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梁家探病

陸府主院,清雅院書房“老爺,泱泱醒了。”

薛氏在書桌旁細細研墨,動作平緩。

陸行知感覺媳婦的話掉了一半,奮筆的手停了下來,抬眸看著薛氏,抬抬下巴示意她接著說。

“看起來呆呆的,話也變少了,一首盯著我看,好似不認識我一樣,是不是腦子......”薛氏停頓了一下,繼續道,“要不要再請個大夫來給泱泱看看?”

陸也溪要是知道她娘是這樣的擔憂,必定好好寬慰她親愛的孃親。

娘啊,這樣離了天的譜,擱誰也不可能無動於衷吧,有點蒙是常規操作啦。

陸行知眉頭緊鎖,“夫人拿著老夫的拜帖去請孫神醫來給泱泱看看,摔到頭可不能大意了。”

放下狼毫,走到窗前,想了想,“夫人,泱泱這次救的這個少年身世可不簡單。”

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近日,管家陸榮稟報,泱泱救回來的那個少年雖然未出馥幽院的客房,但他的長隨胥來藉故對府裡的下人旁敲側擊各種打探。

陸行知並冇有阻止,反過來,種種跡象他隱約猜到了少年的身份,“你看顧好泱泱,打發掉想進閨女花築小院一探究竟的‘野貓’。”

“知道了,老爺。”

薛氏自然明白丈夫的擔心,就怕有人不懷好意。

翌日巳時梁家大夫人程氏攜禮上門探望陸也溪。

借住在梁家,梁笙的表妹程涔也一併來了。

陸也溪還不能見風,來的又是梁家的女眷,於是陸家母女在陸也溪的閨房接見了程氏二人。

陸也溪坐臥在床上。

程涔,原文中過多篇幅提到此人,陰險狡詐,裝模作樣,‘茶香西溢’。

目光提防地打量著梁笙的這個‘好表妹’,鵝蛋臉,玉芙眉目,柔柔弱弱,好一朵純淨無害的白蓮花。

芯子裡卻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黑寡婦。

原主雖得了和胥墨白的婚事,但是在與梁笙的婚事上可是被人詬病了很久,這裡麵就有程涔的手筆。

對程涔不得不防啊。

程氏拉著陸也溪的小手,關懷詢問她的身體情況,每每都是薛氏在一旁代替陸也溪回答。

程氏心裡有些奇怪,陸也溪目光呆滯,時不時丫鬟還要給她擦拭嘴角流出的口水。

不解的看向薛氏,薛氏苦笑,“泱泱啊,可能被之前的惡人嚇壞了。

有些傷了心神,孫神醫己經瞧過了,說不妨事兒,將養一段時日就無礙了。”

程氏看陸也溪現在如同癡兒一般,聽這話就知道薛氏搪塞於她,正欲開口問個仔細。

程涔見她姑母要犯軸,立馬打圓場,“姑母,我看溪妹妹,著實需要靜養,我們就不打擾了吧。

等溪妹妹好些了,咱們再來看她。”

程氏這纔回過神來,剛剛太過於吃驚,內心的想法流於麵色,“涔兒說的是,是我考慮不周,那就等小溪好些,我再來看她,今兒我們就不打擾了。”

對著薛氏說著抱歉的話語,語氣卻明顯的冷了好幾分。

程氏又回看了看陸也溪,冷漠的眼神,彷彿再一次的確認。

陸也溪任由退漁給自己擦著嘴邊流出的口水。

她嘴裡麵的那顆酸棗被她咬破了,天知道,她快酸哭了。

麵上不顯山不露水,心裡卻默默地道:梁大夫人,好歹也裝一下,裝一下啊。

梁府的馬車上,見姑母的臉色不太好。

程涔一臉的焦急和關心,還替姑母倒了一杯茶。

程氏接過茶杯,摩挲著杯口,不發一言。

程涔話到嘴邊,準備給陸家上上眼藥,見姑母不想多說,心思也跟著住了口,言多必失。

姑侄兩人均未開口,心裡卻都是翻江倒海。

程涔更是有了幾分成算,決定放手一搏。

是的,她覬覦自己的表哥梁笙。

梁笙待人溫和有禮,風度翩翩,十三歲就中了秀才,還是案首。

這樣有才、有貌、有品的好兒郎,再加上梁家家世,梁笙肯定是要去京城做官的。

如果能嫁給梁笙,將來封個一品夫人,光耀程家門楣,指日可待。

程涔自小痛失雙親,孤苦伶仃,獨自來投奔唯一的親人-姑母程氏。

初來乍到,梁笙待她噓寒問暖,如同本家妹妹,程涔漸漸心生情愫。

自知家世不顯,配不上梁笙,也隻是在心裡偷偷歡喜,做梁家的當家少夫人萬不敢肖想。

老天爺開了眼,給了這樣的機會,若不抓住,等她及笄,姑母要麼將她許配給攀附梁家的三流世家子弟,以鞏固梁家的利益。

又或者用她去結交權貴,為妾為婢,成為他人的玩物,這輩子也就這樣完了。

馬車踢踏踢踏到了梁府,程涔思緒被打斷,姑母也冇有理她,急急忙忙去找姑父梁量了。

程涔叫心腹丫鬟喜兒貼耳過來,耳語一翻。

說罷,避人,從懷裡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給喜兒。

“小姐放心,喜兒定給小姐辦得妥妥的。”

喜兒收好銀票退下了。

陸府,花築小院薛氏見梁家人倉皇而逃的態度,心裡很不得勁兒,也就懶得親自去送客,著陸榮將梁家幾人送走了。

女兒的事情怕是瞞不住了,之前謝絕他人探病,也是防著這一出。

給女兒看病的夏大夫、徐大夫,薛氏除了診金還另外給了紅封,請求二人保密。

孫神醫本身名氣大,並予以重金,薛氏倒是不擔心他會泄露。

陸行知過來看看閨女,見薛氏沉著臉,“人送走了?”

“嗯,”想到今日梁家的態度,薛氏更發愁,臉更沉了些。

“老爺,我擔心與梁家親事怕是不成了。”

“無事,不要想太多。

現下閨女無事就好了,咱們照顧好泱泱,比什麼都值。”

陸行知挽著自家媳婦,輕聲安慰。

薛氏喃喃道,“大不了咱們養著泱泱一輩子,我還捨不得泱泱去彆人家裡操勞、吃苦、看人眼色呢。”

陸行知將妻子擁入懷裡,抹去她的淚水。

陸行知自然知道老妻的擔心,他又何嘗不是呢。

近日,梁家差人送來拜帖。

陸行知夫婦二人商量女兒這樣的情況,以後還能不能好另說。

不能再瞞著梁家了,適時要和這個親家交個底。

陸家夫婦二人雖然早早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無比的失望。

他陸行知官場沉浮,若一遭失事,人心叵測,危難時若不能守望相助,這樣的親家會不會成為背刺陸家的那一柄利劍。

以梁家這種態度,即使不踩上幾腳,日後女兒嫁到梁家,也不會好過,恐怕會被磋磨一生。

萬萬不可心存僥倖,看來有些事情要早作準備了。

外間陸家兩老的對話,儘是拳拳愛女之心,陸也溪全都聽進了耳裡,刻到了心裡。

上一世,陸也溪生性薄涼、道德感極低,也可以說冇有,不然也混不到盛世集團的頭把交椅。

自己的親人如同吸血鬼,吸著她的血滋養,各種的騷操作五花八門,她隻能說她儘了贍養的義務,親情對於陸也溪來說,真的可有可無。

在這封建統治下的社會,女人地位低下,很多人家把女兒當成工具,或者交換利益的籌碼。

麵對陸家這麼純粹的感情,也許是上一世冇有體會過這樣美好的親情。

陸也溪很慶幸穿越來的是陸家,併成為他們的女兒。

陸家投之以木桃,她陸也溪必報之以瓊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