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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雕、冰雕、木雕、石雕——
張光耀用了三天時間把他對雕刻的所學和見解全都傳授給了張小卒。
不是他的學識和技藝太淺,教不了張小卒太多東西,而是張小卒有入微心境相助,學得太快了。
那些精妙的手法技藝,張光耀耗費一年甚至幾年時間纔好不容易領悟掌握的,張小卒隻需看一遍再練一遍就能掌握**分火候。
因為入微心境能讓張小卒看清張光耀雕刻時的每一個細微動作,甚至連張光耀對力量大小的把控和運用,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並一點不差地記在心裡,再**不離十地還原出來。
三天下來父子二人雖然一直窩在家裡冇出門,但過得十分充實快樂。
「這是……你萬師伯嗎?」
張光耀看著張小卒手裡剛雕刻出來的一件木雕,發現木雕小人的容貌有幾分萬清秋的樣子。
但是冇等張小卒回答,他就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猜測,說道:「好像不是,你萬師伯身上冇有這股子霸道威勢,這女子身上有鐵血軍人的氣質,應該是一位統兵的大將。」
張小卒聞言不禁朝張光耀挑起大拇指稱讚道:「父親您可真是好眼力,竟然隻憑一個木雕就能看出她是一位統兵的大將,火眼金睛啊您。」
「哈哈,不是我眼力好,而是你雕刻得好,栩栩如生,把她的氣質神韻全都雕出來了。」張光耀反過來誇了張小卒一頓。
「老爺火眼金睛,小少爺雕功傳神,都厲害。」珍珠一句話將二人一起讚美了一番。
「哈哈……」張光耀開心大笑。
他臉上伴隨了他十幾年的病態蒼白已經消失大半,正在被健康的紅潤取代,身體狀況比三天前強多了。
珍珠看著張小卒手裡的木雕忍不住好奇問道:「小少爺,這姑娘是誰啊?」
「那還用說,定然是小少爺的心上人,不然小少爺能把人家記得這麼清楚嗎?哈哈……」張全在一旁揶揄打趣道。
張小卒禁不住臉頰一紅,冇有出言否認,說道:「她是萬師伯的女兒,名叫戚喲喲,統帥三軍平亂有功,被陛下特封為平亂大將軍,非常了不得。」
「和小少爺正是般配。」珍珠笑道。
張光耀笑著拍拍張小卒的肩膀,鼓勵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喜歡就大膽去追求,男子漢大丈夫冇什麼不好意思的。」
張小卒紅著臉頰點點頭,冇好意思告訴張光耀他和戚喲喲的關係已經很親密了。
下午五時,張屠夫派人過來喊他父子二人過去。
張小卒心裡不禁咯噔了下,知道張屠夫應該已經把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了,準備出發去滄海城了。
他猶豫著要不要告知父親實情,因為這一別極可能是父親和爺爺的最後一別。
在他的猶豫中馬車不知覺間已經到了王府門口。
二人從車上下來,早就候在門前等候的老管家,按照張屠夫的吩咐,把二人領到張家祠堂。
張屠夫已經等候在祠堂裡,二人緊步上前見禮。
張屠夫點點頭,吩咐二人道:「過去給列祖列宗上柱香。」
張光耀上完香磕完頭,輪到張小卒時,張屠夫在一旁說道:「張家後代子孫張小卒,自小遭難流落在外,承蒙先祖英靈庇佑,兼得貴人相助,幸而長大成人,取表字大用。
今跨越千山萬水尋回宗族,認祖歸宗,乞望列祖列宗多加庇佑,願其一生平安喜樂。」
張小卒禁不住心情激盪,上完香然後在蒲團上恭敬叩首,道:「張家子孫張大用,給列祖列宗磕頭了。」
九叩禮畢,張屠夫帶著二人離開祠堂,去到書房。
讓張光耀和張小卒微微驚訝的是,張屠夫的書房裡有七個人正靜靜地坐在裡麵。
這七個人都是歲數不小的老人,神情嚴肅莊重,見張屠夫進來皆起身行禮,恭敬地喊一聲「家主」。
張光耀見到這七個老者,表情也一下嚴肅起來,連忙上前挨個行禮:「李叔、孫叔、廣叔——」
這七人是張家的七位家臣。
家臣不同於親衛、部下、奴仆等,家臣是與家主共飲心頭血,宣誓世世代代效忠主家,願意把全家性命奉獻給主家,同主家榮辱與共的忠士。
一代為家臣,則世世代代為家臣,哪怕主家舉旗造反,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跟隨並帶頭衝鋒,無怨無悔。
一句宣誓一聲家臣,便等同於把後世子孫的命全都賣了,所以輕易的冇人願意做別人的家臣。
張家有七位家臣,皆是經過張屠夫嚴格考驗的忠義之輩。
今日七位家臣齊聚,張光耀知道父親必有大事要宣佈。
張屠夫牽著張小卒的手,走到七人麵前介紹道:「老夫給諸位介紹一下,這小子是老夫的親孫兒,光耀的親兒子,名小卒,表字大用。他自小遭難流落在外,今日才找回家裡認祖歸宗。」
「我等見過小公子。」七人朝張小卒施禮。
「小卒,這七位是我張家的七位家臣。家臣,你懂嗎?」張屠夫問道。
張小卒點點頭,他聽周劍來講過,當即對麵前的七位老者肅然起敬。
「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李弘方。」
「小子見過李爺爺。」張小卒恭敬行禮。
「這位是孫尚文。」
「小子見過孫爺爺。」
張屠夫把七人給張小卒一一介紹了一遍。
張小卒的謙卑恭敬讓李弘方七人對他的第一印象不錯。
「老夫今日把諸位邀請過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佈。」張屠夫目視全場說道。
「家主請講。」
「老夫要將家主之位傳給孫兒張大用。」張屠夫語氣嚴肅認真道。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因為太突然了。
「爺爺,孫兒年紀尚輕,涉世尚淺,難當重任。」張小卒震驚過後連忙推辭道。
張屠夫冇有理他,而是看向張光耀問道:「光耀,你可有意見?」
「孩兒冇有意見。」張光耀搖頭笑道。
張屠夫點點頭,看向李弘方七人問道:「諸位可有意見或是疑惑?皆可說出來。」
家臣雖然冇有資格為主家選下一任家主,但他們有權利表述自己的意見,而主家通常也會尊重並鄭重考慮他們的意見。
「屬下隻問一句,家主可是深思熟慮後做出的決定?」李弘方開口問道。
「當然。」張屠夫點頭應道。
「謹遵命。」李弘方道。
另外六人相視一眼,說道:「我等皆無意見。」
「那好,老夫即刻宣佈張家下一任家主為張大用。」張屠夫鄭重宣佈道,然後拿出一方印章交給張小卒,道:「此乃象征家主身份的家族印章,你且小心收好。」
「爺爺,我——好吧。」
張小卒還想推辭,但到嘴邊的話被張屠夫一眼瞪了回去,隻能無奈答應下來,伸手接過印章。
「吾等拜見家主,誓死追隨,永不言悔。」李弘方七人朝張小卒恭敬施禮道。
這一禮和剛纔見麵時那一禮不同,這一禮嚴肅鄭重正式,是以家臣身份向張小卒這位新家主見禮。
張小卒連忙恭敬回禮道:「小子不才,承此大任,誠惶誠恐,乞望諸位今後的日子裡多多包容,多多指教,小子萬謝!」
張屠夫從書桌底下掏出一罈酒,倒了一碗出來,說道:「家主家臣共飲一碗心頭血,今生後世榮辱與共,不離不棄。
小卒,你取一滴心頭血出來。
你們七個就免了吧,年紀大了,取一滴心頭血太傷身子骨,你們以指尖血代替吧。」
「嘿嘿,謝老家主關懷體量。」李弘方笑應道。
他們年紀老邁,取一滴心頭血確實有點傷。
張小卒取出一滴心頭血滴到酒碗裡,李弘方七人一一咬破指尖往碗裡滴了一滴指尖血,然後八人一人一口喝儘碗裡血酒,並立下榮譽與共誓言。
「你們七個回去後,每家挑選兩個聰明伶俐,資質不錯的小輩送過來,老夫要送他們去帝都泰平學院學習知識,但他們的修煉由小卒你負責。」張屠夫說道。
「是。」李弘方七人點頭應道。
他們心裡明白,張屠夫這麼做是要給張小卒培養親信,他們樂見其成,因為這麼多能更好地維持並加深家主和家臣的親密關係。
張小卒也明白張屠夫的用意,說道:「聰明伶俐即可,修煉資質可以不用著重考慮,尚未貫通氣海的最好,我有一門厲害的功法,就算修煉資質差也能修煉。」
「嗬嗬,你們千萬別小瞧了你們這位年輕的小家主,他的戰力可以匹敵星辰三階遨遊圓滿境,你們七個加起來恐怕都不夠他打的,所以他修煉的功法非常不得了,你們回去一定要精心挑選啊。」張屠夫捋須笑道。
「真的假的?」李弘方難以置信地問道。
張光耀也驚得張大了嘴巴,他隻知道張小卒修為了得,可萬萬想不到竟是如此恐怖。
張屠夫瞪眼道:「老夫會騙你們不成?五萬張家軍皆親眼目睹,渡緣樓樓主盧達旺敗在我張屠夫的孫子張小卒手裡,你們去找北疆幾大門派的人打聽打聽就知道了。」
「僥倖獲勝而已。」張小卒謙虛道,他知道爺爺這是在幫他變相立威。
李弘方七人震驚得臉上的褶皺都張開了,隨之就高興地樂開了花,心裡暗暗琢磨起自家有哪幾個小輩合適。
「最後還有一件事要講一下。」
張屠夫目視眾人,語氣凝重道:「老夫下月十五要去西域滄海城與刀聖蒼一海決生死,這一戰無論輸贏老夫皆會一去不回,所以提前在這裡和諸位道一聲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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