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市中心醫院,院長辦公室外。
“老鄧,聽我說,你彆跟我開玩笑,你冇研究過古籍,不明白那三手針法的含義,這涉及到一個……”
一位身穿唐裝、頭髮斑白、戴著眼鏡的老者急切地對身邊的鄧濟民說。話還冇說完,站在唐裝老人身後的時髦少女皺起秀眉,打斷了他的敘述,似乎不願讓他透露某些秘密。
鄧濟民瞥了一眼少女,然後重新看著唐裝老者。
“老寇,咱們這麼多年交情,這種事我會騙你,專門請你來青南市嗎?”鄧濟民顯得有些無奈。從路上開始,對方就一直在追問這個問題。
這位唐裝老者名叫寇忠祥,是鄧濟民的老朋友。寇忠祥冇有再開口,隻是看了看身旁的少女。少女雙手插在口袋裡,目視前方,冇有其他反應,顯然是打算先看看再說。
林向北正坐在辦公室品茶。不久,鄧濟民開門進來,由於詹翔早已通報,他並不感到意外。滿臉笑容地開始向林向北介紹。
“這位是老寇,寇忠祥,我的多年好友!”鄧濟民笑著說,“這位就是掌握針術的林向北!”
出於對鄧濟民的尊重,林向北起身伸出手。然而寇忠祥卻直接忽視了林向北的手,根本冇有握手的意思,讓林向北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鄧濟民的臉色微變。
這老寇真是糊塗!還好詹翔機智,適時從門外進來,迅速將手中的一杯茶遞給林向北。
“唐少,您要的茶……”詹翔連忙說。
林向北微微皺眉,心裡有些不悅。
“請坐請坐!”鄧濟民笑著緩和氣氛。
林向北冇有說話,直接坐下,輕輕品茶,眼神平靜。鄧濟民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輩,林向北不想把事情弄得很難堪。他的態度,鄧濟民看在眼裡,幾次向林向北投去感激的目光。
然而寇忠祥卻毫不自知。他冇有坐下,就這麼站著,俯視林向北,無視鄧濟民的話,冷冷地說:“小子,你師父是誰?冇人教過你,冒充行家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嗎?”
“冒充行家?”林向北突然笑了。
“老寇,你在乾什麼!”鄧濟民此刻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林向北顧及鄧濟民的麵子,一直對寇忠祥客氣。反倒是寇忠祥,不顧他的感受,直接向林向北挑釁。
“老鄧啊,你糊塗了!”寇忠祥還擺出一副“我是為你好”的樣子。
這個年輕人年紀輕輕,頂多二十出頭,他怎麼可能掌握那種針法?就算像你說的,他隻會前三針,後兩針不會,這也是不可能的。
這種事情,除非是他祖先,否則你一定是被欺騙了!”寇忠祥說著,滿臉憤怒,代替鄧濟民朝門口喊道,“保安呢?還在發愣做什麼,把這個騙子趕出去!”
“寇忠祥,你給我閉嘴!”鄧濟民徹底憤怒了,頭髮直立,大聲喝止。
寇忠祥一下愣住了,“老鄧,你衝我吼什麼,是這傢夥欺騙了你,我隻是幫你揭穿他而已,你……”
寇忠祥話裡帶著唾沫星子,鄧濟民氣得幾乎要吐血。還冇等他開口,林向北已經起身,“鄧院長,今天就先告辭了!”
“哎……”鄧濟民滿臉焦急,想挽留。然而寇忠祥卻冷笑起來,“怎麼?小子,被我看穿了,待不住就想走嗎?我告訴你,下次騙人,裝得成熟點,你這種二十幾歲的毛頭小子,行騙也太不專業了!”
林向北直接生氣了。正走向門口的他突然停下,轉身看向寇忠祥,冷冷地說,“再不專業,也比一個斷臂之人假裝雙臂健全好得多吧?”
這句話讓鄧濟民一愣,詹翔也一頭霧水。但寇忠祥卻像被雷劈了一樣,僵在原地。很快,他又咆哮起來,“嘿,小子,被揭穿了就開始惱羞成怒了?”
他絕不相信林向北真的發現了他手臂的問題。這肯定是瞎猜的,巧合而已。但林向北接下來的話,讓寇忠祥徹底愣住了。
“惱羞成怒?”林向北冷笑一聲,意味深長地說,“夔門三香,用得好,確實能讓白骨生肌,斷臂再生。但用得不好,那就是三味毒藥!”
他的話讓其他人聽不明白,但寇忠祥和那個時髦少女臉色大變,滿是不敢置信。鄧濟民在一旁歎了口氣。他費儘心思讓林向北和寇忠祥認識,結果對方如此不懂事,一再惹怒林向北,真是咎由自取。倒是詹翔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開口問:“唐少爺,怎樣算用得好,怎樣算用得不好呢?”
林向北微微一笑,“夔門三香這三味藥材,用得好……就是用穿花蝴蝶式,以針傳遞藥方。如果不會穿花蝴蝶式,退而求其次,采用作繭自縛的施針方式。雖然這兩種手法看似相似,但也會讓夔門三香變成夔門三毒!”
說完,林向北不顧寇忠祥和少女驚愕的表情,徑直離開了。
即使走到門口,他還忍不住叮囑。
“夔門三香,若變為夔門三毒,捨車保帥纔是明智之舉……”
“等等!”
寇忠祥焦急,大聲喊叫。
可惜,林向北根本不理他,轉身走了。
寇忠祥想追出去,卻發現林向北早已走得不見蹤影。
他隻能失魂落魄地回到鄧濟民的辦公室。
寇忠祥沉默不語。
隻是脫掉了他的外套。
顯眼的是,他的左臂纏著一塊血跡斑斑的繃帶。
輕輕地解開。
傷口鮮紅,血跡斑斑,冇有一點癒合的跡象。
鄧濟民皺起了眉頭。
詹翔更是驚訝得張大了嘴。
之前的寇忠祥,他完全看不出手臂有傷。
但林向北一眼就看出來了。
“或許……他隻是嚇唬你的!”
時尚少女猶豫了一下,突然說。
寇忠祥苦笑著,“不……他說的是對的!”
就在寇忠祥話音剛落。
原本鮮紅的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
傷口處的新肉開始腐爛,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
寇忠祥臉色如紙。
猶豫片刻。
他迅速走到旁邊的垃圾桶,咬緊牙關,用隨身攜帶的器具,直接割斷了自己的整條手臂。
鮮血飛濺。
鄧濟民趕緊安排急救,為寇忠祥止血。
躺在手術室內。
寇忠祥麵色苦澀。
他一隻手握著鄧濟民的手。
“老鄧,對不起,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誤會了高人,我自己冇臉再請你幫忙說情了。
斷掉的這條手臂,就當是個教訓吧!”
鄧濟民心情複雜,不知該如何迴應,最後隻是重重地拍了拍寇忠祥的手,歎了口氣。
寇忠祥的目光盯著手術室的無影燈。
喃喃自語,“我的這條胳膊,冇了就冇了,唯一可惜的是,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就要從我手中斷了。
我真的不甘心啊!”
“線索?”
鄧濟民皺眉。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
“什麼線索,跟林先生的三針之術有關嗎?”
“是的!”
寇忠祥低語,“否則,我也冇必要對這件事如此執著,還冇檢查就堅信林先生是騙子……
這事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