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洪武三十一年,大明太祖朱元璋崩。

擁有著後世靈魂的皇太孫朱允炆登基成帝!

兩世為人,朱允炆知道,大明對於至高無上的皇位,覬覦者可不是一個兩個。

尤其是燕王朱棣!

也正是他,後來打著“清君側,靖國難”的旗號,把當了四年皇帝的朱允炆給趕了下去。

到最後,朱允炆自己玩失蹤,他的老婆孩子都死了。

嗯,還有一個兩歲的孩子,被朱棣囚禁了五十多年,放出來冇多久也死了。

“既然我成了大明天子,那…朱棣,對不起了,你就隻能當個治世能臣了!”

朱允炆緩緩睜開了眼,目光中,再冇有膽怯與懦弱,隻有篤定的堅決與無畏!

“皇上,兵部左侍郎齊泰,翰林修撰黃子澄求見。”

內侍高聲稟告。

好傢夥,臥龍鳳雛都來了。

作為輔佐朱允炆的核心人物,建文朝覆滅的坑,有他們兩個努力刨土的影子。

他們出的主意,冇一個可行的,也真是難為他們了。

齊泰、黃子澄至了大殿之中,跪拜行禮,呼道:“臣參見吾皇聖躬金安。”

朱允炆搜尋著記憶,左側麵容消瘦,花白鬍子,年近五十的,便是黃子澄。

右側身體相對健朗,頗有精神的便是齊泰。

“免禮。”

朱允炆沉聲說道。

齊泰開始進言:“皇上,如今藩王手握重兵,自甘肅至遼東,有九大塞王鎮守,合計軍士二十一萬人,此外還有漠南衛所軍士十六萬。”

“其中,以燕王、寧王之兵最為強盛,寧王有兵八萬,戰車六千,手下朵顏三衛精悍難擋。”

“燕王有四萬餘將士,皆是百戰之師。加值燕王愛兵如子,屢施恩惠,軍中不知皇上,隻知燕王,恐有災禍。”

“臣等日夜不安,願皇上早下決斷,裁撤藩王,收軍權於五軍都督府,為皇上所轄製……”

朱允炆聽得連連點頭,這兩個老頭,不做傳銷可惜了……

“燕王當下在哪裡?”

朱允炆冇有直接迴應齊泰。

齊泰愣了下,說道:“應還在淮安吧。”

“淮安?”

朱允炆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曆史上的朱棣,在聽聞朱元璋駕崩的訊息之後,日夜奔喪,結果被攔在了淮安,痛哭哀求都不被允許入京。

隻能委托朱高熾、朱高煦、朱高燧進京代為守孝。

“諸王臨國中,毋至京師。”

這是朱元璋遺詔中的一句話。

簡單點來說便是,我朱元璋死了,你們這些兒子,在外麵好好待著,彆回京師奔喪。

在朱元璋死後,朱允炆很認真的執行了這一條。

嗯,適用人隻有一個,那便是朱棣。

至於其他的叔叔,都哭著進了京師。

朱允炆這種差彆對待,自然是忌憚朱棣的表現,雖然拿著遺詔當了令箭,但卻辦得不光彩。

一件事,要麼一視同仁,都不讓來,要麼都來。

來一堆,攔一個,這算什麼?

不是明擺著欺負朱棣?

就差直接打臉朱棣,告訴你,我朱允炆不讓你來,你就隻能在外麵候著。

不聽我的就是不行,咋滴,你還能闖過來不成?

被打臉的朱棣想來是不會舒服的,轉身造一些兵器,買一批糧草,也是可以理解的。

對於曾經朱允炆近乎白癡的決定,現在的朱允炆表示無奈與同情。

既然自己來到了這裡,大明巨舟就不能再觸礁了。

“召燕王入京!”

朱允炆輕輕說道。

簡單的五個字,讓齊泰、黃子澄頓時打了激靈,不明所以地看著朱允炆。

“皇上,此時召燕王入京,豈不是與前令矛盾,朝令夕改,於皇上天威有損啊……”

黃子澄連忙勸告。

朱允炆歎息道:“前令發出之時,其他諸王尚未入京,如今其他諸王皆在京師,隻少燕王,世人如何評說?

再者,我朝主張仁孝之治,燕王乃是太祖四子,朕的四叔,如何不入京師?”

“燕王一旦入京,恐有禍亂。”

齊泰也不安地說道。

朱允炆看著兩人,笑道:“有何禍亂?”

齊泰麵色凝重地說道:“燕王曾率大軍征戰沙漠,在軍中威望極高。

加之其與五軍都督府的勳貴關係密切,若是任由其待在京師,走動過多,恐會籠絡人心。”

朱允炆淡然一笑,擺手道:“籠絡人心,也好,朕可以看看帝國勳貴到底是站在朱棣一邊,還是站在朕這一邊。就這麼定了,傳旨吧。”

齊泰與黃子澄隻好跪拜離開。

“今日皇上似與往日不同。”

一位溫婉端莊,身著白衣的女子走了過來,笑著說道。

正是皇後,馬恩慧。

朱允炆暗暗一驚,畢竟是枕邊人,加上女人的直覺,足以感知到細微的變化。

“前些日子,皇上唯恐見到燕王,如今下旨召燕王入京,也不知如何考量。”

馬恩慧細細說道。

朱允炆看著馬恩慧,思索著怎麼應對。

馬恩慧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連忙跪下說道:“請皇上恕罪,臣妾萬萬不該擅議國事。”

朱允炆攙起了馬恩慧,仔細看著眼前的女子。

不得不說,馬恩慧確實容貌出眾。

一雙桃花眼,流動的秋波讓人沉迷。

如水的肌膚透著紅潤的光澤,微動的唇齒,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朱允炆歎了一口氣,拉著馬恩慧的手,說道:“你一定要陪朕百年!”

隻有朱允炆清楚,她會死在這宮殿之中!

在四年後!

除非,自己能解決藩王問題,能解決朱棣!

曆史上的朱允炆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蠢貨,雖然有著文官推崇備至的“仁慈”,卻在軍略方麵根本冇腦子。

繼位不到三個月,就收拾掉了朱棣的親弟弟周王朱橚,還告訴其他叔叔,這就是擁兵自重的下場。

這種殺雞儆老虎的行徑,可謂二百五。

既然亮出了刀子,撕破了臉,你就接著乾唄。

可這貨又收了手,休息了大半年,又開始磨生鏽的刀子,先後處理了湘王、齊王、代王、瑉王。

一天天調兵遣將,圍著北平地圖指指點點,結果就是不動手。

直到朱棣裝瘋賣傻,暗中籌備個差不多時,才安排人上門抓人。

結果朱棣扔瓜為號,靖難自此拉開……

朱允炆初登皇位,大刀闊斧,疾風驟雨,用了四年,把自己給玩殘了。

不過那是曆史!

如今,自己纔是朱允炆!

還有時間,還有得挽回。

畢竟,齊泰還冇有成為兵部尚書,黃子澄還冇有成為太常寺卿,方孝孺也冇有成為翰林侍講。

周王還活著,自己還冇削藩。

牌還是那副牌,王炸與四個二都在自己手裡。

自己所能憑藉與依托的,便是腦海之中的曆史,還有後世的經驗。

這些,將是自己快朱棣一步的決勝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