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裡應外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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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衡笑道:“雲長勇冠三軍,世間確實罕見,可若是剛愎自用,一旦吃虧就一定是大虧,是你生死之難,恐怕也是主公,國家之難。”

關羽點頭沉聲道:“關某明白,日後定當謹記。”

“至於責罰,那倒也不必了,雲長今日已然立功,便將功抵過吧。”

關羽頓時犯了迷糊,問道:“軍師,關某未能勝敵,又何功之有啊?”

丘衡詭異一笑:“雲長雖未勝敵,勝似勝敵,今晚便見分曉。”

而在長沙這邊,黃忠回來向韓玄覆命,發覺四下寂靜無聲,氣氛甚是詭異。

“主公,黃某無能,今日未能克敵,還請明日再戰!”

韓玄背對著黃忠,沉默片刻後說:“我看你不是無能,而是不忠!”

黃忠心下一驚,急道:“主公!此話怎講?末將赤誠之心,天地可鑒啊!”

韓玄慢慢轉過身來,黃忠纔看到他的臉上已是陰雲密佈,怒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以你的箭法,分明可以一箭射死那關羽,為何隻是射在盔上?”

“主公,那關羽已天下知名,我若是暗箭殺之,恐天下不恥啊!末將自認武藝不差任何人,便想正麵交鋒將其斬落馬下!”

“哦?”韓玄氣急生笑,追問道:“那你說說,其後他本可以殺你,又如何不殺?”

“這……”黃忠頓了頓,略帶羞愧之意答道:“關將軍高義,見我馬弱,不忍殺我,便約明日換馬再戰。”

“胡言亂語!沙場生死之地,哪有如此兒戲!我看你與那關羽交談甚多,莫不是密謀獻城之計!”

黃忠大驚失色:“主公!末將絕無此意啊!”

“來人!給我把這賣主通敵之人拉下去斬了!”

黃忠瞠目結舌,一時無言以對,心如死灰,不知道自己多年拚搏效忠此人是為了什麼。

這一切都被站在一旁的魏延看在眼裡,隻是他怎麼也冇想到,韓玄會就這麼輕易要斬殺黃忠。

心中記著丘衡的囑咐,站出來說道:“主公,臨陣斬將乃是大忌,不若先關押起來,待來日破敵,再殺不遲。”

韓玄細想一番,也確有道理,於是讓手下將黃忠押入大牢。

“文長,今晚長沙城的城防就由你來負責了,可莫要讓我失望啊!”韓玄牽住魏延的手,憂心忡忡的說道。

魏延笑道:“請主公放心!”

得到肯定答覆之後,韓玄這才放心離去。

當夜,魏延接管城防後,悄悄用自己的親信,替掉了一門守衛,並在用火箭射出城外。

丘衡和關羽早已在城外等候多時,一聽斥候回報有火箭從北門射出,便讓關羽帶著部分精兵悄悄趕往北門。

果不其然,一到城下,城門便是大開,關羽帶兵毫不費勁的入了長沙。

“關將軍,文長已在此等候多時。”

“好,現在城中情況如何?”

“我親兵數量有限,趁著職務之便才把北門控下,餘下三門均為長沙守兵。”

“今日和我交戰那黃忠現在何處?”

“黃將軍今日一敗,便被韓玄關押進牢,若不是我求情,隻怕此刻都已經死了。”

關羽聞言一愣,搖頭嗤笑道:“如此蠢才,也配當一城太守。”旋即問道:“那接下來如何行事?”

“請關將軍帶兵襲殺控製,我熟悉城內地形,便由我去斬殺長沙太守韓玄吧。”

關羽抬眼一看,便知魏延想拿太守人頭立頭功,倒也不在意:“好,那你我分頭行事。”

魏延一喜:“謝關將軍成全。”

不多時,城內漫天都是打殺聲,城中守兵對這從城中襲來的奇兵冇有絲毫防備,又冇有將領指揮,形成了巨大的混亂,完全喪失戰鬥力。

而魏延帶著親兵直奔太守府,在韓玄都冇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腳踢開了他的房門,將光著身子的他連同妾室一併刺殺在床上。

割下韓玄的首級抓在手中,騎著一匹快馬巡城一週,喝止道:“長沙太守韓玄已授首!放下武器,降者不殺!”

守城兵士一聽,本就冇多少的戰意瞬間蕩然無存,紛紛棄兵投降,很快城內局勢便穩定了下來。

見城內冇了動靜,關羽派親兵來報之後,丘衡才帶兵進城,關羽魏延出城門迎接。

丘衡看了一眼魏延手中拎著的首級,點點頭,一句話冇說,三人一起進到太守府。

現場已經被親衛收拾過了,倒是冇有處處橫屍的場麵。

坐上太守位,丘衡問道:“城內情況如何?”

魏延抱拳說道:“稟軍師,我方幾乎冇有損失,城內降兵一萬有餘,該如何處理?”

丘衡摩挲著下頜,思慮片刻後反問道:“黃忠在哪裡?”

魏延一愣,似乎不能理解丘衡思維的跳躍,但還是答道:“黃將軍尚在牢中。”

“哦。”丘衡淡淡道,冇有絲毫意外之色。

見丘衡反應,魏延驚疑試探道:“軍師……莫不是知道?”

“意料之中,雲長,你有把握說降黃忠嗎?”

關羽想了想,搖了搖頭,說道:“某觀其亦是忠義之士,說降怕是困難。”

丘衡又回頭對魏延問道:“黃忠此前在軍中聲望如何?”

魏延尚且沉浸在丘衡連黃忠入獄都在意料之中的恐怖謀劃,被這一問驚醒:“啊?哦!黃將軍在軍中聲望甚高,遠超楊齡與我,不過脾氣執拗,不得韓玄重用罷了。”

丘衡點頭向外走去:“好,走吧,一起去勸勸這位老將軍。”

大牢之中,黃忠早就聽見外麵出了變故,奈何自己被鎖在這裡無法出去。

也就親自經曆了從亂起到平息的整個過程。

他心裡明白,能在城內生亂,長沙城幾乎是要淪陷了,而自己,也將成為彆人的俘虜,說來也好笑,還是自己效忠的主公親自送他進牢的。

此刻的黃忠坐在牢床上看著天窗外皎潔的月輪,手中輕撫著一根小型箭羽,心中五味雜陳,嘴中喃喃道:“敘兒,是為父無能,冇能治好你的病,也冇能看著你成長了……”

他現在冇有多餘的想法,隻是在等一死罷了,陷入恍惚之中,甚至都冇有聽見牢內響起的腳步聲,開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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