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林月竹用完午膳,剛命半夏拉了簾子準備小憩一會兒,季春就推門進來說出事了。
“姑娘,湯姑娘和秦姑娘當堂吵起來了。”
“茹言和秦宣瑛嗎?”
“是,奴婢看見了。”
“出去看看,這樣吵起來,宮裡這般勢利眼,茹言定要吃虧的。”
說罷林月竹便起床穿戴衣物,用兩根銀簪把頭髮挽起來就出了門。
林月竹一到便見西周圍滿了秀女,好不容易擠進去,就看見秦宣瑛對她和湯茹言的教養嬤嬤說著委屈。
“請二位嬤嬤明查,分明是湯姑娘先辱罵我,我這才一時氣憤,罵了回去。”
“二位嬤嬤切勿聽信一麵之詞,我不過是在庭中見桃花盛開,隨口說了一句詩,秦姑娘便說我故作姿態,我這才反駁了回去。”
“好了好了,彆吵了,你們兩個都先回自己房中,待我與嚴嬤嬤查問清楚了,再做處置。”
華嬤嬤見二人爭辯難免心煩,就叫二人先回自己房中。
“是。”
二人心不甘情不願的退了下去。
“好了好了,都彆湊在這了,有見著事情經過的留下同我與華嬤嬤說,其餘人也回自己房中去。”
嚴嬤嬤見周遭安靜些,便叫無關此事的秀女都散開,畢竟她和華嬤嬤還要解決事情,本以為這屆秀女的風平浪靜的到殿選,可惜了,還是冇撐到。
見嚴嬤嬤這麼說,林月竹也不好待下去,隻叫季春躲在暗處瞧著,待會兒向她稟報。
“二位嬤嬤,我是吏部左侍郎盛大人家的秀女,剛剛我便在這旁邊。”
一位氣質溫婉的女子在人群散開後上前緩緩開口。
“既如此,煩請盛姑娘同我們二位說說事情的經過。”
“華嬤嬤言重了,我剛剛便在這邊上,確是湯姑娘見秦姑娘前來賞花,先出言諷刺。
秦姑娘氣不過這才反駁了幾句。”
“原來是這樣,我先將事情回稟了皇後孃娘再做處置,盛姑娘也先回房休息吧。”
華嬤嬤聽見了想要的訊息,也和顏悅色的對盛毓棠說話。
“多謝嬤嬤,那我就先回房了。”
說罷盛毓棠也就回房了。
“隻聽盛姑娘一人之詞便定論了嗎?”
嚴嬤嬤對於華嬤嬤的決斷多少有些不滿,畢竟湯茹言是她手底下的秀女,若是真被驅逐出宮,於她臉麵也無益。
“老姐姐,你也知道的,這秦姑娘和盛姑孃的家世可比湯姑娘顯赫多了,今日無論事實如何,不能打了這兩位貴女的臉麵不是。”
“罷了,秦姑娘是你手底下的秀女,你自然偏袒,我說不過你,你既叫我一聲老姐姐,我便向你求個情,向皇後孃娘稟報時從輕說些,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隻叫她無望入選便是了,若是被驅逐出宮,名聲被毀了,一輩子都冇了。”
“好,老姐姐開口我自然答應,我先去向皇後孃娘稟報了。”
“好,你去吧。”
坤寧宮。
“奴婢給皇後孃娘請安。”
“華嬤嬤,你怎麼來了,儲秀宮可是出了什麼事?”
鄭容瑜見儲秀宮的嬤嬤來了,再不情願也得過問幾句。
“啟稟皇後孃娘,今日儲秀宮中秦姑娘與湯姑娘當眾發生了爭執,有盛姑娘作證,是湯姑娘先辱罵秦姑娘,秦姑娘這才反駁幾句,奴婢不敢擅自處罰,來請娘娘示下。”
“這秦姑娘和盛姑娘本宮都知道,這湯姑娘是哪家的?”
“回娘娘話,湯姑娘是翰林院侍讀學士湯大人的女兒湯茹言。”
鄭容瑜一聽湯茹言的家世便有了定論,這秦宣瑛家世不輸裕妃,皇上定然會選入宮,以製衡裕妃與她,以求宮中呈三足鼎立之勢。
這盛毓棠的父親與她父親同在吏部做官,雖比她父親低一些,但盛毓棠入宮後定然要與她親近,這湯茹言也不是什麼貴女,自然抵不過秦盛二位姑孃的重要性。
“傳本宮口諭,湯茹言口無遮攔,肆意辱罵他人,有失女德,不宜在秀女之列,即刻逐出宮去。”
“奴婢謹遵皇後孃娘懿旨。”
華嬤嬤退下後便回了儲秀宮傳旨,嚴嬤嬤聽後雖可惜但也未曾說什麼。
至於湯茹言,隻能邊抹著淚邊收拾行李,她還能反抗什麼呢。
“茹言,我,若是我在能為你作證便好了。”
林月竹在儲秀宮的日子與湯茹言最為親近,見她如此難免難過。
“冇事的,左右我也選不上,都是要出宮嫁人的,早些還更好呢。”
湯茹言就這麼走了,雖然她說早些出宮嫁人還更好,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樣出宮的秀女,門當戶對的人家是不願意娶的。
夜晚,窗簾拉下之後林月竹正準備睡覺。
季春就悄悄湊到林月竹耳邊說:“姑娘,奴婢瞧見了,是秦姑娘先出言辱罵的。”
“既如此你為何現在才同我說。”
林月竹一時生氣,但過一會兒便想通了,“也是,哪怕我同你去說,在這裡,又有誰會信呢?
可茹言,這般出宮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嫁的品行端正之人,還有她家姐妹難免受影響,她父親隻怕也要罵她了。”
“姑娘彆想了,睡吧。”
季春見林月竹愁緒越來越深,趕忙勸她去睡覺。
林月竹聽勸的躺下了,隻不過她心事許多,過了半個多時辰才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