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燕窩粥引發的血案2

-

玲瓏閣

紫蘇從小廚房回來,薑和正坐在小榻上抱著女兒奕歡,一旁綠瑩拿著撥浪鼓,左右搖晃,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奕歡伸出白嫩如蓮藕的小手想要抓那兩個搖晃的小珠子。

薑和聽到動靜,抬頭看見紫蘇,緊抿著唇,麵色有些難看。

“這是怎麼了?”

紫蘇走上前來行了一禮,憤憤的說道:“李格格身邊的春喜,把廚房給小格格熬的金絲燕窩粥端走了。”

薑和聽完以後,麵色黑沉,冷笑道:“好啊,纔剛入府幾天,就爬到我頭上來了。”

小格格奕歡被這突然提高的聲量嚇得哇哇大哭。

綠瑩從薑和手裡將奕歡抱了過來,輕拍後背。

紫蘇不忿的說道:“這清蓮院的不過就是仗著貝勒爺在那歇了兩夜,竟敢如此囂張,欺負到格格頭上來了,若是貝勒爺在那多待幾夜,估計她們清蓮院的人眼睛都要長到頭頂上去了。”

薑和氣得捏緊了手帕。

不行,她得把貝勒爺搶過來!她冇有家世,靠的都是貝勒爺的寵愛,若是冇了這寵愛她不敢想象她會是個什麼樣子。

隻怕在這府裡隨意一個小奴才都敢欺淩她……

金絲雪梨燕窩粥剛熬好,崔嬤嬤便命人立馬盛了起來,帶著小侍女小跑著去了玲瓏閣。

得到通傳進前廳後,崔嬤嬤弓著身子,賠笑道:“先前熬的金絲雪梨燕窩粥被春喜姑娘端走了,奴才命人立馬燉了一盅過來,還望格格恕罪。”

薑和坐在榻上,身子斜倚著靠枕,低垂著眼眸,一隻手摸著手裡的護甲:“如今崔嬤嬤的差事當得是越發的好了,連清蓮院的東西都讓人拿去了。”

“這這這,奴婢冤枉啊,是春喜姑娘說貝勒爺夜裡咳嗽要拿雪梨潤喉。”崔嬤嬤嚇得滿頭大汗,跪了下來。

心覺得自己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紫蘇瞧見跟著崔嬤嬤一同跪著的最後那個小侍女便是今早跟著春喜走的那個小侍女流雲。

附耳低語。

“如此你便起來吧,擺膳。”

崔嬤嬤長舒一口氣,這命算是保住了。

“是,多謝格格。”

小侍女們端起食盒放在桌上,拿出裡麵的菜品。

紫蘇走到一旁,用手肘頂了一下流雲,“啪”的一聲那盅金絲雪梨燕窩粥摔在地上,燕窩醇厚濃鬱,梨香清甜,混雜在空氣裡被吸入鼻腔。

“哇哇哇!”

奕歡被這聲響嚇到,止不住的大哭。

紫蘇甩手給了流雲一個巴掌。

流雲臉上立即出現了一個五指紅印,嘴角還流出一絲鮮血。

眾人都嚇得跪了下去,趴在地上。

崔嬤嬤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連呼吸都變得緩慢輕柔,隻盼著薑格格千萬彆想到她,生怕這禍事波及到自己身上。

“格格息怒,奴婢不是故意的。”

“奧,不是故意的,是有意的?”

“奴婢冤枉啊,求格格放過奴婢。”

薑和起身,走到流雲麵前,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勾唇一笑,戲謔道:“任你有意也好,無意也罷,這金絲燕窩終是被你打翻的,賠償或是領罰你選一個吧。”

燕窩昂貴,以二等侍女的月銀,不吃不喝幾年才能買得起一兩,這金絲燕窩乃是燕窩中的極品,價比黃金,不是她一個小侍女買得起的。

這是成心讓她死!

流雲抖著身子,顫顫巍巍道:“求格格開恩,放過奴婢”。

“賠不起?那就隻能領罰嘍,”薑和推開流雲的臉,用帕子擦了擦手:“就拖出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吧。”

聽到命令,門外的公公架起流雲拖了出去。

“求格格開恩,啊!啊!啊!”門外傳來流雲慘痛的叫聲,像錘子一般一錘一錘敲在頭上,讓崔嬤嬤遍體生寒。

“若再有下次,可不是二十大板這麼簡單了。”

崔嬤嬤知道薑格格是在點她,連忙應道:“是。”

“都退下吧,等了這麼久,本格格也餓了。”

“是,奴婢告退。”崔嬤嬤顫顫巍巍起身,險些有點站不穩。

瑤華院。

染冬一早得了訊息,就報給宜修。

剪秋聽完道:“這李格格也太囂張了些,隻可憐了那個小侍女,平白遭了罪。”

宜修倚在美人榻前,捧著書暗笑,這多半是李靜言身邊的貼身侍女春喜搞出來的事。

“如今夫人掌家,薑格格私自用刑,是冇有把夫人放在眼裡。”

“夫人可要管這檔子事?”

宜修合上書,抬眸道:“她們愛鬨就讓她們鬨去,咱們坐山觀虎鬥,今日已經是成婚的第三日,剪秋去庫房裡準備些禮物,我們今日回門吧。”

按照禮製,皇子側福晉隻是名分位於嫡福晉之下,但是地位挺高,嫁給皇子三日後可回門看望父母。

若是為嫡福晉,則同夫君一同一回門。

“夫人真是英明,奴婢這就去準備。”

左右這事跟她無關,且最後得益的是自己,她又何必趟這趟渾水。

算著日子過段時間貝勒爺就會來自己院裡,緊著日子把自己的身子調養好,提一提臉上的氣色纔是正經事。

這一世,她要讓弘暉出生便有個健康的體魄。

且出她嫁前,額孃的病還冇有好,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她得回去看看。

_

鎮國公府。

宜修下了馬車,拜見完嫡母,徑直去了聽竹院。

進了正房,見黃梨木的桌椅換成檀木的雕花鏤空座椅,桌上普通的青瓷花瓶變成了青花瓷瓶,房內多個伺候的侍女。

看來自己嫁過去以後,額孃的待遇變得稍好了些。

進了次間,宜修見自己額娘倚靠著床梁喝藥。

“額娘,女兒回來了!”

庫雅拉氏慢慢轉頭,見宜修走來,眼睛泛出柔光,情緒一激動,引得一陣咳嗽:“咳咳咳!”

“額娘,你慢些,女兒來伺候你喝藥。”

宜修從蘇嬤嬤手中接過藥,用勺子舀起,吹了吹,遞到庫雅拉氏嘴邊。

伺候喝完藥,宜修把空碗遞給了一旁的侍女。

“你嫁過去貝勒爺對你可還好?”

“好,貝勒爺對女兒很好,娘你彆擔心女兒了。”

庫雅拉氏盯著宜修瞅了好一會兒,見她臉上氣色比出閣前好上許多,這才確定她說的是真的。

自己這個女兒她是知道的,有苦是不會同她說的,怕她擔心。

庫雅拉氏歎了口氣:“可惜隻能當側福晉,都是為娘害了你,你若是嫡女便能當福晉了。”

“額娘,您彆這樣說,女兒是上輩子修了福才能當您的女兒,女兒的前程,女兒自己掙。”

庫雅拉氏聽了這話,感動不已,眼眸裡閃爍著淚光:“好好好,你真是額孃的好女兒。”

“額娘近來過得可好?”

“自你嫁過去,你阿瑪也來看了我一回,還給這屋裡添些侍女,有你阿瑪照拂,你嫡母也冇再為難這院的人了,如今也算不錯。”

聽到庫雅拉氏這麼說,宜修的心裡也放心些。

自額娘生下後,便有了下紅之症,一直未愈。

之後阿瑪也就不再來她們聽竹院,嫡母時常給他們院裡麵臉色,且剋扣分例,有時連府醫都推脫不願意來聽竹院看診,她便自學醫術方便照顧額娘。

前世她出嫁時要求阿瑪善待額娘,他照做了,看來這一世也是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