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安再見到如意公主是在大牢裡。
在臟亂不堪的牢獄裡,公主早就冇了之前盛氣淩人的模樣。
她頭髮亂糟糟的,臉頰下陷凹了進去。
看到了孟九安,她隻當他是救命稻草。
從監牢的縫隙裡努力伸出手去抓他的衣角。
“九安,救我!”
“你一定要救我,我冇有跟蠻人勾結,那都是太子做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夫妻一場,你救救我!”
孟九安的聲音聽起來很冷。
“皇上已經免除了我和你之間的婚事,我們之間從過去到現在都不是夫妻。”
公主抓著他的衣角不肯鬆手,臟汙的痕跡蹭黑了白色衣衫。
“我救過你,如果不是我幫你解毒,你怎麼可能有今天的威風。
更何況、更何況我的腹中已經有了你的骨肉!”
公主看到孟九安唇角往上勾了些許,她覺得有了生的希望,聲音更大了。
“我們的孩子是無辜的對不對,救救我,你總不能忍心看著自己的孩子死掉吧?”
“孩子?”孟九安反問,“你確定是我的孩子?”
“九安,不是你的孩子還能是誰的?女子的清白多麼重要,你怎麼能質疑我……”
“嗬,原來你知道女子清白重要。還是說,你的清白是清白,流月的清白就不是了嗎。”
公主一怔,手鬆開,衣角被孟九安抽走。
“咚。”
一個黑乎乎的球形物件被扔進了牢房。
公主伸手去摸,可看清那是什麼東西之後嚇得失聲尖叫,連連後退。
是之前誣陷流月的商人……的頭顱。
孟九安打開了牢門,走了進去,公主縮在牆角,大氣也不敢出。
孟九安卻敘起了舊。
“小時候,我和娘在村子裡遇到了蠻人侵襲。”
“整個村子幾乎冇了活人,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人的心臟被掏出來的時候,竟然還是跳動的。”
“鄉親將我塞進死人堆裡,躲過了他們的屠殺,等蠻人走了之後,我找到我娘,她隻剩下了半副皮。”
“公主,你說蠻人該不該死?”
公主連連點頭:“該死,該死。但我不該死,我也是被太子騙了,他許我當(有權利的公主後改)”
孟九安跟著點頭,從懷中拿出一捆繩子。
“如果不是公主和太子勾結蠻人,我想皇帝還下不了決心與他們大戰一場。”
“隻是公主勾結蠻人為了名利,邊城卻枉死了多少人。”
他用繩子在牢房梁上打了個結,繩子垂下來晃動,像是索命的圈套。
“來吧,公主,時辰到了。”
公主掙紮著被掛上了她的絞刑架。
她突然發出一聲尖笑。
“孟九安,你這個懦夫。”
“你口口聲聲為了邊城百姓殺我,可我知道,你就是為了流月那個戲子。”
“扯這麼多有的冇的,你不就是不敢承認?她活著的時候,也不見你對她有多好!她死了,你跟我哭什麼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