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會到一口氣就差點讓自己昏倒的痛，李二牛隻得屏住呼吸，鼻子和嘴也都不再吸氣。
可臭源更近，這使得他愈發覺得渾身毛孔都在吸入那惡臭，麵色被憋得通紅。
此時，他做了一個違背祖訓的決定：穿起褲子，立即走人。
但這一舉動，卻令王九天極為震驚。
這人上廁所，不擦屁股的麼？
隨即便想起來，自己好像也冇帶紙來這個世界。
那這個世界的人，難道上廁所都不擦屁股的麼？
這也太可怕了吧！
這麼不講衛生麼？
也難怪隔壁的兄弟受不了這廁所的氣味，太過恐怖！
聽到對方離去時的腳步聲，王九天還是覺得需要問上一嘴，如果他們有東西擦屁股，隻是這人不喜歡擦屁股呢？
“兄台，等等！
我想問一下，有紙麼？
給幾張唄。”
“哪有用紙擦屁股的！
茅廁的木筒裡，放著很多的竹片和樹葉，用那……”李二牛本不想說話，但卻因好心，呼吸一口空氣，回了一句。
這不吸不要緊，一口氣吸入，那臭味簡首首沖天靈蓋，讓其口吐白沫當場昏倒於茅廁之外。
門外傳來的倒地聲，王九天則並未關注，他好奇地打開腳邊木桶，望向其中指頭長的竹片與各類樹葉。
這要咋用呀，這也太隨便了吧，難怪隔壁剛剛走掉的人不擦屁股，這太傷屁屁。
由於內心牴觸，王九天硬生生在廁所裡蹲了半小時，才終於因為腿麻忍不住，使用這些東西來擦屁股。
試過之後才發現，勉強還算可以接受。
推開茅房之門，卻見角落躺倒一人，口中還在不斷吐著白沫，這讓王九天大驚失色。
這人誰呀？
怎麼倒在茅房門口？
本著好心救人的想法，立即大喊“救命呀！
有大夫麼？
有人昏倒了！”
衝到街中。
果然，世上好心人還是有不少，聽到有人昏倒，湊熱鬨的也都跟了上來。
可隨著一群人剛走到茅房旁，卻因惡臭而不敢靠近，隻得遠遠觀望。
距離茅房僅20米，人群猶豫不決，王九天有些著急，連忙招手。
“人就在裡麵，快跟我來呀！
怎麼都不動了啊？
快來呀！”
“好，兄台仁義，身無修為也敢闖這等險地，我陳家練氣二層陳碗湯隨你去。”
人群中站出一人，響應王九天召喚的，卻也隻有這一名身強力壯的漢子。
無暇思索這到底是個什麼世界，救人要緊，倆人快步跑向茅廁。
僅僅幾步路，難聞的氣味就讓這名煉氣二層的修士，呼吸困難，眼冒金星。
“他就在那，你快看。”
王九天指向一旁躺倒在地的李二牛，壯漢卻並不含糊，一把扛起倒地之人，連忙衝出惡臭範圍。
回到街中，陳碗湯那是連喘粗氣。
他真的是閉著呼吸將人抗出，僅僅二十步的來回，卻讓一名煉氣二層的修士，有一種劫後餘生之感。
這讓其，倒是對那名義無反顧衝到廁所，帶領他去救人，並從容走出的少年，有了些欽佩之情。
可當街上眾人圍著李二牛，探尋鼻息，聽其心跳，觀他脈搏時，一名老人卻搖頭淡言。
“唉，這麼年輕的孩子，就這樣離去了，可惜呀。”
當然，王九天也不是見死不救之人，他在老者得出這人己死的結論後，還是對其使用了人工呼吸恢複**。
結果還是無濟於事，死人並不能用這招複活。
掏出木牌，果然，上麵的數字，變成了一個大大的1。
代表著，眼前這人的靈魂，己經被自己送去了天堂享福。
這讓王九天很是開心，畢竟如果冇有自己在，那對方可是要下地獄的。
地獄跟天堂，那能比麼？
果然這個世界，冇有自己還是不行。
他卻冇注意到，木牌下的小字，己經消失不見。
跑來跑去有些累，便靠坐於一旁樹下。
對於李二牛上天堂的結果，有人憂愁，也有人大老遠衝來哭喪，一把鼻涕一把淚。
可王九天是真正見過天堂的人，也知曉人真的有靈魂。
更加不覺得去天堂是壞結果，說不定，要比現在的人生幸福數倍。
所以，臉上自始至終都冇有任何悲傷。
分彆雖痛，卻比不得人生漫漫。
秋風颯爽，捕快們乘風奔跑前進，陣陣“官兵查事，閒人散開”的聲音從遠方快速趕來。
不一會兒，高大人影像是木樁一樣站在樹下，同時也有一人，站在王九天的麵前。
“這位公子，就是你首先目睹到李二牛倒在集市茅廁對吧。”
“嗯，對的，是我。”
“那不好意思，我們覺得你與此案有重大關係，請隨我們去縣衙一趟。”
“哦，嗯，好，我接受調查。”
逆著風，與這些官兵一同到達縣衙後，便被送入一間小屋之中。
小屋裡，身著華服，手拿羽扇的師爺坐在王九天的對麵，兩人中間隻隔著一個木桌。
可就在王九天將上完廁所，看到有人躺地上，驚慌失措的喊人後，師爺卻猛拍木桌站起。
“說，是不是你打死了李二牛？！”
“不是啊，大人，冤枉啊，我哪知道他什麼時候躺地上的？”
“哼，嘴還挺硬，進來了就彆想著輕易出去，先關起來，等屍檢後再問。”
師爺對著門口衙役使了個眼色，便把王九天給關在了審訊室內。
另一邊，幾名仵作也都到達屍體旁，驅趕走家屬及其閒雜人等後，就立即於縣衙的仵作室內觀察了起來。
幾人脫掉李二牛的衣物，撬開嘴巴，掰開眼皮，捏捏喉嚨。
“此人身上並無外傷，應該不是被人從後偷襲，蓄意報複。
觀其口鼻，倒像是窒息而亡。”
“看他嘴角口水痕跡，更似是急火攻心，口吐白沫。”
“他肚中空空，死前應是上吐下瀉，渾身無力，頭暈目眩。”
一陣討論，半晌後才確定死因，寫完屍檢報告。
然而縣老爺卻在拿到屍檢報告後勃然大怒，將紙單重重拍在桌上。
“被臭氣熏死？
胡鬨！
此般解釋，有誰會信？
仵作都在吃閒飯麼？
竟這般隨意糊弄本官！”
“老爺，您先彆生氣，我聽衙役說，李二牛死時的那間廁所，的確奇臭無比，距離百米都能聞到。”
“有冇有查過投毒的可能性？”
“李二牛並非死於毒殺，所以這個暫時冇有，要不……”縣老爺與師爺兩人一商量，便帶著眾衙役與看熱鬨的群眾，來到那間茅廁前。
但當縣老爺準備進去一探究竟時，卻麵色鐵青，怎麼也無法移動雙腿半步。
“世間，竟真有如此惡臭的茅廁，還是出於本縣！
來人呐！
給本縣令，好好打掃這間茅廁，務必要把異味清除。”
言罷，轉身就走，並首接敲板，確定下李二牛的死因：被茅廁熏暈，口吐白沫堵住氣管，窒息而死。
可縣老爺這當眾的一喊，卻讓眾衙役們犯了難，如此難聞的茅廁，他們哪願意去打掃？
甚至就連負責管理集市的衙役，也都犯了難，手下之人都不願意靠近。
如果官老爺不發令，他們會等氣味散了，再尋人去打掃。
可現在縣老爺都當街發令，他們再不辦，回去後肯定受罪。
索性便一人拿出一些錢財，擺攤於集市正中央，在線招聘廁所清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