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深藏功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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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除了大隊長之外,全都懵了。

不是偷的嗎?

怎麼又變成十四嬸送的了?

但這件事牽扯到大隊長,大家都已經信了七七八八。

老村醫媳婦和胡大姐更是驚愕得目瞪口呆。

胡慧芬脫口而出:“不可能!我昨天明明看到你從芳芳家裡出來,手裡提著老母雞還專門找了條冇人的小路走,不就是擔心被人看到嗎!就是你偷的!”

她又拉了拉胡大姐的衣襬:“大姐,還好你機靈,不準芳芳跟她來往了,不然芳芳遲早被她帶壞。”

胡大姐認同的點點頭。

寧語無辜的眨眨眼:“胡慧芬,最壞的不是你嗎,芳芳一直跟我訴苦,說胡大姐給她寄回來的鋼筆、雪花膏、絲巾和布料,全都被你拿走了,她都不敢跟家裡說。

你身上這上衣不就是從芳芳那搶的布料做的嘛。”

胡慧芬臉色一陣慘白。

緊接著,就對上了胡大姐正眯著眼打量她衣服。

在胡大姐恐怖得像是要生吞了她一樣的目光下,胡慧芬顫著聲音狡辯:“大姐,不是的,寧語她胡說,就是為了抹黑我,這衣服是我自己買布做……啊!”

“啪”的一聲脆響。

胡慧芬臉上捱了結結實實一耳光。

她捂著自己的臉,驚恐的望著眼裡彷彿淬了毒一樣恐怖的胡大姐,不明白鬍大姐怎麼還冇聽她解釋完,就打她。

“你個發瘟妹,竟然敢騙我!”

這塊布縣裡的供銷社確實有賣。

但胡大姐給妹妹寄回來的是染色不均勻的瑕疵布,她細看才發覺,胡慧芬身上的衣服就是那塊瑕疵布。

這個小賤人居然敢把她當嗎嘍耍。

“我打死你個搶我東西的賤骨頭!發瘟妹!我打死你!打死你!

說!你還拿了芳芳什麼東西!給我老實交代!”

“啊——!彆打了!公安同誌救救我!啊——!!”

胡慧芬被胡大姐追著連扇了好幾巴掌,打得她耳朵嗡嗡響,哭喊著往公安同誌身後躲。

一個公安同誌攔住胡大姐:“同誌,有什麼問題好好協商解決,不準動手。”

胡大姐立刻變臉,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模樣:“公安同誌,你一定要為我們家做主啊!必須讓她賠錢!雙倍賠!”

寧語幽幽的看了一眼人群裡的謝軍,不知怎的,原來還擠在最前邊的他,現在已經退到了人群最外圍。

“公安同誌,現在首要任務是查清楚偷雞賊是誰,還我一個清白,還有那些睜眼說瞎話抹黑汙衊我的人,我要求他們在全村人麵前向我道歉!”

公安同誌嚴肅的向寧語保證:“同誌放心,你的需求很合理,隻要我們查出來,今天在場汙衊你名聲的人,我們都會要求他們給你道歉。”

溫妍不甘的咬唇站在一邊,冇想到寧語居然會洗脫嫌疑。

人群裡的胡威頓時膽怯的往後退,想溜回家了。

剛纔他叫得最凶,隻是為了討好溫妍。

誰知道這個寧語真的是無辜的,倒黴惹上一身腥。

他後知後覺想起來,好像每次想往寧語潑臟水,占寧語便宜的人,最後都會落得個在全村人麵前道歉的下場。

上次道歉的人,還賠出去三個月的工分。

那人不就是曾經的偷雞賊謝軍嗎。

胡威立刻想到了什麼,向公安舉報:“公安同誌,我懷疑老村醫家的雞是謝軍偷的,她有前科!”

他將功補過,寧語應該會放他一馬吧。

人群後的謝軍脖子一縮,在兩名公安看過來的時候,心慌得差點想落荒而逃。

他強忍著鎮定:“我冇有,我早就改邪歸正了。”

“芳芳家的雞是晚上才發現少了一隻吧,昨天晚上謝軍也是天黑了纔回來,回來的時候還一身煙燻火燎的味道,也不做飯,公安同誌可以向謝軍同誌詢問一下情況。”

寧語已經猜到昨晚謝軍肯定是偷了雞就在外麵冇人的地方偷偷烤了吃。

正好趁著這次事情鬨大,說不定謝軍以後就在知青院待不下去了。

老村醫媳婦一聽,頓時紅著眼就撲過去:“我說這幾天怎麼經常碰到他經過我家,原來在這蹲點呢!”

謝軍被老村醫媳婦的指甲抓得胳膊出了血,慘叫一聲。

謝軍立刻被帶進一間空屋子裡單獨詢問起來。

審問過謝軍,兩名公安又去村裡走訪查證後,還發現了謝軍昨晚野外殺雞拔毛壘石堆烤雞的地方。

謝軍起初還不肯承認,但他後來的話與單獨詢問時的交代有太多出入,漏洞百出。

最後因為屢次重犯,謝軍被帶走了。

大隊長氣得丟下狠話,明天就去公社上報,絕不會再留這個毒瘤在他們村裡了。

謝軍今年剩餘的工分全都被劃到了老村醫家,以作補償。

胡慧芬被胡大姐母女圍追堵截打得慘叫連連。

路上遇到胡芳芳,她撲過去死死抓著胡芳芳,求胡芳芳幫她說話,救救她。

“芳芳,你趕緊幫我說話,阻止你媽你姐,不然我們就絕交!”

她低聲在胡芳芳耳邊威脅。

胡芳芳把胡慧芬擋在了身後,迎上母親與大姐的視線,眼神不由自主躲閃了一下,“媽,大姐,你們彆打了。”

寧語跟在後麵走過來:“芳芳,你確定人家真的把你當朋友而不是當冤大頭嗎?朋友之間不應該是有來有往嗎,我就問你,胡慧芬同誌送過什麼東西給你冇有?”

胡芳芳被寧語問得腦袋嗡嗡的,隻聽清了最後一句,條件反射老實回答:“冇有,慧芬家裡條件不好,我……我怎麼好意思要她送東西。”

“可胡慧芬明明把從你這兒要來的本子給了黃嬸子啊,她還幫黃嬸的女兒胡小梅打豬草呢,我聽說她跟胡小梅纔是最好的朋友,她幫過你任何事嗎?”

寧語小臉滿是驚訝。

胡慧芬聽得麵色發白,死死抓住胡芳芳的衣袖,“芳芳,你彆聽她胡說,我……我一直都把你當最好的朋友。”

“好朋友這種關係是可以隨便拿來威脅人,想絕交就絕交的嗎?芳芳,你趕緊去問問全大隊的人,誰會像胡慧芬同誌這樣,靠打壓威脅人來維持朋友關係的啊?

退一步你不敢問大隊裡的人,也可以問問你的爸媽哥哥姐姐,他們跟人來往會被這樣對待嗎?

這一看就不正常啊。”

“你閉嘴!”

胡慧芬驚得臉上的血色漲了退,退了漲,一陣紅一陣白的。

“賤骨頭!你竟然敢這麼對我女兒!”

老村醫媳婦全程聽得火冒三丈,衝上去拽過自己女兒往身後一拉,又一巴掌呼到了胡慧芬嘴巴上,直接把她嘴角都打出了血。

寧語見事情都解釋清楚了,笑眯眯轉身離開,深藏功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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