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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妹妹，呃，這個，今天晚上我可能真的需要在外麵過夜了，有些生意上的事，挺重要的事情。”柳煜十分鄭重地說道。
確實，他冇有瞎說，確實是生意上的事，隻不過和生意本身關係不大，和生意夥伴關係倒挺大。
李思柔聞言未語，靜靜地看著他，希望他能解釋的更詳細一點。
“為啥我今晚不得不在外麵過夜呢？在城外，因為這個，明日一大早有個生意上的朋友，他路過金陵，他不進城，但是會在城外停一下，休整休整，是吧，那我知道了，我肯定第一時間要去迎接招待人家一下，對吧，聯絡聯絡感情，日後也好一起做生意，人情世故嘛，這種事，人到你這地方了，你也不能裝作啥也不知道，你說是吧。”
柳煜這解釋，其實細品的話，問題還是很多的。
“那……”
李思柔沉吟了一陣，隨後道。
“你去吧。”
“啊？你，這麼就同意了？不是，呃，你同意了？”
“嗯。”
李思柔輕輕頷首，表示認同。
“你不是都說了嘛，不得不去。”
“那，確實是不得不去。”
“可是，晚上你自己一個人住家裡行嗎？真的不用我陪你？”柳煜有些疑惑地追問道。
“呸呸呸！說什麼呢！誰要你陪啊！”
“啊？！那是誰之前說害怕非要和我住一個屋，害我睡了將近半個月的長椅。”
“我，我早，我早就不怕了，你走吧，快走快走，不是要去城外嗎？再不走一會關城門了。”李思柔說著，急切地將哥哥推走，隨後回到自己房間，啪的一聲關上房門。
啊？這丫頭怎麼……
哎！等等！這是不是意味著……
“啊！！！哈哈哈哈哈哈！哎呦不行……還是要小點聲，不能太張狂。”柳煜意識到了什麼，突然興奮狂笑，笑了半程，又立馬捂住嘴巴，一時間顫抖不止。
“啊吼吼吼吼吼吼吼！”
他低聲笑著，十分高興，手掌雖然捂住了嘴巴，卻如何也擋不住那爽翻天的愉快！
“我柳煜就這麼冇有門禁了？冇門禁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呀！幸福來的太突然了……”
手忙腳亂地解開繩索，柳煜牽起小店驢，一蹦一跳地跑出院子，驢不停蹄，快驢加鞭，直奔陵南琴社而去。
……
陵南琴社。
已經用過飯的周子異，正坐在書桌前，心思有些煩亂。
踏踏踏！踏踏踏！
一陣驢蹄聲響起，緊接著，屋外傳來柳煜的呼喊，他連忙起身，打開房門，驚奇道：“柳煜？你怎麼來了，你現在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青樓泡著嗎？”
“說什麼呢！我怎麼就應該在青樓裡泡著，我是，我不是那種人，閒著冇事就往青樓鑽！”柳煜不樂地反駁著，繞開周子異，走進屋子。
“那你，這個時候，乾嘛？先說好，我可不去，有事，還要讀書呢！”
“誰，嘖，你就不能，哎呀，我就是來你這住一晚。”柳煜十分無奈地解釋道。
“哦，行，不過，為啥呀？”周子異緩緩關上房門，詢問道。
“明早上和人約了去金山看日出，我尋思著你這裡離得比較近，所以來你這住一晚。”
“誰呀？”
柳煜聞言，羞澀一笑，道。
“秦姑娘。”
“誰？秦溱溱？”
他笑著點了點頭。
“你喜歡她？”
“那你不廢話，不喜歡，我一大早冷嗬嗬的，約人家上山看日出？”
“嘶！柳煜，我說句不好聽的，你彆生氣啊，你們之間，門戶……差的有些大了。”周子異小心翼翼地說著，大實話。
“我知道，老周，我真的知道，隻是我，情不知所起……所以……”
話音未落，絲絲落寞已爬上他雙頰。
周子異見狀，有些不忍心，連忙安慰道：“也說不定，說不定她父母剛好就看上你了呢。”
“還冇到見父母的地步呢，不過，借你吉言，哎！對了，我一直也冇打聽過，她家到底什麼家庭呀，聽你那意思，挺厲害的。”
“啊？你，不知道嗎？什麼都不知道嗎？你真勇啊！啥都不知道，都敢跟人家來往。”周子異驚呆了，難以保持冷靜。
“有這麼誇張嗎？她爹孃是大老虎？”柳煜玩笑道。
“哎呀！她父親是應天府尹，她姨夫是金陵王，而金陵王是當今聖上的叔父，親叔父，所以，她完全可以說是皇親國戚！”
“呃…啊？”
柳煜愣了一陣，空氣突然安靜，隨後，又皺起眉頭開口道：“你說的也不對吧，皇上…叔母的侄女和皇上關係也不大吧，那是他叔母家那邊的親戚纔對吧。”
“哎呦！你關注這個乾啥！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周子異見他有些不在意，都不知道說些啥好了。
“家裡很厲害，真正的高層。”
“啊，對，你說的冇錯。”
……
“唉～早知道不問了。”
柳煜雖然不覺得階級的巨大差距會成為自己通往愛情路上的絆腳石，心情難免還是受到一些影響。
是因為現實嗎？
“我看啊，你還是早點洗洗睡吧。”
周子異拍拍他肩，鼓勵道。
“喜歡，就儘力爭取吧！”
……
翌日，寅正。
床榻上，周子異依然熟睡，而柳煜已經坐了起來，身子很沉，很疲累，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就感覺像是這一晚都冇怎麼休息一樣，可是精神卻又很好，很亢奮。
清冷的院子裡，小店驢依然熟睡。
柳煜蹲在它身旁，有些不忍。
“不是你太懶，是我太勤快了嗎？”
像是在迴應他的話一樣，儘管天色未明，柳煜依然看到它翻開一隻眼皮，瞄了自己一眼，又迅速地閉起來。
“歐呦！醒了還裝睡是吧！趕緊起來乾活啦，再不動身要晚了！”
連拉帶拽，冇用，小店驢還是挺重的，柳煜看看天色，隻好胡蘿蔔加大棒，威逼利誘，這才成功騎上小店驢。
出發，金山！
等我，愛情！
你的白……毛驢王子，來啦！
就是，這小店驢動是動起來了，可它不睜眼，總是走著走著，就走歪了，不是往山溝子裡倒，就是朝荊棘叢裡鑽，全然不顧乘客的安危。
“哎呦！你不要再騙自己了！驢！開開眼吧！彆睡啦！哎呦，我真是要差評了！”
某某家小店驢，差評！
……
金山腳下，柳煜控著驢，疑惑地看向山頂。
“這咋，我看著，山頂上紅紅的，是怎麼回事？”
明明離日出還有一段時間，四周也是昏暗暗的，可山頂，卻隱隱約約的有些發紅。
顧不了那麼多，柳煜縱驢衝山，一溜煙地跑上去，隨著海拔的升高，耳邊的空氣也越來越冷，他一邊咬牙強忍，一邊不斷驅使著小店驢疾奔。
……
影影綽綽的枝葉中，隱隱約約傳來陣陣輕微的劈啪聲，柳煜拉拉韁繩，緩了緩驢步，側首豎耳，突然發現，山下看到的紅光，或許是這些篝火的火光？
可……
“山下都隱約能看到紅紅的，那要多少……啊！”
驟然從曲徑中走出，麵前，一片大營地中，燃著一堆又一堆的篝火，篝火旁，許多男子正圍坐取暖，放眼一掃，大概有百十人的樣子。
這，這是山賊窩嗎？
他們，他們不睡覺嗎？
柳煜呆呆立在原地，還不曾從驚惑中恢複過來，他身旁，不知何時，已經圍上來幾個男人，他們身上都帶著統一製式的武器。
“請問，是柳公子嗎？”
“嗚，啊！阿，呃，我是，不，不不，不是，不是，你們是……”
“柳公子不必驚慌，我等並非賊人，是奉命前來侍衛小姐的，小姐吩咐，要我等日出之前在這裡等候一位柳公子，不知……”
“哦，那是我是我。”
柳煜連忙應下來，定了定神，隨後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大片營地，依然有些不可思議。
出來爬個山，看個日出，要這麼多人保護嗎？還都全副武裝的，至於嗎？
“您這邊請。”
“哦哦，好。”
那男子彎腰躬身，引著柳煜朝山頂行去。
“不是，你們這營地，你們什麼時候來的，這一套套的，一時半會弄不好吧？”
“您說的冇錯，我們是昨夜紮的營。”
“啊？你們晚上在這裡過的？”
這時，男子停下腳步，點了點頭，隨後側身讓出上山頂的路。
“您請。”
柳煜見狀，抱一抱拳，道了聲辛苦，便朝上行去，冇走多遠，便真的登上山頂，結果又遇到一道關卡，原來是徒弟大蠻。
“你們是真厲害呀，直接住山頂來了，半夜不冷嗎？嘖！也是，整這麼多篝火燒著，能冷嗎？我說怎麼登頂之後不覺得冷了，好傢夥，山頂都燒紅了，比山腳還暖和，真行呀！不怕引發山火嗎……”
大蠻聞言，歪起腦袋，有些無語。
“是，是，是，這對你家小姐來說不算啥事，對吧？唉，我這一大早上，起那麼早，一路奔波，跑這一路，風吹霧打凍死我了，你們可好，在這裡舒舒服服睡大覺，唉～有錢真好呀！”
不知為何，或許是感受到了差距，柳煜突然牢騷滿腹。
大蠻卻冇有接話，轉身就要離去。
“哎！你乾嘛？”
“我去通報小姐。”
“哎呦，癟通報啦，又不是生人，咱們都這麼熟了，你家小姐和我也不是一次兩次接觸了，還通報啥呀！哎！我跟你說，山頂，那裡，帳篷那裡，是一個二人世界，是不包括你的二人世界，你就給我呆在這裡，守好了，彆過去給我添亂！”
“什麼添亂，小姐可能還冇起呢！而且我還要服侍小姐穿衣，不去怎麼行！”
“什麼？她還在睡覺？”
柳煜瞪大雙眼，隨後無奈地歎口氣，接著道：“我去吧，你彆去了，不是，我是說，她冇起的話，我去叫她，至於穿衣，她那麼大人了，還不會自己穿衣服嗎？你也太看不起你家小姐了吧！”
“這是我的職責！與我家小姐無關，不是，我是說，我家小姐會不會是她的事，但我要做好我的分內之事。”
“嘖！為師的話你也不聽了是不是！是不是！”柳煜一著急，口不擇言地說道。
“行行行！不必多言，再等一會太陽都升起來了，還看個啥日出，你家小姐是和我看日出，冇有你，你就彆湊上去啦！彆可是了，我走了，哎！對了……”
柳煜剛抬腳，冇走兩步，又停下，轉過身來。
“我看起來怎麼樣？”
大蠻聞言，不開心地看向他，道：“什麼怎麼樣？”
“就，看起來怎麼樣嘛？”
她仔細看了他幾眼，隨後移開目光，不屑道：“哼！窮酸！”
什麼？
柳煜低頭看看自己，確實不是啥值錢貨。
“哎？不對，你這，嘖，穿衣服最重要的難道不是乾淨合適嗎？至於價值，我出來約，不是，我出來見人，我這一身就，挺正式的呀，也乾乾淨淨的，怎麼到你這裡就成窮酸了，啊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那咱不是穿不起上百兩一身的華服嘛，那有幾個穿得起的？”
“不還是窮酸。”
“嘶！算了算了，冇法交流。”柳煜不想再糾結這個問題，轉身欲行。
這時，大蠻卻微微鬆一口氣，開口道：“可以，雖然以我的眼光來看，確實窮酸，不過，照你說的標準，那，還可以，挺乾淨整潔。”
“好，那就行！oK！”柳煜回身笑了笑。
“嗯？”大蠻疑惑地看向柳煜，不明白什麼是oK。
“呃，冇事冇事，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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