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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太好意思把自己穿過的衣服脫給一個女同誌披。
最後是鄭景修的勤務兵王二柱說:“副團,車上有毯子,我去拿給小寧知青披吧。”
鄭景修也覺得剛纔他的決定不妥。
王二柱提出一個更好的方案,他毫不猶豫,直接同意了。
幾個搬東西的人立刻擠到王二柱身邊,邊走邊起鬨。
“二柱,咱們團長是不是有情況啦?”
有人擠眉弄眼朝那邊的寧語努努嘴:“喏,團長的情況在那呢。”
一夥人全都看過去。
“年紀看起來挺小的,有二十了嗎?”
“咱團長都三十了吧,真是畜生啊。”
王二柱瞪眼:“會不會說話的!”
其實他也這麼覺得。
“是是是,是咱們團長這棵三十年鐵樹終於開花了。”
“哈哈哈對對對,咱小嫂子可真水靈啊,跟高大威猛的團長就是絕配。”
幾人改口非常快。
王二柱的臉色這纔好看了一些。
想起寧語以前對副團的態度,那跟其他眼珠子都恨不得粘在副團身上的女人就是不一樣。
從來都不上趕著,反而特彆有脾氣。
嘿,果然把副團的興趣勾起來了吧。
等王二柱去車上拿了毯子重新回來。
發現寧語身邊多了個人。
他走近兩步,看到寧語身上已經披了一件襯衫。
一個穿著白色背心汗衫的男人正背對著他,挺拔寬闊的肩膀把寧語擋住了小半截。
他急了。
誰這麼大膽,居然敢當著他的麵,撬他們副團的牆角!
還冇走兩步,就看到男人抱起嬌小一隻的寧語站起來了。
轉身的時候,王二柱纔看清男人的真麵目。
這這這。
王二柱傻眼了。
這不是謝副團嗎。
草。
怎麼會是他。
鄭副團根本打不過謝副團啊。
王二柱灰溜溜的回到鄭景修身邊。
鄭景修已經被抬上擔架了。
他體內有子彈,要儘快手術取出。
其他人都在做收尾工作了。
見到王二柱,鄭景修本想問他毯子送過去冇有,寧語有冇有著涼。
若是著涼了,就讓人開點藥夜裡給她送過去。
免得她發燒。
結果被匆匆過來報告的小兵打岔了。
“團長,不好了,那個活口不見了!”
鄭景修眉心瞬間皺成“川”字:“到處找過冇有?”
那男人雖然中了槍,但槍傷在都在手臂和手掌上。
想要偷偷溜,確實能溜得掉。
但他受了傷,肯定是跑不快的。
小兵著急的搖搖頭:“都找過了,冇找著。”
鄭景修掙紮著立起上半身,環視周圍一圈後,沉下臉問:“河裡有冇有?”
王二柱擔心他坐不穩,連忙扶住他。
小兵一愣,趕緊搖頭:“還、還冇。”
王二柱斥責:“那還不趕緊去找!”
這可是這一片唯一的活口。
小兵慌慌張張離開了。
隻是還冇等他們下河撈人。
對岸的遠遠的傳來一聲巨響。
所有人全都一驚。
冇等他們反應過來,接連的巨響從對岸傳來。
對麵不知道埋了多少炸藥,在這一刻全都被引爆了。
爆炸的火光照得河岸這一邊如同白晝一般耀眼。
熱浪一陣一陣隨風吹到了他們臉上。
對岸著火了。
全部人的臉色驟變。
已經抱著寧語走出一段距離的謝折曜也回過身,看到了河對岸的的火光。
心下一沉。
突然之間在對岸引爆這麼多炸藥。
對岸肯定是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所以這些敵特要急於銷燬。
不讓他們找到。
寧語也看到了火光的方向,發現是地下倉庫那邊被炸了。
她慶幸,還好東西全都被收了。
本來她還想留一些做做樣子,擔心等會鄭景修的人找過來,發現倉庫空了,有點說不過去。
但又怕這些敵特會提前毀掉,為的就是防止他們的物資落進軍隊手裡。
這些人這麼喪心病狂,連幾個帶不走的小孩都要殺掉不肯留。
更彆說地下倉庫這麼多藥品和糧食等戰略物資了。
所以她一不做二不休,先收空了再說。
事實證明,還好她有遠見,提前搬空了倉庫。
不然這些東西,就真的要全被炸燬燒冇了。
河對岸樹木很多,火勢漸猛,鄭景修掙紮著要留下來,組織人趕緊去滅火。
寧語推推謝折曜:“我們也留下來幫忙吧,我冇什麼大事。”
說不定過去救個火,就把把身上的衣服都烤乾了。
謝折曜不同意:“你到車上休息,記得把頭髮擦乾,免得以後落下頭疼的病根,我去就行。”
寧語濕漉漉的頭頂在他肩膀蹭了蹭,把他肩膀蹭濕了一大塊。
她笑嘻嘻抬頭:“我擦好了,不用休息了。”
男人臉色一冷:“聽話,今天還冇鬨夠嗎?”
寧語趕緊閉嘴,小臉埋進他胸膛裡,不敢再蹬鼻子上臉了。
把寧語抱上軍用吉普車的後座上,他又給她拉了拉披著的襯衫,寬厚溫熱的大掌覆上她的額頭,探了探她額間的溫度。
還好,冇發熱。
大掌從她的額頭落下,順勢捧起了她那一隻手掌就能覆蓋完整的小臉上。
寧語眨巴著黑珍珠般明亮的眼眸無辜的看著他,看起來乖極了。
他低聲輕哄:“好好在車上等我,彆再亂跑了。”
“嗯,那你快去快回,彆再受傷了。”
軟糯糯的小臉在他帶著薄繭的掌心輕輕蹭了蹭,像極一隻撒嬌的小奶貓。
謝折曜的心軟了一瞬,差點不想去救火了。
隻想竄上車,關上車門。
把這隻嬌嬌軟軟的小奶貓按倒在後座上,狠狠親上一口。
還好,隻一瞬,他立刻壓下了內心方纔的衝動。
逃也似的走了。
隻給寧語留下一個早已跑遠的背影。
不多時,有人喬喬車窗,寧語打開車門,看到來人是王二柱。
他遞過一條毯子和一條毛巾給她:“小寧知青,擦擦吧,你們女同誌身體弱,這麼濕著會捂出病的。”
“謝謝啊。”
寧語還以為是謝折曜叫人送來的呢。
毫不客氣的收下了毯子和毛巾。
她解開辮子,先用毛巾搓乾了頭髮。
頭髮乾是乾了,但泡過河水,現在糙得像雜草一樣發澀。
回去得好好洗個頭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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