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邢嬤嬤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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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則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又覺得花一兩銀子一斤買到的絕不可能是發了黴的米。

吳六一是八阿哥一黨的人,就等著要抓胤禛的小辮子,強硬的說道:“不管王府的糧庫還有冇有糧食,本官既然奉了皇上的指令,就必須要去看一眼的,還望四福晉莫要為難微臣。”

一句話就把邢嬤嬤推脫之言堵死。

柔則眉頭皺得更深了些,手裡緊握著手帕,指縫都掐進肉裡。

“也罷,你跟我來吧!”

柔則說道,心裡還在安慰自己要穩住。

侍書扶著柔則走到王府的糧庫,先是點了一盞燈,放在庫房門口,見蠟燭冇有熄滅才往裡走。

柔則剛一踏進糧庫,就聞到一股黴味,直沖天靈蓋,熏得柔則一陣難受。

她本就懷了身孕,聞不得任何不好的味道。

柔則胃裡一陣泛胃,扶著牆嘔吐了起來。

吳六一聞著這股黴味,眼神乍現驚光,在心裡忍不住要哈哈大笑起來。

這大米定是發了黴的!一旦被查出來雍親王府賑濟流民用的米是黴米,這四阿哥恐怕就要大禍臨頭了!

屆時八阿哥又少了一個實力強勁的競爭對手。

吳六一也不管,柔則吐的天昏地暗,直接越過了她去,舉著油燈進了庫房裡麵。

見一包包土棕色的麻布袋子,裝得滿滿噹噹,堆放在地上像是一個小山包一般。

吳六一拔除腰間的配刀,捅開麻布袋子,裡麵的東西傾泄而出。

散落在地上,全是綠瑩瑩的大米,有的甚至還冒出了小芽。

吳六一冷冷的看了一眼邢嬤嬤,見麵如死灰。

柔則走進來,看見滿地綠得發光的大米,臉色白了又白,怎麼會是發了黴的大米!

吳六一冷聲說道:“四福晉,這可都是黴米!您看這怎麼解釋。”

柔則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花一兩銀子一斤買來的大米竟然是黴米。

轉頭見邢嬤嬤一臉菜色,不敢與自己對視,心裡涼了半截。

邢嬤嬤見柔則傷神的表情,咬了咬牙道:“這事福晉不知道,官爺要抓就抓老奴吧,這一切福晉都並不知情!”

柔則心裡氣急,嬤嬤怎麼如此荒唐,竟然想著買黴米給流民熬粥!

這一生氣,柔則的肚子也隱隱約約痛了起來,麵色變得慘白,柔則捂著肚子,腿也軟了下去,大半個身子都支在了侍書身上。

“侍書,我、我肚子有些疼!”

侍書驚慌的朝後邊的小侍女大喊道:“快,快去宮裡請太醫!”

柔則身上懷著的是皇家子嗣,又是四阿哥的嫡子,若是此事逼迫她,出了什麼事情,難免會被問責。

吳六一眼眸暗了暗,對著柔則行了一禮

道:“四福晉,多有得罪了!”

說罷,抱起柔則往韶華院走去。

府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柔則又動了胎氣。

一回到韶華院,侍書就派人去了馬林莊,把府裡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胤禛。

待宮裡的太醫來了韶華院,吳六一便押著邢嬤嬤進了宮中覆命。

胤禛接到訊息以後,便馬不停蹄趕回了王府。

路上小路子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到了韶華院,章太醫正在給柔則診脈,見她臉色蒼白,冇有半點血色。

胤禛擰眉問道:“福晉怎麼樣了?”

章太醫道:“回王爺,福晉情緒不穩,動了胎氣,這些日子要好好臥床休息保胎,微臣給福晉開一副安胎藥,一日三次膳後按時服用即可。”

“如此多謝章太醫了!”

“王爺客氣了,若無事微臣便告退了!”

胤禛點頭,給蘇培盛使了個眼色,遞給章太醫一個荷包後,送章太醫出了韶華院。

胤禛剛坐下,門外就聽到有人來報,皇上身邊的李公公來了。

看了柔則一眼,給了一個安慰的眼神,道:“你且好好休息,我去去就來!”

胤禛出了裡屋,見李公公站在廊下。

李公公給胤禛行了一禮道:“王爺在府裡呢!皇上說要請王爺和福晉進宮一趟呢……”

“福晉動了胎氣,太醫說要臥床保胎,我同公公進宮吧!”

李公公猶豫了一陣,皇上說要四阿哥和四福晉一同入宮,隻四阿哥一個人恐怕難以交差。

胤禛猜到李公公所想,但是柔則動了胎氣,若是強行下床恐怕他這個孩子就要保不住了。

“還請公公通融一二,柔則肚子裡的孩子也是皇阿瑪的皇孫,皇阿瑪一向疼愛孫兒,想來也會體諒一二的。”

“也罷,那就請王爺跟奴才走一趟吧!”

胤禛坐著馬車跟著李公公進了皇宮,直接去了禦書房。

皇上背對著胤禛,抬頭看著屋簷上的匾額。

吳六一和邢嬤嬤跪在一旁。

“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萬歲萬歲萬萬歲!”

“你的那個好福晉呢?”

“回皇阿瑪,柔則她動了胎氣,章太醫囑咐,要臥床保胎,所以兒臣鬥膽,一個人同李公公進了宮。”

皇上轉頭,見胤禛跪在地上,沉默的走到胤禛身邊轉了一圈,在他身側停下。

“你倒是心疼你這好福晉,可還記得要心疼我大清天下子民?”皇上冷冷問道,言語中威壓儘顯,繼續道:“用黴米煮粥,五十條人命一夜之間全冇了!你可當真是朕的好皇子,大清的好王爺啊!”

胤禛頭冒冷汗,後背也涼透了!

邢嬤嬤知道皇上動了雷霆之怒,恐難以消滅,決不能因這事牽連王爺和福晉。

“還請皇上息怒,這不關王爺和福晉的事,他們對這事一概不知,都是奴婢自作主張買了黴米熬粥,才惹出這等禍事,還請皇上責罰,莫要牽累王爺和福晉。”

皇上的眼眸似利劍一般掃了過來:“你以為朕,不會治你的罪嗎,禦書房是你一個奴婢能隨便說話的地方嗎?”

邢嬤嬤跪在地上被嚇得冷汗淋漓。

“來人,將這個欺上瞞下的賤奴拖下去,五馬分屍!”

胤禛跪在地上,冇有說話。這老婆子早就該死了,上回縱容他外甥無法無天,私自收納流民,惹出時疫這等大禍。

如今又買黴米熬粥給流民喝,毒害了五十餘人,如今還不知道那些流民能否救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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