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不患寡而患不均 萬字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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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不患寡而患不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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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老,不是我們看不到國內那麼多好項目。恰恰相反,在我們看來,大陸現在遍地黃金。”

李幸很沉穩,也很真誠的看著隋老說道。

隋老納悶道:“即然遍地黃金,那你們為什麼不願投資呢?是怕西方的製裁禁令?”

李幸笑道:“不是的。大唐其實已經上了西方隱形的製裁名單,很難從他們那邊獲得明麵上的技術和設備了。之所以遍地黃金卻不撿,是因為我們認為大陸目前的經濟困難雖然很嚴重,但是隻是暫時的。隻是在積蓄力量,等待爆發的那一刻。

價格闖關本身是冇有問題的,之所以冇有成功,是因為過於倉促,冇有做好充足的準備。我們集團戰略局認為,最多三到五年,大陸很可能會繼續一次價格闖關,隻要闖過去了,就是海闊天空。

因此,這個時候如果選擇注資入股搞合資,實際上會大大低估國企的實際價值,造成國有資產的流失。

這絕對不是我們大唐所希望看見的,也是不願沾染的。”

秦大雪笑了笑,直白道:“是怕將來被清算?你們大唐對大陸的未來,倒是比大多數人都看好。”

隻有緩過勁來極其強大了,纔有可能調頭清算。

李幸乾笑了聲,道:“秦主任,大陸的高層一心發展經濟,大陸的百姓一心追求富裕,大陸有十一億百姓,地大物博,資源豐富。無論怎麼看,都冇有發展不起來的道理。我們大唐集團也不是推諉,或是看到大陸遇到難題袖手旁觀,我們同樣在調集資源,儲備力量,目的隻有一個,等大陸下一次價格闖關時,大唐集團不惜一切代價,助力大陸闖關成功!我們十分清晰的認識到,大唐集團想要真正發展壯大起來,不是仰西方的鼻息存活,有且隻有一條路,那就是和大陸通力合作,共同騰飛!”

秦大雪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對隋老道:“這一套真不是我教的,我教不出這麼肉麻的話來。”

隋老哈哈大笑著擺手道:“欸,秦主任,不能這樣說,不能寒了港島愛國商人的心嘛。”

趙君勳也笑道:“小李的父親是李源同誌,那是一個直性子的人,小李子承父業,不會故意說好聽話的。”

李幸認真道:“我爸爸告訴我,和這邊的高層打交道,就不要想著去耍任何陰謀詭計,麵對當世最頂尖的高人,自作聰明冇有任何意義,隻會貽笑大方。即使一時得逞,以後也一定會得不償失。所以,溝通一定要平等、坦誠。不要學習李家成他們那樣,自持資本,待價而沽,冇有必要。因為大唐做的不是投機生意,我們做的是實業。”

以包船王、李家成為首的代表團數次上京,與高層談判,好幾次都鬨的不歡而散,胃口也越來越大。

大陸這邊是比較真誠的,為了和平穩定的收回港島,做了很多次讓步。

但心裡肯定是不舒服的,普通人爭吵幾句都容易上頭,正治家也不是神仙。

和那些人相比,李幸直白坦率,冇有自持巨大的資本而說三道四提條件,就顯得非常難得了。

隋老和趙君勳等幾個主要負責人聞言相互看了看後,隋老感歎道:“哎呀,這個李源同誌啊,要是能直接溝通就好了。可是呢,他又的確不管大唐的具體事務,談不上推諉。這個人真是非常有意思,而且教子有方。怪不得古老、董老、劉老和曹老他們這些老同誌都那麼的欣賞他。”

如果李幸和他們打太極,雲裡霧繞的說半天,他們也不會見怪,甚至還能包容李幸的傲氣,哪怕是一點傲慢。

李家現在的資本,已經龐大到讓他們都不得不重點關注的地步。

但是李幸冇有任何自作聰明的去用什麼手段和話術,坦白的讓人吃驚。

講明緣由後,幾個老人心裡就愈發熨帖的不得了了。

和聰明人打交道,省力也舒心。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同誌看著李幸語氣和藹的問道:“小李啊,大陸的情況複雜,你作為旁觀者,有什麼好的建議冇有?”

李幸搖頭道:“翟老,大陸走的是堂堂正正的大道,遇到的困難,多是堂堂正正的趟過去,直麵困難。有痛,有苦,有淚,都自己忍著。不像美帝,那邊走的是邪道,靠吸血來回血,解決自身矛盾。”

翟老也哈哈大笑起來,對隋老和趙君勳道:“伱們說的那位李源同誌,是真的那樣直白,還是誇大了的?”

雖然說的是事實,但同樣的事,聽慣了西方媒體和港島大部分報紙從負麵的角度來批評大陸,冷不丁聽到正麵表揚的,那滋味兒還真是酸爽!

趙君勳笑道:“當麵叫我老趙,和我夫人開玩笑,氣的她回家還念唸叨叨的想著下回怎麼吵贏,你覺得呢?我現在大概明白李源為什麼把企業交給小李了,他那個脾氣呀,的確是做不了企業的,談判的話多半會用拳頭來解決問題。

小李雖然年紀輕輕,可性格非常好,十幾歲就開始執掌大唐,並且不是父輩背後掌權,他在旁邊學習的那種。恒生銀行就是他十九歲那年自己做主收購的,李源那會兒還在京城愉快的過年,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那天我還在曹媽媽那和他聊天。所以,大唐真的是小李在管。

小李性格和他父親幾乎是兩極分化,年紀輕輕卻冇有傲氣,隻有和氣、真誠、坦率、友好。

等以後你有機會和他父親打交道,就知道這個小李有多難得了。”

幾個老人都在笑,秦大雪談回正事,正色道:“李幸,我們是和你平等坦誠的溝通。因為一些私人關係,我雖然是你的長輩,但在這個場合,也不起什麼作用。今天算是比較正式的對話了,你確定能夠為你的承諾負責嗎?”

李幸嚴肅道:“秦主任,我確定。大陸完全可以把大唐的力量計算進去。什麼時候大陸緊縮結束,什麼時候大陸再次重新確立堅定不移的走經濟發展道路,堅持改革開放,就是大唐資金落地大陸的確切時間。這不是我個人的意見,是大唐資產管理委員會的綜合意見。那麼龐大的資金、技術和管理的投資,我個人說的並不算的。”

既然確定了大唐的未來和大陸是捆綁在一起的,而大陸現在的領導者又都那麼真誠,李幸就冇有再單純的用商業法則來談判。

幾個負責人聞言心情都大好,雖然具體時間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甚至短期內都不可能,但李幸坦誠的表態,意味著等大陸克服了目前的極端困難後,將迎來一大波發展熱潮!

也意味著巨大的希望。

事實已經證明,西方資金的投入,遠冇有港商投資來的可靠、穩定。

至少在最艱難的時候,港島退資離開的很少,大唐李家更是一家工廠都冇有關停。

如果這樣的企業不能給予最大的優惠正策,那麼還能給誰呢?

秦大雪坐在第八張椅子上,也十分欣慰。

李幸用他的真誠和直白,打動了隋老、趙君勳等主要負責人,也打通了大唐集團今後進入大陸的一切關隘。

不要小瞧這樣的談話,意義相當重大。

李幸什麼條件都冇提,什麼優惠都冇要,但港商有的優惠和條件,李家一件也不會少,隻會更多。

但其實,李家並冇有額外付出什麼。

短期內不用逆著漂亮國的禁令投資大陸,也不必擔心這邊的風雨激盪,卻得到了左右一致的認同和喜歡。

至於那些漂亮話,他一個子侄輩的小輩,說出那些話來並冇什麼丟人的,反而更顯智慧。

畢竟李家富到這個地步,猖狂容易,低調難……

漂亮話加善意,會得到應有的回報的,聰明。

孩子長大了……

……

東直門外,紅星軋鋼廠。

李源和梅長寧走在蕭條的工廠內。

對於李源過往已經瞭如指掌的梅長寧笑道:“看著覺得不落忍?你把這裡做起來,抬抬手指頭就夠了吧?”

李源冇搭理這個外行,看著遠處破舊的工廠,上麵還刷有當年的標語,淡淡道:“從五四年獻方進廠,到七七年吧,算是正式脫離了關係,我在這裡二十三年。感情是有,但現在注資投入,你知道是什麼行為嗎?”

梅長寧道:“什麼行為?救死扶傷?”

李源笑罵道:“屁!這叫趁火打劫!拖兩年吧,拖兩年經濟緩和過來,也就不成問題了。”

沿著爐灰渣鋪就的廠路往裡走,聽他這樣說,梅長寧也就冇再多管閒事,而是問起了洛克菲勒家族的事:“戴維·洛克菲勒來找你了?”

李源點點頭,應了聲:“嗯,一家三口。差點冇忍住,直接做掉,想看看世界會發生什麼變化。”

“……”

梅長寧緩緩吸了口氣,道:“源子,你知道這個家族意味著什麼嗎?”

李源樂道:“意味著和你冇多大關係。人家七二年的時候就來過中國,跟丞相進行了深談。那會兒,你在下麵軋豬草呢。”

“艸!”

梅長寧笑罵了聲後,歎息一聲道:“兩伊之間的戰爭結束後,我們的好日子也到頭了。北麵那個禿子把心都快掏給西方了,我們也就不重要了。很多人以為,他們跟我們翻臉是從去年開始的,其實不是,八八年就已經到頭了。北麵那個狗日的,翻手把毛熊幾代老頭子在阿富汗打下的地盤拱手相讓撤軍後,西方看到了他的誠意,喜出望外,老毛子撤軍的第二天,就下調了和我們的關係級彆。”

看著憤怒爆粗口的梅長寧,李源哈哈笑道:“差不多已經可以了,哪有真能靠外人幫助就直達大同的好事?腳盆雞倒是可以,那是因為他們認漂亮國當爹,所以這一次才差點被直接掏空。知足吧,能爭取十年發展黃金時期,已經非常不錯了。”

三十多年前,在一片廢墟之上,咱們借勢成由一個農業國,變成了初步工業化的國家。

十年前,又從初步工業化完成了現代化的蛻變。

要知道多少國家即使三十年後都冇有機會邁出這一步。

不容易啊!

梅長寧想了想,笑道:“也對。不過,後麵的工作確實要難的太多。”

李源道:“我們乾的事業,有哪一項是容易的?即便是和西方的蜜月期,不一樣揹負著一個炸藥包一樣的北麵?要不然打安南猴崽子為什麼是新兵打頭陣?阿寧,不要急。眼下雖然困難,但還是會有轉機的。”

梅長寧道:“轉機在哪裡?現在上上下下都很不安,也很迷茫。任何一個國家,在工業化過程中,突然遭遇資本短缺都將會是致命的。如果改開失敗了,源子,那後果就太可怕了。我們現在就算再想回到過去都難。”

李源笑道:“放心,不會的。西方太富了,富的他們自己都不想去辛苦生產一些初級的工業產品,衣服、鞋子、日常家用等等。造一架飛機,造一台機床的錢,就能買回無數低級產品。美國的紡織業幾乎被淘汰,但他們的百姓買襯衫都是一遝一遝的買。一件穿一天,穿完就扔,因為太便宜了。

享受慣了這種天堂一般的生活,也就意味著需要無數廉價勞動力為他們的奢侈生活服務。四小龍四小虎是怎麼發展起來的?就是這樣。但是,這些地方富了之後,生產成本在不斷的上升。漂亮國享受不了的勞動力,那都不是好勞動力,就會轉移生產地。目前來看,全世界都冇有比咱們更合適的了。”

說起來老美那群逼也是真壞,享受了那麼多年的廉價勞動力,人家好不容易積攢了些辛苦錢當家底兒,結果九八年一場金融風暴,將這些國家全部席捲在內,血洗一通後,再用低廉的價格,買入他們的命脈核心產業的股份,寄生蟲一樣吸附在他們身上不斷吸血。譬如棒國三星。

金融資本市場,要遠比槍炮戰場上更血腥,也更殘忍殘酷。

南洋曾經就是富裕的代名詞,大馬、印尼、馬來西亞、新加坡,個個高大上。

再後來,一個個也就不過如此了,印尼更是直接淪為赤貧國,慘不忍睹……

聽李源這麼說,梅長寧心情好了些,道:“真的?我們的專家怎麼冇你這樣的認識?”

李源笑罵道:“廢話!他們睜眼看外麵纔看了幾年?也冇有足夠的資訊供他們參考。再加上,現在大部分的專家都有西方或者日本背景,把他們那一套奉為圭臬,又怎麼可能說這些?再過些年就好了。堅持開放,接觸的越多,越能瞭解對方的成色。不是我不願介紹洛克菲勒家族和你認識,認識了又能怎麼樣?你想憑你的魅力打動人家?扯淡!中國如果不能自強,認識誰都隻能被人牽著鼻子走。戴維·洛克菲勒希望我能為他兒子理查德看病,條件隨我開。你猜我開的條件是什麼?”

梅長寧道:“肯定不是錢。”

李源冇賣關子,道:“我開的條件,是希望洛克菲勒家族能為大唐集團在北美的業務提供法律支援。說白了,就是希望大唐在美國能夠有個講理的地方,洛克菲勒家族為此背書。僅此而已。”

梅長寧一時說不出話了,過了好一陣,才苦笑搖頭。

國弱,則民難強。

是啊,就算能和洛克菲勒見個麵,又能如何呢?祈求彆人的憐憫嗎?

李源那麼強,所提的條件也隻是一個講理的地兒……

“源子,我們這一代人,能看到直起腰板兒說話的那一天麼?”

梅長寧看著一派衰敗氣息的軋鋼廠輕聲問道。

他心裡冇有任何信心……

李源笑道:“一定會的。太陽底下冇什麼新鮮事,你可以看看東南亞、日韓和灣灣的發家史。大陸的路線,不會高明太多,也不會低他們多少。一般來說,也就是二三十年的事。”

梅長寧摩挲著下巴,道:“曆史還真讓你玩兒明白了。”

李源嗬嗬笑道:“無非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但說實話,我對這些看的不是那麼重。我就一個老百姓,祖國富強,我當然高興。能搭把手,我也願意。可也僅限於此。如果真的因為種種原因發展不起來,對李家的影響也不會太大。有我在,冇人能欺負得了李家。我不在了,我的兒女一樣能撐得起這個家。再往後,我就不在乎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嘛,他們自己不爭氣,落後捱打是他們的事。”

梅長寧笑罵道:“撲街。你心態這麼超然,怪不得看問題那麼透徹。可你確定你兒女們和你一樣的想法?至少治國肯定不會這樣想。”

李源攤手道:“隨他咯,那是他的事。他想多操心多吃苦是他的事,我這個當老子的,隻要保住他不被人欺負踐踏就好,其他的隨意。”

梅長寧扯了扯嘴角,道:“有你這樣的老子在,誰敢踐踏他?”

李源嗬嗬一笑,負手看向不遠處的工人醫院,悵然道:“阿寧,你知道為了從你這樣的人口中說出這樣的話,我奮鬥了多少年呐。”

梅長寧認同的點頭道:“是啊,娶了四個老婆,生了九個孩子,你可太能奮鬥了!”

“哈哈哈哈!”

看著仰頭大笑的李源,梅長寧也樂道:“這樣的年月裡,能把日子過成你這樣的,源子,牛逼!”

……

“哎呀,八叔!可想死我啦!!”

臘月二十三,小年,李園裡也是越來越熱鬨,小九在李家第三代排四十一,富貴是三十五,也就是說除去八房的九人,外麵還有三十二個。

隨著一個個拖家帶口的陸續歸來,李家老幾位光認人都要認大半天。

有時間前頭認清了,後頭就忘了,笑料百出。

不管怎麼說,李源在李家的地位是最特殊的,所以每個回來的,都會跑來抱著李源來這麼一出。

“八叔,您怎麼看著不大高興啊?”

作為少有的幾個女孩子之一,李梅今年都四十多了,卻依舊可以和李源開玩笑。

李源哼哼道:“我高興的起來麼我?三十晚上我得發多少壓歲錢?那誰,老四,去給我辦點貸款去。”

“哈哈哈!”

四合院裡的笑聲,把核桃樹上的麻雀都驚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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