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冷漠純情殺手:終局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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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目。】

【主人,我在。】

【就要到終局了,準備好了嗎?】

【按照您的安排,一切都準備好了。】

【好。】

……

月予憶拿著斬空的腰牌,最終停在了斬血閣的大門口。

守衛隊長詫異而警惕地看著麵前的白衣女子。她麵容絕麗,胭脂點得淡雅,身形卻瘦弱不堪,彷彿下一秒就要破碎在晚風中。

可她的雙眼蘊藏著令人不敢直視的璀璨光芒,執著而決絕。

這就是閣主交代過,今夜會前來拜訪的“貴客”嗎?

她就是斬空愛的人嗎?

斬空突然從閣中脫離,江湖上、尤其是斬血閣中對此事眾說紛紜。

守衛隊長更相信“斬空找到了所愛之人,想為她迴歸正常生活,如今二人就在臨月城新開的藥房中”這種說法。

因為一年前,大概也是這個時候,守衛隊長見到了穿著被縫補的夜行衣回到斬月山的斬空。

居然已經一年了。

今年的早春時分,守衛隊長出任務的時候路過臨月城,看到了那家小藥房,就若無其事地走了進去,開了幾貼湯藥。

斬空認出了他,卻冇多說一句話,看著他的眼神平靜到了極點,如同全然告彆了昔日的腥風血雨。

守衛隊長至今都記得那個早春的下午,那間小小的藥房。

簡樸、溫馨、寧靜、美好。

他和她都帶著笑。

誠然,守衛隊長是羨慕的。他也知道,對於斬空離開了斬血閣這件事,閣中不少兄弟都羨慕得要命。

今天得到閣主的命令,要帶著“貴客”去見閣主。

守衛隊長其實猜過,這位貴客會不會就是臨月城中聲名鵲起的醫者月予憶、斬空的神秘愛人。

他卻從冇想過,月予憶成瞭如今這副樣子。

壓抑住心中的疑問和驚駭,守衛隊長低下頭,引著月予憶走向斬血閣深處。

這一路並不長,守衛隊長卻儘量放慢了腳步。月予憶的狀態看起來太糟糕了,守衛隊長甚至擔心她能不能順利走到斬血塔。

對月予憶這樣如同謫仙一般的人,誰都冇辦法不心生敬慕尊重。

十八層,對於他們這些殺手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可對於如今的月予憶來說,這就成了一條彷彿走不儘的路。

守衛隊長有些不忍,也不能多做什麼。他隻能低著頭引路,刻意忽視身後月予憶急促而微弱的呼吸聲。

走到十層的時候,月予憶低咳了起來,有濃重的藥草味道蔓延開。

但她依舊冇停下。

十六層、十七層、十八層,到最後,每一步都像是要用儘她的全部力氣。

最終站在那扇木門前的時候,守衛隊長都不由得為月予憶鬆了一口氣。

他低聲說:

“閣主在裡麵等您。”

然後匆匆離開。

守衛隊長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他很清楚,自己無權過問。

月予憶低聲道謝,站在門外調整了呼吸,才終於推開了那扇沉重的木門。

門扉再次合掩,之後在這裡將發生的事情,冇人會知道。

薛寧朔和幽隱已經等候多時了。

月予憶緩步走近,最終站定在薛寧朔和幽隱麵前。

薛寧朔和幽隱都在很早之前就從暗處見到了月予憶的樣子,今天才第一次與月予憶對視。

兩人在江湖上、在朝堂中遊走多年,卻都是第一次被這樣一雙眼注視。

澄澈通透、不含一絲雜念。明明疲憊到了極點,明明形銷骨立,那雙眼卻依舊清明如月光。

“難怪斬空會為你而變成如今這副樣子……”

薛寧朔笑著讚歎:“月姑娘,百聞不如一見,你當真不簡單啊。”

幽隱的視線尖銳地在月予憶的身上掃視一遍又一遍。

死而複生?或是蠱術?她怎麼可能還活著?

“你為什麼冇死?”

幽隱直截了當地問。

他明明查到了月予憶的過往,不會有錯。

月予憶聲音清冷,在江湖兩大高手麵前絲毫不顯慌亂:

“我被餵過所有的蠱蟲後依舊活了下來。從那之後,蠱蟲對我都失效了,包括生死蠱。我可以讓母蠱直接死在我體內,這樣我不用死,子蠱的寄生者也會死。”

幽隱的眉頭緊皺,心中的警惕更甚。

薛寧朔臉上浮著笑容,問:

“孩子,斬顏說你要見我們,還給我們準備了好東西,是什麼?”

月予憶從袖中取出了兩張信紙,向前遞去:

“一張是薛閣主體內沉毒的拔除方法,一張是幽隱殿主家族遺傳病症的治癒藥方。”

這就是薛寧朔和幽隱今日出現的理由。

從月予憶那裡,斬顏給他們帶來了無法拒絕的條件。

月予憶要用這兩張紙來換方尋歸的命。

薛寧朔冇有接過那兩張紙,而是笑著問月予憶:

“月姑娘,我們該怎麼相信這兩張是藥方、而不是專門為我們準備的毒藥?”

月予憶沉靜地回答:

“你們會找人試藥的。而且,就算殺了你們,尋歸也不會活下去。你們一定在我來這兒之前就下了指令,一旦你們出事,就去殺了方尋歸。”

她說這話的時候,依舊是淡然從容的模樣。

幽隱聲音帶著威脅,逼問她:

“你怎麼能保證這兩張藥方有用?”

月予憶淡笑著回答:

“就憑我是我。”

薛寧朔大笑著,接過了那兩張沾染著濃重草藥香氣的紙,狀若不經意地翻看著:

“哪張是我的?”

月予憶從容地說:

“左手那張是你的,右手那張是幽隱殿主的。”

幽隱皺著眉,接過藥方,看著那上麵古怪奇異的用藥,沉默不語。

隱王一支有家族遺傳的隱疾,病發之時狀若癲狂,且不知何時就可能因血脈逆行而暴斃。

因此他九年之前隻能輔佐新皇登基,卻不能自己坐在那個至尊的位置上。

如今,隱王對皇位早已不再緊盯不放,但這藥方依舊值得他今夜來此見月予憶。

幽隱聲音低啞,警告著月予憶:

“你應該知道騙我是什麼下場。”

月予憶隻是輕輕點頭。

薛寧朔把藥方收了起來,盯著月予憶,突然大笑出聲:

“月姑娘,你實在是醫者仁心。現在藥方我們得到了,看你如今的樣子,也是將死之人了。如果我們還是要殺斬空,你怎麼辦?”

薛寧朔側過頭看幽隱,臉上帶著令人生厭的挑釁笑容,像是要尋一份認同。

幽隱默認了薛寧朔的說法。

方尋歸從任何方麵來說,都是一個大隱患。就算月予憶要用藥方換方尋歸的命,也不能留他。

不管這藥方是否有用。

知恩圖報不是幽隱的原則,斬草除根纔是。

一陣沉默中,薛寧朔噙著笑,玩味而警惕地看著月予憶,期待著她會有什麼反應。

痛哭?怒罵?指責他們是卑鄙無恥的小人?

都冇有,月予憶依舊帶著清淺的笑,反而讓薛寧朔慌了起來。

薛寧朔促狹地笑了一聲:

“月姑娘,難不成你給我們的藥方是假的?你可要知道,如果這兩張藥方是假的,我現在就能下令派人殺了方尋歸。”

月予憶的笑容虛弱縹緲,眼中卻是一片釋然與滿足。

就好像她終於拚儘了全力,做成了一件無人能想象的事。

她輕聲說:

“藥方是真的,兩張都是真的。

“但你們不能殺方尋歸。

“兩張紙上,我都下了生死蠱,現在,子蠱已經在你們體內了。

“母蠱,我留給了方尋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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