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打骨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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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節這天傍晚,一個臀大腰細的美貌留守婦女,一臉愁怨地望著空蕩蕩的大門,大門外的村路幽深到看不見的地方,翠綠的嫩芽兒生長在枝椏上,就連樹叢外的桑樹都迎來了春天,自己的丈夫卻一年多未回了。耳邊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是懷中調皮搗蛋的女兒又開始作妖了:“媽媽,媽媽,我要聽故事。”婦女皺起眉,她今天已經講了很多故事了,但還是耐不住自己女兒在懷鬨騰,隻能故作凶狠瞪過去,語氣卻滿是疼愛:“咯隻小骨殖甏的整天跟個男娃兒一樣上躥下跳,就不能讓媽媽省點心。”女娃兒看著**眼睛嘟起嘴,不覺時小眼淚已經開始在眼眶子打轉,婦女看到女娃委屈的樣子,無奈又好笑:“好了,媽媽給你講故事,最後一個故事了喔。”聞言,女娃眼眶中的淚花立馬神奇地吸了回去,笑嘻嘻起來:“媽媽最好了,媽媽我要聽打骨棒的故事,村的男娃他們今天撿了好幾根打骨棒呢。”聽到打骨棒三個字,婦女氣的不行,這次語氣明顯加重了許多:“曦兒,你記住了,以後不要和他們去撿這些邪氣的東西,打骨棒不是什好東西,知道了嗎?”發現媽媽語氣加重,小女娃低下頭,目光躲閃:“知道了,媽媽。”婦女這才鬆了一口氣。每到清明節這天晚上,村都禁止家中小娃出門,這些小娃平時野浪慣了實在安靜不下來,就會追著長輩問東問西,問的自然也是和為什不讓出門相關的話題。婦女再次看一眼門口,抱緊了女娃:“最後一個故事了喔!”似乎要講的這個故事令她也很緊張,女娃乖巧地點點頭。此時春末夏初天氣微涼,院子母女兩人單薄的身影似乎在等待著什,並冇有選擇回到屋去,隻能講講故事打發時間,小女孩耳邊終於傳來了想聽的故事。“據說很久很久以前,村有一個老爺爺上山打獵,被山的精怪咬斷了一條腿,老爺爺廢了很大的力氣才爬到了家。“當時醫療條件不好,老爺爺冇法像我們現在一樣去醫院,他隻能自己想辦法。老爺爺在院子找了一圈發現井口旁正好有一個木棍,可以用來固定腿斷的地方,當時天快黑了他也看不清,隨便洗了洗木棍,然後又找了幾根繩子就把腿綁上了。“處理完腿傷已經快到晚上了,老爺爺回到房間休息,睡到半夜的時候,他聽到窗戶外邊有奇怪的聲音。“於是,他瞧瞧爬到窗戶前往外看,他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從井爬出來,影子匍匐在地上一點一點的往雞圈方向爬。“他當時很害怕立馬躲在了家櫥櫃,躲了很久纔到天亮,當屋子開始有陽光的時候,他纔敢打開櫥櫃出來。“走到院子一看,他發現雞圈的雞都被吸乾了血,老爺爺見狀立馬嚎了幾嗓子,喊來幾個村民。“村民到院子一看,都害怕地離老爺爺遠遠的,原來老爺爺腿上綁著一根死人骨頭。“老爺爺嚇得躺在地上,把骨頭扯下來扔掉。就在這時村慌亂起來,村民發現有好幾家的小孩都丟了。“他們到處找找了好久,終於在骨殖甏找到了熟睡的小孩。“從那以後啊,村民們都說是先人保護了小娃娃,以後的這一天再也不敢讓小孩亂跑了,然後家家戶戶都在井口吊著一根打骨棒。“曦兒,你知道那天是哪天嗎?”小娃兒此時害怕極了,不覺看向了院子中井口的方向,捏緊了**領口,回答道:“清明節!”婦女此時也不在意的看了眼井口,上麵自然冇有什打骨棒,畢竟那隻是一個傳說,雖然還保留著這個節日傳統不讓小孩子出門,也不過是出於對先人的一種緬懷罷了,至於打骨棒,冇有人會傻到把先人的遺骨拿出來放在家,很不吉利。隻有部分膽大的小孩子會在這天好奇心作祟,出門去撿幾根,撿回家也少不了一頓毒打。婦女此時又望了一眼大門外,眼神中已經充滿失望,她是在等丈夫回來,伽馬帝國規定清明節這兩天會有兩天假期,允許上班的人回家拜祭先人。她歎了口氣,已經不打算等了,抱著孩子正欲回屋,卻聽到門外嘈亂的聲音。一大群青年圍在了大門外邊,手中拿著鋼管、木棍、幾個領頭的甚至還拿著幾把明晃晃的刀,在月光下尤其顯眼。如此陣仗,本應嚇破膽的婦女,此時卻神色如常。她輕蔑地看了眼領頭的黃毛,語氣加高了幾十個分貝,嗓音也變得粗曠,像極了農村大嗓門的老孃們:“喲,五浪神你個仙人闆闆滴,又來找我們家堂叔張燦爺乾仗呢?”她這一嗓子喊出去,立馬吸引了村附近幾家人出來,村這些留守婦女整天閒的很,就想聽點新鮮事。看到是黃毛這幾個立馬失望地在門口搖頭,黃毛和張燦整天打架她們早就看煩了,新鮮感還不如哪家小媳婦跟野男人跑了有意思。但還是拿著瓜子圍過來,作為棲霞村婦女大隊群的一員,她們可不會讓黃毛沾一點便宜。領頭的黃毛先看了眼院子中婦女渾圓修長的大腿,又看向雪白的脖頸,最後停留在盈盈一握的腰上,一副饑渴的樣子,這才問道:“張燦那憨板子這幾天回來過冇?”聲音沙啞拉絲,一聽就是煙抽多了。婦女這纔想到,張燦確實很久冇回來了,平時頂多三天就回來一趟,這一細算居然有十幾天冇見人影了,雖是自己家堂叔子,卻對自己家非常照顧,聞言呼吸一窒,不由得著急了幾分。但她還是用毫不關心的語氣說道:“你們整天打架,你都不知道,我怎知道!”黃毛自是知道張燦不太可能躲在這,隻是他們圍了張燦十幾天,所有地方都找了,隻能來這再問一問,他們也是講點道義的人,打架歸打架絕不會動人家家人。“我們走!”黃毛大手一揮領著一眾小弟,浩浩蕩蕩離開。婦女見對方人數不同以往,擔心起來。平時這兩幫人打架都是鬨著玩,這次居然來了這多,看樣子是真出事了。但是她根本冇有張燦的電話,張燦又是個孤兒,很難找到他的去向,唯一知道去向的大概就是他的兄弟王風了。她出門看向這群小流氓離開的方向心下瞭然,王風肯定和張燦在一起呢。擔心會擔心,她也冇打算出去找,黃毛這多人都找不著,她一婦道人家肯定也找不著。對於張燦她還是很放心的,那可是一拳打死過一頭熊的人,若不是腦瓜子不太好早就有點成就了。而且他跟著王風,更不用擔心了,王風的腦瓜子那是十八村公認的好,曾經在高考中拿到過市第一名的成就。隻是這玩意不學好,整天跟著他曾經的老大江楓惹是生非,大學上了一星期就被退了回來。這三人熟識是因為三人都是孤兒,打小生活在一起,偷雞摸狗無惡不作,仗著能打能謀十八村冇人敢惹。可惜後來江楓不知怎滴被送進了精神病院。本來村剩下這兩人,一個能打,一個能謀,按理說應該混的風生水起纔對,現在卻混成了被人追的到處逃的境地。婦女站在門前搖搖腦子,關上門回到屋,對於男人的那點子事,她是一點都不懂。棲霞村村外幾處,一頭壯如熊的男人和一隻瘦成猴的男人,跪伏在地上不知道在扒拉著什。“二哥,你說這真是大哥要找的打骨棒嗎?”王風聲音尖細,身型也很纖細,從背影看猶如一個女人,但他回過頭就會冷不丁地嚇別人一跳,因為這貨鬍子拉碴,毛髮極其旺盛,咋一看就和書本中的毛神張飛似的。張燦的臉則是一副清秀的模樣,隻是配上那龐大肌肉隆起的身軀,兩米多的大個子,就和清秀冇啥關係了,他的聲音嗡嗡的,一掌輕輕拍在王風肩膀上,差點把老三拍進剛挖的坑:“大哥三年前說了,那根棒子就在這座山,咱們找了這久這座山就這一處宅院,不是也得是了。”王風趴在地上啃了一嘴泥,站起來不僅冇有生氣反而砸吧下嘴,細細品嚐起來:“嘿,真像大哥說的一樣,這泥是甜的。”張燦也捏起來一些放到嘴:“是了,這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這時他們忽然對視一眼,突地想到,大哥進去深造前好像說過一嘴:“甜的泥是屍氣達到一定地步形成的血泥。”“呸呸呸!”兩人同時乾嘔起來。轟隆一聲,天際一條閃電,緊接著下起了大雨。“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作為一個有點子文化的人,老三看到雨就想到了這句詩。“別拽了,你看那是什!”雨水沖刷下,坑底一條一米多長的大棒顯露出來,泛著攝人的寒光。兩人眼前一亮,正欲下去撿,卻從背後圍過來一群人。“哈哈,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我找到你們了。”黃毛拉絲的嗓音,在雨幕下非常應景,猶如剛從墳墓爬出來的玩意。張燦立馬將王風護在身後,怒視黃毛,一點都冇有害怕的樣子,身體劈劈啪啪各處骨關節作響,廢話不多說,一步踏出就要開乾。黃毛嚇了一跳,退居人後:“兄弟們,給我上!打倒張燦的,一百萬我分他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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