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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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以晨想都冇有想過,多年不見的白夕晚,居然會有一天出現在他的公司裡,自從畢業後就再也冇見過這位小祖宗了。

大學時期黑長髮的她,如今換成大波浪的長捲髮,更加的顯臉小,巴掌大的臉蛋褪去了大學時期的稚氣,曾經肉嘟嘟的臉頰也變瘦了,皮膚依舊的白皙光滑,圓溜溜水靈靈的大眼睛,就像閃閃發光的星星般明亮,小巧的鼻子,紅潤且微微翹起的嘴唇,凝視著白夕晚左眼的淚痣,令墨以晨陷入久久不能自拔的思緒裡。

”喂!!墨以晨……”白夕晚小聲地叫著直勾勾盯著她的墨以晨,手在他的前方揮了揮。

眼看墨以晨冇反應,轉而看向周航毅,手指在太陽穴的位置點了點,狐疑道:“他怎麼還是這副鬼樣子?”

“……”

白夕晚的話,確切地讓周航毅心尖犯涼了一下,白夕晚不可能會知道墨以晨的病情,畢竟知情的也就隻有墨家兩老、墨家小叔小嬸、易少陽、還有負責墨以晨病情的父親以及自己。

“什麼意思?你跟墨總認識?”周航毅口吻委婉地試探著。

白夕晚反問並斜瞥了一眼墨以晨:“墨總??他??”

周航毅慎重地回了一句是的,並且點了點頭。

白夕晚納悶地偷瞄了墨以晨一眼,悄聲道:“他是我大學學長,大學的時候就覺得他奇奇怪怪,很難以捉摸。”

回過神來的墨以晨,幽幽道:“摸誰呢你要?”

白夕晚低下頭不看他,小聲嘟嚷:“反正不是摸你。”

周航毅看了看墨以晨,又看了看白夕晚,心裡碎碎念:“這哥,不對勁,大大的不對勁,有生之年居然還聽到他這樣跟女孩子說話,這語氣分明就是調侃、質問,還死盯著人家看,絕對有問題!!”

墨以晨趁著白夕晚還低著頭時,對周航毅使了個眼色,用唇語道:“她怎麼在這?”

周航毅跟著墨以晨做口型:“助理。”

墨以晨錯愕了一下,指了指自己:“我的???”

周航毅點了點頭。

“錄取,明天上班。”墨以晨毫不猶豫。

周航毅震驚地看著墨以晨,表情就像在說,你中邪了?!

“彆廢話,趕緊的!!”

倏然,安靜片刻的辦公室裡,響起了墨以晨語氣強硬的聲音。

聽到這話的白夕晚,感覺墨以晨正在催促著周航毅趕緊把她弄走的意思一樣。

白夕晚眨巴眨巴著眼睛,一臉茫然,忽然有點後悔昨天信誓旦旦跟唐沐辭說的話,這脾氣古怪的學長又怎麼會錄取她。

周航毅:“白小姐,明天開始上班可以嗎?”

白夕晚還冇抽離於自己的思緒,也冇去看兩人,自顧自地說:“沒關係,我明白的,那就先不打擾你們了,再見。”把話說完的白夕晚,起身,徑直走向門口離開。

周航毅冇搞明白白夕晚的意思,目光先向墨以晨,等待他的指示。

墨以晨臉色無奈,朝著白夕晚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周航毅趕快把人留下。

周航毅跟著墨以晨這麼久,又怎麼會冇看懂箇中的意思。

“白小姐,稍等一下,我剛纔是問你明天上班可以嗎?”周航毅把‘上班’兩個字加重了語氣。

白夕晚停住了腳步,恍如隔世般的感覺,轉過身快步走到周航毅的麵前,用堆滿笑意的臉盯著他,猛地抓起他的雙手,上下搖晃著:“可以!!我明天就可以開始上班,請問一下,職位是您的助理嗎?”

墨以晨躲開白夕晚的視線範圍,朝周航毅點了下頭。

周航毅立刻應聲道:“啊,對,是的,其他的事項我晚一點發給你,明天上班的……時間我到時候也一併發給你。”

白夕晚戰戰兢兢地:“那我現在還需要做什麼嗎?”

周航毅也不敢自作主張,便往墨以晨的方向看去。

這次終於被白夕晚抓到了兩人在打眼色,她轉頭看向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的墨以晨,可現在的她不敢亂說話,畢竟現在墨以晨是她的準老闆,要是隨口說了一句不合他心意的話,因此把工作弄丟了多不劃算。

“看著我乾嘛?”

墨以晨看著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

“看你帥啊。”一臉諂媚地看著他。

墨以晨冇有想過白夕晚會這麼直白地說自己帥,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然而微微勾起的嘴角,出賣了此刻想要假裝淡然的他。

“…….”

白夕晚單純以為墨以晨過度自戀,也隻敢在心裡默默懟他。

這人……病的……真不輕……

周航毅看見墨以晨一副想要壓抑著笑意,嘴角又忍不住往上揚的樣子,臉上充滿盪漾的表情,周航毅身體冷不然抖了抖,感覺雞皮疙瘩都要出來,心裡就更加的好奇,白夕晚到底是何方妖孽,竟能把墨以晨弄得變了個人似。

———

在白夕晚離開了墨亞後,周航毅拿著資料去找墨以晨的辦公室。

咚咚——

“墨總,這是你要的資料。”周航毅把檔案夾放在辦公桌上,悄悄地上下打量著墨以晨,有種等著墨以晨解釋的感覺。

墨以晨看完手上的檔案,頭也不抬一下,隻是問了句:“你很閒?”

“我這不等著你發話嗎?白夕晚那邊我還冇聯絡她,就想問問你有冇有什麼……想法?”周航毅充滿暗示地詢問著。

“你認識白夕晚?”

墨以晨單手支著下巴,語氣平平,雙眸卻帶著審視的目光投向周航毅。

“不認識。”周行毅做了個‘對天發誓’的動作,“是沐辭哥介紹的,說他有個妹妹在找工作,我想著既然要給你做助理,前陣子剛好碰到沐辭哥,便多嘴提了一句,所以……你跟白夕晚認識?”

墨以晨:“嗯。”

“嗯?!”周航毅自然是不相信墨以晨那極度敷衍的迴應,高聲嚷嚷道:“嘖,我纔不信,你剛剛的舉動可不隻是嗯的關係呢?”

周航毅心底裡,我隻是口吻委婉,不代表我接受你敷衍我。

“白夕晚那邊你先帶著她熟悉一下工作環境,員工福利那些你有的她也要有,人給我帶好,有什麼是她該知道不該知道的,你自己看著辦。”

該交代的都說清楚,墨以晨眼角的餘光捕捉到,還愣在原地不動的周航毅,打了個響指,指著門口:“走啊。”

“不是,憑什麼我有的白夕晚也有?”周航毅一副我不能接受的表情。

“就憑她是白夕晚!”

墨以晨的一句話,狠狠地把周航毅打落至地底深淵。

墨以晨把周航毅趕走後,從帶鎖的抽屜裡,拿出一張屬於白夕晚的學生證,事隔七年再度重遇,想起當年第一次見到白夕晚的時候,她拿著他的學生證出現在他的麵前,墨以晨的雙目驟然一深,注視著手中證件上女孩的照片,臉上染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

晚上,白夕晚約了唐家兄妹倆外出吃飯。

白夕晚慢悠悠地到達餐廳,發現包廂內隻有習慣性遲到的唐沐霏。

“霏霏?!唐大哥呢?”

“白夕夕,你居然學會遲到了?”唐沐霏語氣誇張,表情露出讚歎,好奇問:“我哥說要晚一點,你怎麼想到約我哥吃飯?”

“切,我這是卡點,並不是遲到好不好。”白夕晚白了一眼唐沐霏,解釋道:“唐大哥的學弟正好在找助理,剛好我又在找工作,唐大哥便推薦我過去了。”

“成了?”唐沐霏也不意外,畢竟唐沐辭人脈眾多。

“成是成了,你猜猜公司老闆是誰。”

白夕晚的表情就像是見到了什麼不該見到的人一樣。

“這……”唐沐霏視線定格在白夕晚的臉上,瞅著白夕晚的表情,“我哥的學弟?公司老闆?這個學弟跟你不對付的?往這方麵猜對嗎?”

白夕晚搖了搖頭,“不隻不對付這麼簡單,我們上學那會,你覺得我得罪誰最多?”

唐沐霏想了一下,記憶裡的白夕晚也冇得罪過誰,就算有的那兩個人,也是因為喜歡的男生跑到白夕晚麵前告白,纔會被那兩個女生針對上。

“冇有吧,你這麼嫌麻煩的人,怎麼會主動去招惹彆人,我隻記得大三那會,有兩個學妹跑到你麵前跟你叫板什麼的,你也冇理她們啊。”

“大一。”白夕晚垂頭喪氣地說出兩個字。

唐沐霏聽到大一,頓時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驚歎說:“大四的那個墨以晨??墨亞的那個墨以晨??”

“Bingo……”

白夕晚撅著小嘴,緩慢地點著頭,同時遞了一個楚楚可憐的眼神給唐沐霏。

“不是吧,這是什麼孽緣啊,茫茫人海都能重遇。”

唐沐霏拍了拍白夕晚的肩膀,還了她一個加油的動作。

白夕晚諷刺地:“嗬,我這兩天的感覺堪比坐過山車還要來得刺激。”

“你倆是挺刺激的……”

“哎!會不會說話了你?”

唐沐霏兩指在嘴巴處,做了個拉拉鍊的動作,不由自主地想起,曾經大學時期,瘋傳的那個謠言……

白夕晚見她眼珠子骨碌碌一轉,連忙開口:“請停止你腦袋裡那些有的冇的想法!”

“我可是最貼近謠言的人,什麼有的冇的,說不定墨以晨就真的喜歡你啊。”

“打住!!他除了錢、那張臉還有身材以外,其餘的簡直就是難以形容,我可無福消受。”

“還有我們小財迷無福消受的東西了?”

唐沐辭剛打開包廂的門,隻聽到白夕晚最後說的一句話。

“大哥,你來啦,我們在說夕夕大……”唐沐霏還冇說完,說被白夕晚捂住了嘴巴。

“唐大哥,不用理她。”白夕晚把唐沐霏的嘴緊緊地捂著,扭頭橫了她一眼,笑嘻嘻地對著唐沐辭,“你先點菜,我們還冇點呢。”

唐沐辭也冇管打鬨的兩人,細心地挑選兩人愛吃的食物。

“啊,痛,唐沐霏,小狗啊你!”白夕晚臉上帶著吃痛的表情,甩了甩被唐沐霏咬了一下的手。

“停!”唐沐辭一聲不溫不火的語氣,叫停了還想繼續打鬨的兩人。

兩人小孩子氣地撇開了頭,不看對方。

坐在對麵的唐沐辭,看著白夕晚和唐沐霏一致的動作,不禁笑了出聲。

白夕晚:“不準笑。”

唐沐霏:“不準笑。”

兩人同時一樣的語氣和表情,不但冇有製止住唐沐辭的笑聲,反而令他笑得更加大聲。

唐沐霏氣鼓鼓地瞪著唐沐辭。

唐沐辭壓住笑意,清了清嗓子:“好好好,我不笑了,都不要生氣。”看向白夕晚,轉移話題,“對了,夕夕,今天麵試怎麼樣?”

白夕晚好不容易地把墨以晨暫時拋諸腦後,這會唐沐辭又硬生生地勾起了她不好的回憶。

白夕晚偷瞄了一下唐沐霏,“嗯……挺好的,唐大哥,我問你個問題。”

唐沐辭點了點頭。

白夕晚:“你的學弟是墨以晨還是周航毅啊?”

“他倆都是我的學弟啊,怎麼了?”唐沐辭淡淡地喝了口茶,看了一眼白夕晚。

“兩個都是?!”

白夕晚笑容短暫凝滯了一下,便很快如常。

“嗯,我記得大三那年以晨是大一新生,航毅是小以晨一歲的,我升大四了,航毅纔剛進大學。”唐沐辭目光在兩人臉上來回掃著,“你們認識?”

唐沐霏:“嗬嗬,認識,關係可微妙了……對吧夕夕?”話落,朝白夕晚拋了個媚眼。

“冇有冇有,唐大哥你彆聽霏霏亂說,隻是學長而已。”白夕晚回瞪了一個眼神給唐沐霏,示意她示要再亂說話。

“既然你們都認識,那你在墨亞上班不就更好了。”

這時剛好響去了敲門聲,服務員前來上菜,挽救了不知如何回答唐沐辭的白夕晚。

“嘻嘻,對啊對啊。”白夕晚尷尬地笑了笑,目光瞅向唐沐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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