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中國人講的是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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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樓下遇到夏遠是真的,不過葉邵庭來醫院不過是擔心他的寶貝在這裏睡了一晚上的硬板床而已,跟夏遠並冇有什麽關係。(.無彈窗廣告)跟她在一起住過,稍加留意自然也能夠注意到她生活裏的那些小習慣,原本昨晚他就不怎麽樂意讓夏可睡在這裏,不過她在醫院陪著自己的父親,這個理由讓他反駁不出任何。

“我爸?”

聽他這麽一說,夏可才反應過來,自己不就是出來找爸爸的麽,“我爸人呢?”

“早上有幾項手指恢複的指標檢查,看你還睡著,不忍心吵醒你,我找了個護工陪他過去了。”

夏可“奧”了一聲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真是犯糊塗了,這麽重要的事情她居然給忘了,正想洗漱一下也跟著去檢查室,男人的一條手臂忽然抵住了病房門板,攔住她的去路,“可可,你爸那邊的事情我都會安排好,相信我好嗎?你看著很憔悴,我帶你吃點東西去休息一下,嗯?”

“可是……”

她還想說什麽,被葉邵庭柔聲打斷,男人大掌憐惜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要照顧病人也不是這麽個照顧法,照這麽下去,你爸爸還冇出院,你就得進醫院了,好了,別可是了,你要是真想留在醫院裏,我讓人給你單獨安排一個房間,床鋪軟一點的,你爸病房裏,就讓護工陪著,哪怕晚上真有什麽事也可以隨時找你的,聽我的,好嗎?”

葉邵庭都這麽說了,她哪兒還有說“不”的理由?

點了點頭,“那我先去洗漱!”

鄭皓瑩從機場的vip通道出來,大大的墨鏡下有遮不住的疲憊神色。

鄭家的司機一早就在門口等著了,見到她,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大小姐”,鄭皓瑩應了一聲,興致不高,隨手將手裏的米色行李箱遞給了他,便踩著高跟鞋往機場大門處的停車區方向走去。

正好有個電話進來,開頭的數字是“31-20”的阿姆斯特丹區號,她隨手摘了墨鏡,一並遞給跟在自己身後的司機,這才接起。

不知對方那頭說了什麽,她一雙精緻而纖長眉毛下意識擰起,紅唇抿了抿,用一口流利的英語跟對方交流道,“喬伊,離開阿姆斯特丹之前工程的事情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那個項目要儘快啟動,最好能在半年之內完工,既然葉氏之前打下的地基是冇有問題的,還需要做什麽測試?你就找人趕快在那上麵繼續施工,我知道你們荷蘭人講求細節,但是我們中國人講的是效率,你別忘了,這個工程,我纔是負責人!”

對方那頭又嘰裏呱啦地講了一堆英文,鄭皓瑩全然聽不進去,隻是憤憤地丟下一句“隻要你能按時交付,隨便你怎麽折騰!”便掛了電話。

鄭皓瑩捏了捏眉心走出機場,鄭家的幾輛車子,她當然是認識的,直接走過去,打開後座車門,意外發現鄭雲坤也在裏麵。

“爸,您怎麽親自過來了?”

她臉上那種氣憤的表情,此刻是全然被驚訝所代替,自從大哥去世之後,鄭家公司裏的事情有很多也是她來處理的,這些年出差之類的也不在少數,不過倒是第一次由爸爸親自過來接她,她眼裏的情緒,豈止是受寵若驚?

鄭雲坤因為腿腳的關係,一到冬天毛病犯得更多,這會兒也不方便下車,隻是拍了拍他旁邊的那個位置,臉上漾著幾分難得一見的笑意,“回來了,先上車再說吧!”

鄭皓瑩笑著上了車,司機很快就把她的行李放進了後備箱裏,又把隔音玻璃升了上來,這才發動車子往鄭家別墅的方向駛去。

“皓瑩,這次在荷蘭的事情,爸爸知道你辛苦了,既然這次事情辦完回來了,就好好休息休息,我叫宋嬸給你燉了你平時愛吃的那種燕窩,好好補補身體。”鄭雲坤也隻有在麵對自己女兒的時候,纔會有難得的和顏悅色。

“爸,自己家裏的事情,說什麽辛苦不辛苦的,這次出去順便散了散心,倒是覺得心情好多了。”

鄭皓瑩笑著迴應,一提起自己在荷蘭忙的這件事,說不出的愉悅,“你是不知道,前幾天我跟葉邵庭做最後交接工作時他的臉色,這一回,我們可是打了個結結實實的勝仗。”

她的眼眸忽然往下一垂,知道前幾天夏可人也在荷蘭,不過那個工程上需要交接的事情太多,而鄭皓瑩本人也不是學土木工程這種專業出身的,其實很多事情親力親為起來,才發現還是挺費力的,所以也冇有那個功夫去管夏可的事。

既然現在那邊的一切都處理得差不多了,那麽也該是時候,親手結束他們的好日子了。

“荷蘭那邊的工程,冇有什麽問題吧?”鄭雲坤忽然沉聲問道。

他因為自己腿疾的問題,再加上年紀大了,所以不能親自去檢視,荷蘭是臨海國家,冬天的濕度比較大,所以他的腿疾到了那邊很容易風濕複發,而那裏的工程又必須派遣一個自己最信得過的人去做,那麽這個人選,百分百是自己唯一的親生女兒,最為適宜。

鄭皓瑩思忖了片刻,喬伊那邊如果正常開工的話,按照預計工期的話,半年內可以初步驗收,雖然喬伊那邊還有些死心眼,不過自己的爸爸畢竟年紀大了,她也不想拿這種小事去麻煩他,“爸,都搞定了,冇有問題。”

晚上7點半,醫院裏探病的人已經都差不多離開了,住院部走廊裏的廊燈關了一半,整條走廊顯得昏暗而安靜。

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醫用口罩的男人推了一輛推車,獨自走在走廊上,車輪劃過地麵瓷磚的聲音不輕不重,卻跟這裏極為靜謐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他不作任何停留,直接到了夏遠病房的門口,敲了敲門進去。

5分鍾前,他親眼看著夏遠房裏的那個護工接了一個電話便出去了,走近了一聽好像是護工的母親也生病住在了這家醫院,所以她要去探望一下,冇有個把小時回不來,這個時間裏,整個病房隻有夏遠一個人。

他走進去,看到夏遠躺在病床上,術後看上去有些虛弱,見到醫生來了,推車裏還放著針筒之類的藥品跟注射劑,有些不耐煩地問了句,“這麽晚了還要打針?”

戴著口罩的男人簡單回答了一個字,“對。”

夏遠也冇多說什麽,撩起袖子露出手臂,等著那醫生把注射劑給調配好,不過他畢竟是個有眼力的人,雖然來醫院也不過一天,對於醫生護士打針的順序步驟還是清楚的,平時來給他打的都是那個小護士,怎麽今天換成醫生了?

而且,這人怎麽也冇往他手臂綁止血帶啊?

在那人抓過他的手要把針筒裏的東西注射到他體內時,夏遠隱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猛然抽回自己的手臂,警覺問道,“你不是醫生,你是誰?”

那張白色口罩遮住了男人的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閃著陰鷙光芒的眼睛,可就是透過這雙眼睛,夏遠清晰地捕捉到了,那個男人的騰騰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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