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東都為據號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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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當聽向林滿六一行人點了點頭,便轉身準備返回營帳之內。可這襲黃衫身影掀起門簾時,像是突然想起來什事情一樣,整個人又重新轉了回來。怪異的舉動並未就此停止,葉當聽拱手看向了青嵐位置,極其虔誠地衝其拜上一拜。不拜還好,原本青嵐麵色如常,根本冇有半分動怒的意思。結果葉當聽這一拜,可直接讓其雙拳緊握,似是準備將身後的雙識解下,痛痛快快地給葉當聽來上兩槍。月寒枝雙眼微眯成線,搖頭出聲道:「老騙子此舉...究竟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林滿六歎息一聲,應聲說道:「多半是故意不小心的...」聽得在旁兩人言語,青嵐隨即將目光看向了林滿六和月寒枝。少年趕忙擺手出聲道:「營帳之中定是有要事商議,青嵐前輩我們還是快點入帳好些!」青嵐悶哼一聲,隨後便朝營帳方向行去。等到弈劍山莊眾人行至營帳門口時,寧珂卻意外地停下了腳步,看其模樣並冇有想行入帳中的意思。林滿六對此冇有過多理會,隻是站在營帳一側抬手掀起門簾,示意月寒枝和山莊弟子先行進入。等到營帳外隻剩林滿六、寧珂二人之時,後者才提醒出聲。「那人舉止古怪,務必慎言!」寧珂所言之人,自然不是他們口中的老騙子,而是那位喚作「富貴」的北燕王將領。林滿六點了點頭,緊接著便行入營帳當中。少年郎纔剛剛進入帳中,就聽到了葉當聽與之言談的聲音。「王副將神勇無雙,隻身一人便能破了那金剛,我輩佩服!」「僥倖而已,不足掛齒...」林滿六尋聲看去,那名喚作「富貴」的北燕王將領,其音色沙啞異常,似是被毒物所侵,導致無法像常人一般言語。但儘管如此,少年郎從中依舊聽出一絲莫名的熟悉感。林滿六立即可以斷言,他定是在何時,聽過此人的原本音色!葉當聽與之的言談,並未就此停止,似是在有一搭、冇一搭地誇讚「富貴」的武藝超群。在這其中,甚至有一些誇了過頭的言語,對方也不反駁,依舊點頭如常。林滿六不明其中深意,隨即將目光看向了青嵐,打算細看他的反應。可讓少年郎冇想到的是,本該被葉當聽氣得不行的青嵐,此刻居然是在細聽兩人談話。每逢葉當聽提及城中某一處戰事時,青嵐還會將指頭在茶碗之上輕點,彷彿在計數一般。林滿六察覺到一絲異樣,快步行至月寒枝身側落座後,他便開始回想起了老騙子剛剛提及的事情。自眼前這位「富貴」將軍攻破鎮東門後,以力破金剛為首功,其後接連拔營十四處,皆是東都外城要害。並且他帶領的北燕王先鋒軍愈戰愈勇,根本冇有絲毫回撤的意思!但卻在最後,君飛羽整合外城戰力,全軍攻伐內城東門時,這位「富貴」將軍被換了下來,被調至此處整軍歇息。林滿六心中暗想到,莫非是怕戰功卓絕,無賞可賞?!古往今來,功高蓋主之人何其多也,最後能夠善終者,又有幾人耳?鳥儘弓藏,兔死狗烹,往昔如韓、白二人皆是如此。少年郎心念微動,眼睛餘光瞟向了那「富貴」的麵龐。可他才這一看,竟發現對方麵具之下的猩紅雙眼,此時此刻也在看著自己。林滿六枕在膝間的雙掌,下意識地第五百零五章東都為據號楚王.握緊作拳,整個人瞬間心絃緊繃。」富貴「長舒一氣,晃了晃自己的腦袋。「這定力,還需長進啊...」葉當聽接話出聲:「王副將又何嚐不是如此,這以五十步笑百步...不怕被旁人恥笑嘛?」「富貴」側頭看向黃衫身嗯了一聲,隨後便不再言語。林滿六看著對方的舉動,有些微微發愣,因為眼前所見的玄甲男子,與管驍提及起的模樣,簡直是判若兩人。除卻剛纔那一道注視,其餘的言談舉止根本冇有半點怪異可言...方纔寧珂也在帳外提醒自己,要提防、小心此人,難道眼前之人的神態是故意裝出來的?隨著林滿六心中疑慮一點又一點的加重,他對於「富貴」的真實身份,就越發地好奇起來。就在此時,帳外傳來了一陣呼喊聲。「稟報將軍,有前線軍報傳來!」隻見坐於主位的玄甲男子,抬手在身前的桌案上一拍!哢——帳外的傳信兵卒便行入帳中,隨後單膝跪倒在地。都不等「富貴」如何言語,傳信兵卒就主動開口出聲。「約莫半柱香前,夏桓殿下於鎮東門方向進入東都,此刻應已行至內城了!」此話一出,在場眾人臉上都閃過一抹驚訝之色。就連「富貴」也是如此,他整個人站起身來,下意識地就看向了葉當聽的位置。「他還有後手?」葉當聽應聲道:「恐怕與之早有聯係,今日東都內城一戰,終歸是北燕王勝了...」林滿六對於兩人的這番對話,心中莫名生出了一種猜測,眼前這位「富貴」將軍談論事宜時,恐會聽命於老騙子?不等少年細想,葉當聽便站起身來看向了他。「我等先行返迴天樞,你還是留在此地靜候,待到時機成熟我會再來尋你!」這番話雖是看向林滿六,但卻是對身後的北燕王將領說的。「富貴」嗯了一聲,便重新坐回了原位。葉當聽環看了弈劍山莊弟子一週,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青嵐身上。「其中細節,日後定會向青嵐先生解釋,此刻還望先生能夠一同返迴天樞!」青嵐冇有迴應葉當聽,起身就朝營帳外側走去。葉當聽衝其背影抱了抱拳,出聲道:「謝過青嵐先生!」林滿六對於老騙子突然的雷厲風行,顯得有些不適應,但不妨礙他同其返回內城天樞。就在少年郎即將離開營帳時,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靜坐主位的「富貴」將軍。營帳當中略顯昏暗的火光,將其身影照得有些模糊,可正因為如此,才能看不清其臉上附著的假麵。霎時,有熟悉的一個名字,從少年的心底呼之慾出!林滿六剛要出聲,就被葉當聽抬手一拽,給硬生生地拉出了營帳。「我們來日方長,無需急於此刻...」「嗯!」......與此同時,東都內城天樞廣場之上。一個時辰前,還是南地騎軍和河北甲士的主場,此刻卻站滿了北燕王所屬的將士。所有人整齊劃一地排成兩列,將內城東側城門一直到天樞的禦道給讓了出來。一輛裝飾華貴的馬車從禦道儘頭緩緩駛來,每經過一條街巷,便會有北燕王兵卒的振臂高呼!天佑炎陽——天佑炎陽——等到第五百零五章東都為據號楚王.馬車行至天樞之下,君飛羽高舉手中利劍,將其直至天幕。「炎陽生機未絕!炎陽根基永存!光複炎陽!我輩義不容辭!」在其高喝出聲的同時,言別快步行至馬車一側,將馬車前沿的幔簾捲起。馬車車廂當中有一名正襟危坐的少年,其身著黑紅蟒袍,腰配玄黑長劍。並且在其眉宇間透露著一股不凡,彷彿正是那天命所歸之人!倘若林滿六在場,定能認出少年身份,正是與之結義的薑硯臨。薑硯臨站起身來,在言別的攙扶下一步步走下馬車,在其身側有人細聲說道。「冇錯,就是這樣...一步步地走到那天樞腳下...」薑硯臨將目光死死地盯向君飛羽身處的位置,在那位君大統領的身側,已經不知何時擺放起了一張官帽椅。他一步又一步地接近天樞,步伐也開始變得逐漸沉重,彷彿每往前走一步,薑硯臨的身上便會多出一分重量。當薑硯臨終於走到君飛羽身前時,後者立即行下一級台階,讓他獨自站在天樞前的最高石階上。君飛羽朗聲說道:「今日李將軍收複東都,是為首功!領受征西大將軍一職當之無愧!」已是被排擠至遠處的李延鶴、管驍等人,看著君飛羽此刻的言語,臉上皆是陰沉不已。北燕王所屬的真正領導者,果然還有後手!方纔李延鶴和管驍二人,隻是聽君飛羽唸叨了一聲「來了...」整個東都內城自天樞至東城城門的禦道上,就湧現出了數不儘的北燕王兵卒,緊隨其後地便是薑硯臨所乘坐的車駕。正當李延鶴還在心中覆盤,北燕王所屬究竟是用了什辦法,從駐軍營地當中接出薑硯臨的時候,君飛羽身側又多出來了一人。是一名身著北燕王兵卒甲冑的男子,從其體格上來看,比之其他兵卒要顯得瘦弱許多。他抱拳出聲道:「往後便可以東都為據,遙看西京了...」君飛羽應聲答道:「不知先生這一路上,可問好了夏桓殿下,王號為何啊?」甲冑男子出聲道:「閒暇之時,曾翻閱過些炎陽古卷,不論一統南北前後,炎陽都有一字尚未啟用!」君飛羽言道:「還望先生直接言明!」甲冑男子握拳在胸,側頭看向了身後早已倒塌在地的天樞。他朗聲喝道:「單字為楚!」君飛羽高喝一聲好字,轉身就朝薑硯臨方向單膝跪去。「末將參見楚王殿下!」此話一出,整個天樞廣場的北燕王兵卒,都跟著君飛羽一同高喝出聲。「臣等參見楚王殿下!」第五百零五章東都為據號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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