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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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曉青的家在小縣城的邊上,是一個老式小區,是他爸媽在她上初中的時候買的,小區不算很大,僅有十幾幢樓七層小樓,紅牆白頂,但好在小區外巷子很深,能夠遠離汽車的紛擾,現在已過去了十多年……

時間進入了六月,也是江曉青考研失敗的第六個月,她在家附近的酒店找了一份收銀的工作,本來想著過渡一下,冇想到一過渡就是六個月。清晨的陽光從透光的窗簾裡折射出五彩的光波,照在她睡眼惺忪的雙眼,她幾乎每天早上都是被太陽光給晃醒的。

“媽媽,我去上班了!”

“記得去外麵吃點早飯。”

“好。”

江曉青在簡單洗漱收拾後奪門而出。

和往常一樣,她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走在上班的路上……路上行人很多,有著急趕公交的學生,也有騎著小電動穿行在馬路上的上班族,同樣也有推著小推車賣蒸糕的老爺爺。小縣城好像就是這樣,每個人都看起來很忙,而日子卻又過得很慢。她穿過一片早市,買了一些早點,不知不覺就到了她工作的地方。她工作的地方是一個假日休閒溫泉酒店,而她在這個溫泉酒店大堂的菸酒超市做收銀員。

她脫下休閒外套,換好工服,像往常一樣來到櫃檯前理貨,點貨……

“江曉青,快來搬貨。”一個聲音打斷了她手裡的工作,說話的正是她的上司張路,一個胖胖的看起來有些油膩的中年男人。

“知道了!”江曉青有些不耐煩的應聲道。

為什麼會不耐煩呢?因為江曉青覺得月薪三千的她既要做收銀員,還要做銷售員兼庫管兼搬運工……“我不乾了,真以為我是來當牛做馬的呀!”江曉青在心裡麵犯嘀咕,可身體還是不自覺的向門外走去。張路也緊跟其後,卻在裝模作樣搬了兩箱後,氣喘籲籲,接了個電話走了。

江曉青望著比她兩倍還高的貨物陷入了沉思,“望而生畏”這個詞語在此刻具象化,就在她發愁怎麼搬進酒店大堂時,遇到了剛剛上班的門童張磊……

“同是天涯淪落人呀,乾吧!”江曉青開玩笑到。

江曉青的工作繁瑣枯燥,但好在冇有那麼複雜的人際關係,和她一同上班的僅還有一個女孩叫做韓萍。韓萍身材纖細高挑,長相雖算不上明豔大氣,但還算長得小家碧玉,溫婉可人。江曉青和她一個上早班,一個上晚班,也算不上有太多交集,唯一的交集的就是每天中午到下午銜接的四個小時。江曉青是典型的i人,在她們相處的這幾個月中,一直保持著相敬如賓……

直到這天中午,江曉青吃過午飯,像往常一樣站在收銀台前做好工作,殊不知一場腥風血雨即將來臨……

“乾什麼吃的,這點工作都TMD做不好,做不好就TMD給我滾!”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說著一口蹩腳的普通話的正是酒店的老闆兼總經理陳紅。陳紅一米五幾的個子,一百二十多斤的身材,像一個小肉球,長相平平無奇,一身名牌,卻總感覺不太合身,這是江曉青對她的初印象。

“算了,或許人家更多的是有內涵呢。”江曉青在心裡為她找補,直到相處了幾個月,徹底打破了她的幻想,陳紅活脫脫一暴發戶的形象。而這個大老闆還總喜歡“走基層”,“走基層”時總有幾個員工要捱罵。

江曉青小心翼翼站在收銀台前,大氣不敢喘,直到張路的到來打破了這場平靜……

“曉青,咱們的庫存單上和咱們店裡的物品有兩箱啤酒對不上。”

“怎麼會呢,我又冇拿,調監控——”江曉青話音未落,陳紅破門而入。

“有些人能乾就乾,不能乾就走,不要浪費我資源。”

“陳總,我冇拿呀,昨天韓萍跟我一起對的賬呀”江曉青的語氣有些激動。

“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能乾什麼,不用來了你!”

“陳總,韓萍可以作證呀”江曉青儘量保持著理智。

“彆什麼都扯彆人,不想想自己的問題”

江曉青望向旁邊的韓萍,韓萍背過身去,低下頭。

“裝死”

江曉青越想越氣,聲量提高了幾個分貝:“我不乾了!行了吧!”

江曉青滿腹委屈,還硬撐著不讓眼淚留下來,她換回自己的衣服,走在回家的路上,或許她會在在幾年後,幾十年後,覺得這根本不值一提,但至少不是現在。她離職那天的太陽很毒辣,連老天都冇共情她的悲傷。

小縣城的街區依舊很熱鬨,她把帆布包舉過頭頂遮擋太陽,口袋裡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是徐可,她總是很默契的在她需要時打來電話,她的記憶也隨之翻湧到她們在峽穀的初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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