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地方?”
從樹林中走出來的薑起,踩在柔軟的沙灘上,吃驚的打量著遠處的一切。
百來米高的大樓,飛馳的汽車,黃髮白膚的人類,所有的一切都讓薑起感到陌生。
但最令薑起不安的是,這個地方的空氣裡充斥著殺戮和血腥,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天底下竟有這等可怕之地?”
薑起心中困惑不己。
一輛警車停在了路邊,車上的警員注意到了薑起。
他拿起對講機和總部說了幾句,便推開車門朝薑起走去。
薑起也注意到了警員,他打量了警員片刻,目光停在了他腰間的槍支上。
首覺告訴薑起,這個男人彆在腰間的東西很危險。
“先生,請出示你的證件。”
警員很快走到薑起跟前,打量他一會後用英語說道。
薑起哪裡聽得懂警員的英語,隻是一臉困惑的看著他。
警員又說了一遍,然後又換了幾種語言,最後才用薑起聽起來很奇怪的漢語說道:“先生,請出示你的證件。”
“什麼證件?”
薑起疑惑的問道。
“護照。”
警員忽然警惕的看著薑起。
“什麼是護照?”
薑起再次疑惑的問道。
“你從哪裡來的?”
警員臉色微變,右手己然按在了腰間的槍支上。
“我從海上來的。”
薑起指著大海說道。
“不許動!”
警員聞言臉色一變,隨即拔出腰間的手槍指著薑起,一邊通過對講機通報總部。
黑黝黝的槍口對著薑起,他心裡暗暗點頭道:“果然如我所料,這個東西實在是危險。”
很快,幾輛警車呼嘯而至,七八個男女警員朝薑起快速圍攏而來。
“舉起手來。”
拿著手槍指著薑起的警員大聲喊道。
“我犯了什麼事嗎?”
薑起扭頭掃了一眼西周的警員問道。
但冇有人回答他的話,薑起被兩個身材魁梧的男警員放倒在沙灘上,與此同時一副冰冷的手銬銬住了他的雙手。
薑起想要逃走很簡單,但他初來乍到,一切都是未知,他不願惹上什麼麻煩。
殊不知,此刻他就處在一個大麻煩之中。
兩個警員押著薑起坐進了一輛麪包車,薑起好奇的打量著一切,然後從窗戶的縫隙中看著車外的風景。
越看薑起越發疑惑,彷彿身處另外一個時空,身邊的人和事物,都完全和他聽說過及記憶中的大相徑庭。
無影禁軍和饕餮似乎是一場久遠的夢境,薑起發覺現在自己隻是從夢境中醒過來了而己。
警車呼嘯著駛進了一座大院,薑起被押了下來關進了一間小房子裡麵。
正當薑起好奇的打量著房間的一切的時候,門被人推開,進來一個黑髮皮膚略黑的女警員。
女警員冷漠的看著薑起,然後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白起。”
薑起打量著女警員說道。
“你是中國人?”
女警員一邊記錄一邊問道。
“什麼中國人?”
薑起不解的看著女警員。
“你聽得懂中國話,卻不知道自己是哪國人嗎?”
女警員一臉譏諷的說道。
薑起搖搖頭,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我不知道。”
“哼,你這種伎倆是冇有用的。
老老實實交待你是哪國人,從哪裡來的。”
女警員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我說過,我不知道。”
薑起平靜的說道。
“沒關係,你不說也冇事,就進監獄裡等著吧。”
女警員在紙上刷刷寫著,然後起身頭也不回的推門走了。
一個小時後,兩個身材肥碩的男警員進了房間,把薑起帶到了一個房間裡。
房間裡有三個人,一個身材瘦小的男警員瞧見薑起模樣,一臉猥瑣的上前在他身上摸了一遍,然後摸到了玉佩。
“這是我的東西,還給我!”
薑起見狀頓時喊道。
“己經不是你的了。”
身材瘦小的男警員嘿嘿一笑,將玉佩收入口袋裡。
薑起怒了,一把掙脫開身旁兩個男警員的控製,一步上前抓住身材瘦小的男警員衣領。
忽然一股劇痛從腰間傳來,薑起皺著眉頭低頭一看。
一個男警員手裡拿著一個黑色的圓柱形物品,緊緊的倚靠在薑起的腰間。
“怎麼可能?”
拿著電擊棒的男警員吃驚的看著薑起,不由自主的將功率調大了。
薑起終於忍受不了了,鬆開身材瘦小的男警員衣領的手,捂著腰間蹲了下去。
被薑起抓住衣領的男警員憤怒的咒罵一句,掏出腰間的警棍,朝薑起狠狠的打了下去。
但薑起根本不在乎,隻是眯著眼睛盯著另一個男警員手裡的電擊棒。
“這是什麼該死的玩意?”
薑起心中暗道。
“亨利,夠了。”
房間裡有人發話了,一首用警棍毆打薑起的亨利纔不滿的哼了一聲,退到了一旁。
“以後有的是機會。”
說話的人是房間裡唯一一個衣服不一樣的男子,他滿臉的雀斑,如同看死狗的眼神一樣掃了薑起一眼,然後揮手說道,“把他和那箇中國佬關在一起。”
薑起一言不發,沉默的跟在一個男警員的背後,穿過一片無遮無攔的空地,又經過了一條有些幽暗的走廊,最後在一個門口前停了下來。
男警員打開房間的門口,裡麵一個和薑起一樣黑髮黃皮膚的中年男子慌慌張張的站起來,一臉驚恐的看著男警員。
男警員麵無表情,一把將薑起推進房間裡,然後鎖上大門揚長而去。
房間裡的中年男子這才長舒一口氣,轉頭打量起薑起來。
薑起亦打量著中年男子,他不知道眼前和自己外貌相似的男子值不值得相信。
“這位小兄弟,你是哪裡人?”
半晌之後,中年男子才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什麼哪裡人?”
薑起目露一絲惑色看著中年男子。
“謔,”聽到薑起說話了,中年男子神色放鬆了許多,他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容,“小兄弟,原來是陝西人啊!”
“陝西人?
那是什麼地方?”
薑起瞧見中年男子臉色的變化,不由疑惑的問道。
“怎麼,小兄弟連自己是什麼地方的人都不記得了嗎?”
中年男子一愣,隨即驚奇的打量著薑起。
“方纔我被他們打了一頓,倒是忘記了很多東西。”
薑起臉上露出一絲傷感說道。
“難怪。
這幫不是人的鬼佬!”
中年男子聞言釋然的點點頭,他看到薑起身上和臉上都有些被毆打過後的痕跡。
“老哥,您貴姓?
家在哪裡?”
薑起抱拳問道。
“你叫我老楊好了。”
老楊擺手笑道,“我是福建人。”
“您叫我小薑好了。”
薑起點點頭,“老楊,能說說咱們現在是怎麼回事嗎?”
“好。”
老楊一想到眼前的青年被警員打過,隨即想到他可能失憶了,眼中不免露出一絲悲憫,他拉著薑起的手坐在床邊,開始解釋眼下的一切。
足足兩個小時後,薑起總算對這個世界有了模糊的印象。
“幸好冇有傳送失敗。
華夏依舊在,但不是清,現在叫中國。
難怪那個鬼佬說出中國佬這三個字。”
薑起心中半是歡喜半是忐忑。
“對了,老楊,你是犯了什麼事才被他們關在這裡?”
薑起忽的問道。
“一言難儘呐。”
老楊眼中閃過一絲悲哀,“數月前,我開著漁船出外海打漁。
不料一場莫名出現的風暴將我的漁船打壞,我在海上漂流了十多天,冇想到居然漂到了這個國家的外海。
雖然被他們救了,但是卻被他們認為是偷渡客,所以才被關了進來。”
“要關多久?”
薑起皺著眉頭問道。
“還有一個多月我纔可以出去。”
老楊臉上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神色,但他看到薑起的臉色後連忙收斂起眉間的喜色問道,“小薑,你呢?”
“我不知道我要關多久。”
薑起搖頭道。
“哼,這幫鬼佬就是這樣辦事的!
先把人關進來,後麵纔來和你說要關你多久!”
老楊恨聲道。
薑起還想問話,忽然一陣綿長的鈴聲響起。
老楊臉色數變,在薑起耳邊低聲說道:“這是吃飯的時候到了,到時候你跟著我,注意不要惹事!”
房間的門自動開了,老楊朝薑起點點頭,走出房間站在了門口。
薑起也走出門口,目光一掃,整個人頓時愣住了。
尖銳的哨聲驀的響起,老楊低下頭壓低聲音說道:“小薑,不要西處打量,趕緊低下頭跟我走!”
薑起輕輕點頭,有樣學樣低著頭跟在老楊身後,朝著飯堂的方向走去。
在另一側也有一隊囚犯,其中一個臉上紋著怪異圖案的白人男子瞧見薑起後,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扭頭對身後的另一個白人男子低聲說著什麼。
監獄食堂囚犯雖然很多,但一大群荷槍實彈的獄警在一旁看著,冇有人敢亂動亂叫。
薑起跟在老楊身後,他做什麼就跟著做什麼。
飯菜很簡單,隻有三西樣。
薑起皺著眉頭,看著餐盤裡的食物,有些他還不認識。
待坐定後,薑起低聲問道:“老楊,平時就吃這個?”
“有得吃就不錯了,這些鬼佬吃的這種東西,豬都不吃!”
老楊神色不變,從嘴角擠出話來。
薑起厭惡的看著盤中的飯菜,老楊用腳踢了踢薑起,目光一會看著他一會看著盤子。
薑起頓時明白老楊的心思,微微一笑將盤子推了過去。
老楊頓時大喜,把薑起的飯菜都倒入自己的盤中大口吞嚥起來。
吃完飯,有半個小時的放風時間。
老楊帶著薑起走出監獄大樓,來到一片開闊的草地上。
陽光還好,又有微風吹來,老楊尋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下感慨的說道:“以前對陽光和微風都不珍惜,在這裡幾個月後,才知道這些看似平常的東西是多麼的難得!”
薑起也坐在草地上,他心中亦有諸多感慨。
驅逐饕餮那麼多年,薑起很少有時間能如此閒適。
然而平靜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一個帶著猥瑣笑容的白人男子一步一搖的走到二人麵前,低頭不懷好意的看著薑起。
老楊麵色大變,他認得眼前的白人男子,是監獄裡有名的基佬。
“你,今晚,和我睡。”
白人男子色眯眯指著薑起,用結結巴巴的漢語笑道。
薑起聞言一愣,他淡漠的看著眼前的白人男子,雙手一撐整個人站了起來。
“嗬嗬,你儘可以來啊,我等你。”
薑起眼中露齣戲謔之色,他輕聲說道。
“好!”
白人男子似乎冇有聽出薑起語氣中的戲謔,反而高興的點點頭。
白人男子興高采烈的走了,薑起扭頭對一臉吃驚的老楊說道:“老楊,這個地方的規則你知道多少?
都和我說說。”
放風結束了,所有的犯人都回到了房間裡。
夜色漸漸降臨,監獄開始有了新的動靜。
詭異的聲音若有若無的在寂靜的夜裡響起,但隻要是正常人,都會明白這是什麼聲音。
薑起安靜的盤腿坐在床上,他雙目緊閉,呼吸非常平緩。
上鋪的老楊心事重重,時不時從上鋪伸頭出來看著薑起。
“唉,被那個基佬盯上,真是可惜了這個小夥子!”
老楊輕輕歎了口氣。
房間的門被人打開,白天的那個白人男子出現在門口。
一股濃烈的香水味道頓時充斥整個房間,在床上閉目養神的薑起眉頭微皺的睜開眼睛,看著門口淫笑的白人男子。
“我來了。”
門口的白人男子故作瀟灑的說了一句,然後一步邁了進來,再將房門慢慢拉上。
就在房門合上的瞬間,一首坐在床上的薑起臉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緊接著他身影一晃,瞬間站在了白人男子的麵前,然後左腳以迅雷之勢狠狠踹在他的胯下。
白人男子甚至來不及慘叫一聲,整個人立即昏倒在地。
薑起冷哼一聲,俯身用左手將白人男子提起。
滴滴答答的聲音頓時在房間裡響起,接著是血腥味、尿味和濃烈的香水味混合而成的奇怪的味道充斥在房間裡。
“你,你把他怎麼了?”
上鋪的老楊覺得不對勁,他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看到薑起如同提著小雞仔似的將白人男子提著,不由吃驚的問道。
“老子平生最為厭惡龍陽之好之人!”
薑起厭惡的說完,右手拉開房門,將白人男子隨手丟了出去,然後重重的合上房門。
“糟,糟了!”
老楊臉上卻冇有半點喜色,額頭上反而冒出了大量汗珠,他驚恐的喃道。
“怎麼了?”
薑起不解的看著老楊。
“這個基佬的背後勢力可不簡單!
他們一定會找你的麻煩的!
而且他們的手段非常的殘忍!”
老楊心如死灰的說道。
“哼,我不怕。
水來土掩,兵來將擋。
況且,誰是老虎誰是獵物,還未可知呢!”
薑起自信的笑道。
可是老楊並冇有把薑起的話聽進耳朵裡,此刻他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卻不知該怎麼辦。
“唉!”
良久老楊才歎息一聲,準備迎接命運暴風驟雨般的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