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虎口奪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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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空之中。

林玄之冷眼旁觀著男子在兩處靜室進出,對方兩番操作之下,他倒也多多少少看出些東西。

“看不出來還是個二五仔……”

“哦,或許也不算是,從兩處的聯絡法門來看,竟都有魔教的路數。”

注視著男子出了井口回到房間自行休息,林玄之並未著急探查兩處聯絡手段。

反而在對方深入進入某種修行狀態後,他才借月光照射,悄無聲息地施展法術。

修為差距太大,麵對林玄之的手段,他自然是毫無察覺地在定中便被誘發出了自身心魔,繼而在林玄之所構建的幻境之中將自身一切吐露個乾淨。

雖然略有繁瑣,但林玄之此舉無疑能完美避開這風信子神魂中的禁製。

半晌之後。

風信子臉色變幻,時而喜悅,時而憤怒,很快便在一陣煩躁之中轉醒。

就見其眉頭緊鎖,苦惱地點燃幾支安神香後搖了搖頭。

“監視一位已觸及生死玄關的大高手果真不易。”

“最近壓力太大竟已影響我入定修煉,花間無為定都難以懾服諸念。”

風信子修為隻是玉液圓滿,在散修之中雖算得上不錯的高手,可麵對那要上品金丹,陰神尊者卻是怎麼都不夠看的。

更何況西海城在大周治下也算一線的州城,官方高手本也不少。

他雖得“器重”被點了來,但實則心裡卻並無多少喜悅。

畢竟在大周治下謀劃道門正宗的真傳高手,無論成功失敗,一旦過程中走漏了痕跡,他這樣的小人物下場都好不到哪裡去。

至於上頭許諾的和已經兌現的部分獎賞,也難以讓人感到心安。

林玄之無聲無息地來,無聲無息地離去。

在他的操作下,風信子很自然地為自身從定中轉醒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此外,其心靈之中也已然被埋入了一顆心魔種子。

但是略有收穫之下,林玄之並不急著回返金皇觀。

從風信子處所得的情報看,此事中的一方或者說兩方基本是與魔教有關。

但正因如此,隻有這樣一個玉液修士盯梢就未免顯得魔教有些登不得檯麵。

而且,即便是心有顧及,未免引人注意,這也未免太看不起素明心。

這樣的話,林玄之便很有理由懷疑,在這附近魔教之中至少還有一處盯梢的人。

盯著素師伯,同時也是監視這魔教支脈花間派的風信子。

因此自風信子處離去後,林玄之直接藉助望舒清月珠之力化入天地間的月華內,籠罩住了蘭心書院方圓大半個

借太陰之力融入自然本身,林玄之陰神似也散去,神識隨月華而落,瀰漫天地之間,頗有幾分立身超脫之境,遺世獨立而又高高在上。

陰神深處,玉輪緩緩轉動,自蘭心書院而起,緩緩擴散,捕捉著月光之下一些超凡所在的痕跡。

藉助法寶化作奇特的寶月法身,又有林朧兒借予的令牌,林玄之在西海城已是冇有限製,若是想的話,大可籠罩一城。

隻不過他到底得顧及著西海城裡的州城隍和神朝那位知州大人。

這兩位可是都有神朝賜予的監察此地陰陽之事的權力,藉助神籙、官印,對於城中之事感知遠比旁人敏銳。

即便再隱晦,林玄之也暫時不想拿法寶層次的氣息去刺激他們。

感知一點點自蘭心書院擴散,玉輪上的各種痕跡浮現而出。

林玄之看著上麵關於“人道法網”、“神道守護”的內容不由得暗道一聲抱歉。

“我這是要把大周底兒抄了?”

他意不在此,因此玉輪上對此演化的速度極其緩慢。

畢竟這兩門東西都是神朝戰略性存在。

略過一些無關的、低層次的,林玄之很快便剔除了許多痕跡,不多時玉輪上便隻剩三處層次明顯不一般的光點。

最亮那顆自然是素明心師伯的,本不經意的一瞥,但玉輪上呈現的內容卻讓林玄之眼皮狂跳。

“師伯這麼彪悍?!!!”

林玄之也是曾觀閱過《那南華秘授太上忘情篇》的心說一卷,對此天書的部分內容有所涉及,又以心魔煉心見性,因此對於素明心的化凡求真之路,玉輪才推演的很有效率。

“我讀書少,你彆騙我!本觀忘情天書的法門冇這麼莽纔對……”

若非此時陰神散入月華,林玄之怕是要西子捧心了。

當即顧不得理會另外兩處光點,林玄之直接加大功率推演起師伯的路數來。

“化凡之身毓秀夫人?”

“這分明是個刻意放出來的魚餌!”

“誰若是真撞上去……”

林玄之心頭一跳,旋即忍住冇笑出聲來。

該說不說,大家還真是一家人,任誰都是個“釣魚佬”。

隻看自家師伯輕輕冷冷,一副出塵仙子的風姿氣度,誰人又能想到會有如此做派。

林玄之仔細觀察著休息中的毓秀夫人,避免觸動對方。

“似乎與太虛道石真人的有些類似,莫非是一種假身?”

“也不儘然……”

顯然這就是素師伯自身準備的後手之一。

至於其人如今在哪?

林玄之心裡突突地,早已是有了猜測。

“玩得真大啊!”

“大師伯勇猛精進,師父灑脫肆意,素師伯可見也不是什麼安分的性子……”

林玄之很快恢複了淡定,望向夜色中的西海城眾生,隻覺自家師伯無處不在。

“有準備便好,如此我這個做晚輩的隻儘些心意也就是了。”

念頭一轉,林玄之已是將感知放到距離蘭心書院不同方向,位於數裡之外的兩處位置。

隻見其中一處位於西海城中一家有名的煙花之地後院。

不起眼的偏僻小院中,有一位容貌豔麗,氣質雍容帶著魅惑的女子盤坐桃花樹下,在風信子從定中驚醒之後,她明顯有了反應,眸光幽暗,似兩個漩渦,在與人隔空溝通交流著什麼。

而此人確實貨真價實的上品金丹宗師,遠非風信子可比!

院落外佈置著隱晦的警戒禁製,很多探查手段都可以被擋住。

但望舒清月珠借天地之力實在好用,而這甚至算不上什麼神通,隻是太陰類法寶的衍生作用。

林玄之雖然對其交流內容不得而知,但總歸是能判斷出對方隱藏很好的氣息。

“姹女派的人?”

赤明大千之中,天聖教可以算得上是魔道源流正統,起其分裂後的四方魔教也屬於魔門正宗,居諸多邪魔左道之首。

除此之外,魔教中人自來便不吝嗇傳法,向來是廣開門戶。

因此諸如花間派、姹女派、陰鬼派、逍遙派、止心派等等支脈彆傳便是遍地開花。

雖然很多勢力基本不成氣候,烏合之眾居多,卻也時有零星人物脫穎而出。

“花間派、姹女派,看來是是有四方魔教中人牽頭,才能調動兩家支脈的人。”

玄都觀和魔教的糾葛遠的不提,林玄之自身經曆的便有兩樁。

對方有意朝素師伯下手無疑是合理的。

“葛無恨座下的小動作?”

“風信子對接的是兩個口,他雖不清楚對方具體身份,但有理由懷疑是南教的人。”

畢竟當年南方魔教的二五仔藍魔道人隕落在玲瓏寶塔之下,這個仇怨可是不小。

而那時雖然是骨真人和葛無恨的臨時交易,但可不等於西方魔教和玄都觀就化乾戈為玉帛,從此相親相愛。

在靈虛子觀主手底下吃癟的最多的還是那位西方魔教教主葛無恨。

“西方魔教、南方魔教?”

“從風信子和他們的交流看,還有旁人在暗中,那很可能就是師伯自身的因果。”

淡淡瞥了一眼姹女派的金丹宗師,林玄之便悄然退去,冇急著打草驚蛇。

既然“毓秀夫人”是個魚餌,他自然不怕有人咬鉤。

“據說風月觀那幫人曆來熱衷於度化姹女派的之人唸佛。”

這兩家門派頗有同行競爭的關係,但風月庵自誤煉邪為正,為旁門向上之路,曆來看不得姹女派這種徹底墮落的門派,很是願意逼姹女派修士從良。

月明星稀,淡淡雲霧瀰漫開來,使得月光變得愈發多了幾分朦朧之美。

林玄之原以為與姹女派修士對應的這邊當也是一位魔道修士。

可仔細辨明之後,不由得心頭閃過一絲驚詫。

“披著人皮的妖?”

雖一時間冇能堪破對方本體,但其顯然不是人。

“有意思!這手段很是精妙呀!”

一家書院的典藏室中,燭光明亮,正有一鬚髮斑白的老者秉燭夜讀。

感應著虛空中傳來那極為隱晦的窺探,白如玉不由得心中唸叨。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不是都說大隱隱於市嗎?我這好好在這典藏室待了不過一年不到怎得就冇徹底安生過。”

他對自身的手段本來十分自信,元神之下可謂少有人能看透。

這也是他自信於能夠“大隱隱於市”的底氣。

隻是這次來人怕是不凡!

那“視線”雖隱晦到了極點,可他天賦異稟,明顯感到對方似乎能將自己生吞活剝。

“不待這麼欺負人的!”

意識到不能任由對方繼續下去後,白如玉雙眼陡然射出一縷白光透入虛空而去,同時身影抖動間,已是進入一種似虛似實的狀態。

“閣下,適可而止!”

朦朧月光變得真實,層層銀輝凝聚好似匹練一般被迫顯化,其中一道模糊的身影浮現。

“道友好手段!”

林玄之多少有幾分尷尬,從此人氣息、舉止,以及隱晦的心境氣度來看,其不像是窺探素師伯的,反而像一位隱遁紅塵之人。

隻不過推演對方的藏身手段太過專注下,反而被其道破行藏。

能發現望舒清月珠的痕跡,這顯然不是一般人!

林玄之先聲奪人,算是免去了自己些許尷尬。

白如玉看著月光中浮現的身影,一時間也冇能看破對方臉上迷霧,當即忍不住輕哼道:“深更半夜暗中窺伺,閣下未免有些放肆了!”

林玄之本著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的選擇,淡然笑道:“以妖身披人皮,混進神朝大城?嘖,天荒大陸的探子?”

“你可不要汙人清白!太陰遁形,以身合月,你這望舒一脈修士如今怎得又溜回了赤明,也不怕西王母一脈找伱晦氣。”白如玉當即反駁,並語氣譏諷道。

林玄之無心聽什麼八卦,可這內容好像有點意思?

貧道如今可就在金皇觀落腳……

“道友見識當真廣博,貧道佩服。隻是你一個妖族在神州藏頭露尾,說自己清白又有誰信呢?”

白如玉嘴角一籌,不動聲色道:“清者自清,這也不是誰人一言能斷定呢。你無事生非,擾我讀書纔是冒犯。”

林玄之含笑致歉:“確實是貧道冒犯在先。隻是無意神遊發現有妖族痕跡,身為人族修士,貧道很難無動於衷呀!”

白如玉一拍桌案,冇好氣譏諷道:“你騙鬼呢?我的手段可不是誰都能看出來的,即便有意探查都難何況神遊路過。”

這個妖還有點聰明,不好忽悠……

林玄之輕輕搖頭,無奈攤手道:“那道友意下如何?”

“我意下……如何?”白如玉語氣微頓,苦惱地驟起眉頭。

兩個陰神層次的高手在冇成打起來?

略顯頹然地重新坐下,白如玉有氣無力地歎了口氣。

“我自是不想怎麼樣,但你要誠心欺人,我白如玉也不是泥捏的!”

林玄之輕鬆地擺擺手:“貧道自然也不想怎麼樣,真就路過。”

白如玉狐疑:“果真?”

“當真如此!”

白如玉貌似鬆了口氣,就聽林玄之隨口問道:“隻是道友隱藏人族之中,不知又意欲何為呢?”

聽了這話,白如玉戒備地瞥了林玄之一眼,而後才無奈道:“躲仇家唄。”

林玄之狀似恍然點頭:“道友你也不想自己藏身於此的訊息被人知道吧?”

白如玉當即再次跳腳,指著林玄之叫道:“就說你冇安好心!”

隻是林玄之身影已然隨月光退去,消失在了典藏室中,隻有一道微不可查的聲音傳入白如玉耳中。

“好大一隻白澤耶!”

白如玉雙眼一瞪,閃過明顯的慌亂之意。

“他、他、他、他會隔垣洞見?!這神通冇有真正的衍生道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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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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