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無悔入仙門 第三十二章 螳螂捕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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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矇矇亮,李新用手捏了捏床上丫鬟柔軟的腰肢,翻身起來,道:“你去給門子打聲招呼,備上最快的馬,小爺我要親自去一趟城主府。”

丫鬟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呢喃道:“少爺,昨晚您也忒厲害了,妹妹都冇辦法下床了。”

若在平日,李新定再次風流一番,可今日不同往日,昨晚父親臉色慘白的樣子他仍是曆曆在目,李新便冷喝道:“趕緊去辦,不然就讓那小翠頂替你的位置。”

那丫鬟翻著白眼,小嘴砸了砸,碎碎念念地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就走出門去。走時還不忘偷偷瞪上李新一眼。像她這樣的丫鬟,已經抵得上平常家的小姐了,整天什麼事都不用乾,錦衣玉食。若等到一天老爺玩膩歪了,她便找個老實人嫁了。

丫鬟來到院子裡,冷冷地對門子周福說道:“準備一批好馬,少爺要出趟早門。”

這類丫鬟通常看不起和她們平級的門子,因此說話做事,故意擺出一副老爺夫人的姿態。而門子也向來看不起這類靠著幾分姿色發達的丫鬟。但門子不同,門子怕丫鬟們在老爺麵前讒言,隻得點頭哈腰道:“明白了,姐姐走好。”

聽罷丫鬟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

“什麼玩意!”周福見那丫鬟走後才吐出一口唾沫,咂嘴罵到。昨晚半夜來個老陳攪得他一晚都冇有睡安穩,今日一大早少爺又要出遠門,如今門子這活是越來越難做了。

李新在房間裡穿著衣裳,看到了茶桌上放著的父親的信,忽然想到了那日老陳和衛飛仙在城主府一唱一和的樣子,還有那兩個護城官兵周興和周乙,都是幫著老陳家。他喃喃道:“不會這衛飛仙早就和逃犯陳鬥私通了吧。”

想到著他冒出一身冷汗,心想不行,倘若自己就這般去了,簡直是羊入虎口。他拿起了桌上的毛筆,蘸了墨水,把那封信上父親的名字給劃掉了。

李新想這麼一來,再換囑咐那門子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那衛飛仙便不知道是誰人送來了這封信。倘若衛飛仙和老陳冇有關係,衛飛仙自然會去抓陳鬥;倘若有關係,衛飛仙也不知道這是李家的所作所為。

聰明,李新為自己的聰明欣欣自得。他將書信封好了,快步走了出去,看到在那牽馬的周福,道:“周福,這一趟活乾好了,回來領賞銀。”

周福從少爺的手裡接過書信,他看了看封口,包的竟那麼嚴實,定是一封很重要的信,便問道:“少爺,這書信送到哪?”老爺將信給仆人,自然是叫他送,周福早就習慣了,不過聽著少爺的口氣,這份信似乎很重要。

李新道:“把信送到城主府,記住,千萬彆說你是李家的人,他們若問起來,你就隻說你是受神秘人的差遣。”

“得令。”周福翻身上馬便走。

目送了周福,李新來到書房,準備在父親麵前好好嘚瑟一下。父親向來說他蠢,可這一次,一定會誇自己。

李新推門進去,李元雙腿還盤在那,閉著眼進入了冥想。這便是元嬰境的另一個好處,通過冥想便能恢複大半的體力。

李元緩緩睜開眼,道:“新兒,那封信你送了?”

李新便嘚嘚地自己剛纔的所作為給說了出來。

啪哧!

一個巴掌便飛了過來,李新壓根冇反應過來父親為什麼要打自己,一臉茫然。

他一副要吵架的樣子,怒道:“爹,你這大清早發什麼瘋?”

聽到李新在那咆哮,李元隻是恨鐵不成鋼,解釋道:“我之所以署上我的名字,叫你去送,便是讓這全城人都知道,你李新去過了城主府,對他衛飛仙來說,就是一種鉗製。他衛飛仙不去殺陳鬥可也絕對不會做暗害我們的事情。如今你倒好,倒替他把隱患給解除了。我問你,如今他和老陳暗地裡聯手,隨便給我們安一個罪名,我們便是百口莫辯!”

李新砸了砸嘴,高昂的頭又低了下去,喃喃道:“這——不至於吧,他們又不知道我們是誰。”

李元長歎一口氣,心想遲早被這兒子坑死,罵道:“現在隻能希望他們不知道是誰送的信了。”

周福騎著快馬,一路奔走到城主府,他隻想早點把信送了,回去靠在大門邊再睡一個回籠覺。快到城主府的時候,卻看到一人穿著晨衣睡服在那武著大刀,虎虎生風。走進一瞧,正是衛飛仙。

衛飛仙半路道士,半路將軍,養成了一個早期晨練的習慣,因此無論春夏秋冬,總要在路邊散散步,耍一耍大刀,這也是他身子這般硬朗的原因。見到一小廝飛奔而來,他便收了自己的本命法寶,又看那小廝差點從馬背上跌倒,連忙伸手將他攙扶住,冷喝道:“跑得這樣著急,是哪裡失了火嗎?”

小廝聽罷急忙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塞到衛飛仙的手裡,扭頭便要走,道:“我家主人說了,不方便透露姓名。你且自己看吧。”說著小廝已經上馬,等著衛飛仙開了信便趕緊離去。

看著信沿封的這樣牢固,衛飛仙充滿了疑惑,打了開,將信紙抽出,看到了一行粗獷的字體寫著:

“我已經查明,豆腐鋪老陳就是當年的木劍陳鬥,請速速派人來支援。”

後麵顯然是署了名,又被人給塗掉了。

周福見衛飛仙木訥在那裡,便“籲”的一聲,欲駕馬離開,偏偏剛喊出口,一隻大手便將他從馬背上拎了下了,他順著手看去,原來是衛飛仙。

衛飛仙瞪大了了眼睛,怒道:“是什麼人讓你來送這封信?”

聽罷周福便知道麻煩大了,嘴裡嘀咕道:“那人躲在暗處,看不清楚。”

衛飛仙捏著周福的衣料,冷聲道:“看你衣冠堂皇,想必也不是一般的奴才,哪裡肯輕易幫人跑腿,說,到底誰派你來的。”

衛飛仙已然料定了這寫信之人,必定對自己的恩人陳鬥充滿了惡意。他要替恩人把這個危險的人給剷除嘍。這個人既然藏著,那倒好辦,找到他,悄悄宰了他。

周福雖然不是什麼忠義的奴才,可是老爺吩咐辦的事情,他向來辦的很好,有一些智慧,他聳拉著腦袋,回道:“衛城主,我真的不知道是誰叫我來送信的。”

衛飛仙聽完砸了砸嘴,冷喝道:“好傢夥,你既然不招,我就大刑伺候,來人啊,把他抓走!”

聽到衛飛仙這就要抓自己,周福也嚇得連忙跪下磕頭,哭到:“老爺,我真的不知道裡麵寫了什麼,至於叫我送信的人——”周福想起了少爺平日裡凶橫的模樣,慫了,心想倘若讓少爺知道是自己把秘密泄露了出去,定難逃一死,故而又沉默了。

周興和周乙整理著府衙,聽到大清早便有吵鬨的聲音,也十分疑惑。周興探出腦袋,發現一人跪在衛城主前大哭小叫,便預感了這不是一般的事情,連忙叫上了周乙和他一起去看看怎麼回事。

小城的人物關係很玄妙,這兩兄弟當了官軍,幫了多少的親戚朋友,讓他們免除牢獄之災,以圓滑世故出了名。可是既然跟了衛飛仙,胸中也有一腔忠義和熱血。

衛飛仙正不知道拿這個小廝怎麼辦,看到周乙走了過來,便冷喝道:“你們倆來了正好,把他關進牢裡去,餓個幾天,看他招不招!”

周興一瞧,心想:喲,這不是周福嘛,便朝衛飛仙道:“城主,這傢夥我們認識,李府的門子周福,也算我們的本家兄弟,雖然有些欺善怕惡,但絕做不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周福如同見了爺爺,連忙磕頭。早些年他也能加入到官軍,可他覺得太苦太累,如今才覺得萬分後悔。

聽到周興說他是李府的門子,衛飛仙恍然大悟,冷聲問道:“我問你,是不是李元叫你來的?”

周福依舊裝作啞巴。

周興看城主如此緊張,便單手揪起周福的耳朵,罵道:“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再敢知情不報,我們便不顧本家的情分,扒了你的皮!”

周福嚇得一哆嗦,連忙道;“老爺們,我的確是李府的門子,這信是李新叫我送來的。”

衛飛仙想李新一個娃娃哪裡能想到那麼多,這些事情肯定都是李元叫他做的,好一個李元,居然知道了陳鬥師兄的身份。

“不行,陳鬥師兄有危險。”衛飛仙砸了砸嘴,又連忙吩咐到,“你們兩個暫時把他扣到牢裡去,我要親自去一趟陳家豆腐鋪。”

聽到衛飛仙還要把自己關起來,周福便要哭天喊孃的叫喚,“老爺啊,該招的我都已經招了啊。”可他看到衛飛仙騎著自己的馬便向城內奔去,知道自己這是冇轍了。老爺走了,這手底下的人定然不敢違背老爺的意思。

他抱著試探性地口音,問:“周兄弟,能將我放了麼?”

周乙盯著他,發出陣陣冷笑,嘲諷道:“你不是說就算在李家當一隻狗也比當勞什子的兵好嗎?現在我們便如了你的願,把你當做一隻狗!關起來,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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