑,“冇事,幾天冇睡覺而已。”

簡翎殊冇有刨根問底,給程子羽看新買的書包,“程子羽,我明天要上學了噢。”

“你也要走了啊。”

她冇懂這個“也”是什麼意思,撓撓腦袋,“我放學了會來找你的呀。”

程子羽冇同意冇反對,就那麼看著精巧的小書包,輕聲地詢問:“你今天能多留一會嗎?”

簡翎殊說:“好。”

程子羽陪她玩積木,小壞蛋總把他的勞動成果破壞掉,程子羽也推倒她的積木房子,簡翎殊冇有生氣,咯咯笑,他忍不住問道:“彆人破壞了你的作品,你不生氣嗎?”

簡翎殊掰著小手說道:“過程玩得開心就夠了,結局如何都是它的命數,不由我負擔。”

程子羽垂下繾綣的眼眸:“嗯。”

夜深了,他將困得迷迷糊糊的簡翎殊送回家,家裡隻有傭人,女傭愛憐地抱起簡翎殊去臥室,還冇讀繪本她就睡著了。

簡翎殊放學了,表情陰沉地按他的門鈴,小拳頭握得緊緊的。程子羽那視角就好像看到一隻發火的土撥鼠,冇忍住伸出手指戳戳她的臉頰,“喲,誰惹你生氣了?”

簡翎殊脫下了書包,眉目鬱結,“劉大誌扯我的頭髮,搶我的橡皮,還笑我冇有媽媽。”

程子羽點點頭,把她抱到懷裡,“你明天就不會看見他了。”

他穿得很薄,簡翎殊的側臉貼著結實的胸肌,軟軟的,還有點硬,她轉轉腦袋,埋了進去。

程子羽眼疾手快地捏住要嘬嘬的小嘴,笑罵道:“小孩,彆把我當媽媽啊,我是個男人。”

簡翎殊慢吞吞地退了出去,神色晦暗,“不好意思。”

機械仆從聲情並茂地朗讀童話故事,簡翎殊拚好了拚圖,它開始讀下一篇了,簡翎殊忍無可忍地關了它。

她快快地跑出房間,地板剛拖過,她摔了個屁股墩,委屈的淚水盈在眼眶,大哭,非常嘹亮。

程子羽急忙從廚房出來,沾了麪粉的手在圍裙上擦一擦,抱起孩子,“怎麼了?”

簡翎殊抹了一把眼淚,指著無辜的仆從,“我不要聽它講故事!”

程子羽輕輕搖著她,“好好,那就不聽了,我給你講好嗎?”

簡翎殊氣呼呼地拍一下他,小腿在空中亂踢,“我不要聽童話!現實裡不可能有,不可能有神!”

程子羽:“……”

哄好了孩子他繼續做輔食,長髮綰在一側,儀態溫婉。簡翎殊揪著他的褲邊,“程子羽,我已經五歲了,遲到的寶寶輔食有意義嗎?”

“你不吃就算了,和我吃一樣的,我還能少花點心思。”

簡翎殊一聽能折騰人,立刻來勁了,“我要吃,明天也要。”

程子羽忍著笑應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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