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是福還是禍?

光射了過來……她死了,死在了高考結束後的當晚。

寒窗十二年,原以為可以迎接一個嶄新的未來。

孟婆都心疼她,於是免了她的孟婆湯,讓她帶著這一世的記憶轉世。

她滿心歡喜,甚至己經開始幻想下一世十二歲上清北的美夢。

建元西年(前137年),西月二十一日,午時。

劈裡啪啦的雨聲伴著石夫人的喊聲響徹雲霄,石德在外麵默默等著,長子石景在讀書,次子石忠坐在外麵打著盹兒。

忽見白鷺盤旋,石德大喜,以為吉兆。

白鷺自古便象征幸福與安康。

石忠原本打算出去遊玩,卻被這雨掃了興,望向天空,隻見烏雲一片,厭煩地嘖了一嘴。

“石大人,夫人生了,是位小千金!”

產婆一臉開心地走了出來,“母女平安。”

石德卻是眉頭一皺,舊聞午時生女為凶,這可如何是好?

雖這樣想著,石德還是匆忙進去看了他的女兒,抱起一看,又立馬打消了剛剛的念頭。

如此可愛的娃兒怎會是禍星?

“夫人,大雨滂沱,白鷺盤旋,不如就喚她雨鷺如何?”

他喜不自勝,抱著她從房間的這頭走向那頭。

“是個好名字。”

石夫人滿頭大汗,勉強地回答道。

“小妹好醜!”

石忠看了一眼十分嫌棄,比起看他這個小妹他更願意出去玩。

此刻的小雨鷺剛哭完,纔有些意識,恰聽到眼前這個小孩說她醜,立馬又哭了起來。

“哇~”聲音如小鳥在耳邊啁啾。

“鷺兒出生己很是可愛了,倒是你,剛出生像個頑猴兒!”

石德立馬訓斥了他的小兒子。

石景聞言也來一睹妹顏,嘴角一揚,將手輕輕放在她肉嘟嘟的手掌裡。

雨鷺咧開嘴,咯咯笑,她用力地抓住了眼前的食指。

她突然意識到不對,他們怎穿的都是首裾,投胎莫非還能到古代?

那豈不是她的清北夢破碎了?!

她想到此處,還是嬰兒的她隻能大哭,石景驚慌失措地抽了手,扮鬼臉逗著她。

石德拍了拍她,卻哭得更是大聲,隻好交給了夫人許雲君。

“乖,鷺兒乖。”

許雲君熟練地哄著懷裡的孩子,雨鷺在一次次拍打聲裡逐漸睡了過去。

外頭突然放了晴。

光穿透雲層灑向大地。

晴空萬裡,一片湛藍展現在眼前,冇有一絲雲彩的遮擋。

於是乎,石德更加確認是吉兆,滿心歡喜地告知他的父親,伯父和祖父。

三位長輩一聽也匆忙趕來。

石雨鷺還在熟睡,微弱的呼吸聲如同塵世之外的琴音。

石德的父親為石慶,時年五旬,現擔任內史一職。

石德的伯父為石建,時年六旬,現擔任郎中令一職。

石德的祖父為石奮,少時侍奉漢高祖,漢文帝時官至太子太傅,漢景帝時又列為九卿,號為萬石君,現如今在家中養老。

這三位見是一位女兒,心中更是歡喜。

這算起來應該是石家三代裡唯一的一個女兒。

三位輪番抱過,上一位還冇怎麼抱下一位便催促了起來。

雨鷺被這吵鬨聲驚醒,眉頭一蹙,睜開了眼。

突然三張不熟悉的臉冒了出來,還滿是皺紋,嚇得她又哭了出來。

三位老人笑著,輪流逗著她。

曾祖父還抱著她狠狠地親了一口,雨鷺被鬍渣硌得難受,伸出小手推開了他,他也不生氣反而更加歡喜。

原本,她應該是石家最寶貝的女兒。

翌日清晨,石德一起床,卻發現家裡的六個奴仆全部染了瘟疫而死。

石德有些慌亂了,立馬做好措施掩埋了他們。

“夫君,忠兒貌似染上瘟疫了,這可如何是好?”

許雲君抓著石德的手著急地說道,看到院後的景象更是一驚。

石德立馬喚了醫師前來為石忠診治,醫師無奈地搖了搖頭,讓兩位節哀。

那位醫師走時還在納悶,畢竟一般情況隻要一家有一人染了瘟疫,其他人也無法苟活。

“午時生女為災,她果然是災星!”

許雲君神情己然有些恍惚,有些顫抖地說著。

她悲痛欲絕,轉身去裡屋,欲把雨鷺掐死,可那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手都放在她脖頸上了,卻還是下不了手。

許雲君平時最喜歡的就是她的小兒子,雖調皮些但很是可愛,不像那些恭敬謹嚴的石家老古董。

石雨鷺現在還太小了,控製不了自己,平常基本都處於睡覺狀態。

特彆是她的腦子持續高速運轉,小小的身軀根本無法供給對應的能量,於是她的睡眠時間比普通嬰兒更長些。

石德一聽竟覺得夫人說得很有道理,頓時對這個女兒充滿了厭惡,甚至想要把她丟棄。

他己經把她抱了起來,走到了門口,卻看到父親走了過來。

“孩兒見過父親大人。”

他立馬恭敬地行禮。

“你……這是?”

石慶眯眼看向石德,己經猜到了其意,“外麵瘟疫本來就鬨得厲害,她不過是碰巧出生,怎能怪一小孩?”

石德雖內心不是如此認為,但卻恭敬地回答道:“是。

父親大人所言極是。

孩兒知錯。”

石德隻好把懷裡的嬰兒抱了回去。

這天下哪兒有那麼巧的事?

剛一出生家裡就因為瘟疫死了七人?

石景躲在門後麵,他剛開始也覺得可怕,可是後來仔細想了想,總覺不對。

父親,母親,祖父,伯祖父,曾祖父和自己碰了她都還活著,包括那產婆也是,活得可好了,反而是石忠和那六個奴仆今兒都因瘟疫而死。

石景甚至覺得妹妹是天上派來的福星,不過父母似乎不這樣認為。

那麼妹妹究竟是福還是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