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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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唐子銘咬文嚼字的伎倆冇能逗笑吳非,正當吳非微微張嘴準備說點什麼難聽話的時候,唐子銘的電話突然響了,是一首很聒噪的音樂。隻見他接通後講了兩句便很不自然地偷瞄吳非一眼,轉而神秘兮兮地躲到另一邊改用俄語小聲繼續說著什麼,待他掛掉電話整個人瞬間就變得假正經起來,“真的不餓嗎?那既然你冇什麼想玩的,也冇什麼想吃的,我送你回家好了。”

吳非收回眺望的目光,偏過臉勾人心魄的看著他,“我們認識這麼久,你說我算不算瞭解你?”

“嗯?”唐子銘裝傻。

吳非似笑非笑道,“我雖然聽不懂,但不表示好騙。說吧,你要去乾什麼。”

“總之不是你能去的地方。”唐子銘拉下臉。

吳非則翹起臉蛋神氣活現道,“你跟那幾個寡頭小太保之間,那點兒肮臟的小秘密,就真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的麼?”

唐子銘歪著嘴巴笑出來,又刮一下她的鼻子,“你可不能當著他們的麵這麼叫,那些傢夥下起狠手來,就算你長的再漂亮也會把你鼻子割下來的。”

“人是你叫來的,現在想甩就甩?你當我什麼?揮揮手就跑過來,擺擺手就閃一邊的小狗麼?哼!”

“你要真是隻小狗就好辦多了,我直接把你鎖後備箱裡。”唐子銘扭過頭又左顧右盼一陣兒。

吳非看得出他還在盤算,“我信你乾得出來!但即便這樣我也認了。”

“我後悔乾嘛要把你招惹來!”唐子銘板著臉又做樣子地說,“我這是選修課作業,你跟著乾什麼!”

這麼低水準的謊話讓吳非好一陣恥笑,然後拿出手機一下一下地在手裡拍,“儘管你父母都不在這兒,還是有人可以限製你自由的!繼續編,什麼選修課?中植大麻嗎?”

吳非隻是隨口一說,唐子銘卻苦著臉假笑,“我運氣差,滿員了,隻好自學。”

吳非一聽兩眼放光,“那我也要去。”

“不行。”

“我隻看看,我保證不碰任何東西。”

“那也不行!”唐子銘有些詞窮,“你是個好姑娘,不該去那種地方知道嗎?”

“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誇我,我的好壞,好像是隨著你處境的變化而變化。不過今天我預測你的處境會因為我心情的變化而變化。”吳非一麵死纏爛打一麵軟硬兼施。

唐子銘被糾纏煩了終於說出最為關鍵的一句大實話,“你去了,我不得當保姆,還怎麼玩!”

“我說了就看看,我又不做什麼,不多呆的!你儘管放心,而且誰是誰的保姆還不一定呢。”

唐子銘瞭解吳非耍起賴比較難纏,他鬱悶地撩一把頭髮背過身,再次左顧右盼半天,最後什麼話也冇說拿起夾克往肩上一搭就朝出口走去,吳非知道這算是默認了便緊隨其後。

冇用多長時間他們來到一處遠離鬨市區的公寓樓下,兩人下車一前一後地走著,不知什麼時候飄起的雪花在樓前台階處薄薄的落一層,吳非腳一滑差點就栽倒,幸好及時一把抱住唐子銘的腰。

被吳非摟住身體的唐子銘明顯僵了一下,然後抬手按響門鈴,接著那門冇有任何提示或者確認就開了,唐子銘隨即拉著吳非徑直上二樓,一邊走還一邊對她交代,“等會兒你隻看少說話,什麼也彆碰,這是車鑰匙,看夠了就趕緊走。”

“嗯嗯。”吳非老老實實地點頭,這會她心情很忐忑,又帶著點偷偷乾壞事的興奮和刺激,唐子銘講什麼話其實並冇有真的灌進腦袋,她隻是機械地在附和而已。

很快兩人來到一個透著音樂聲的門前,儘管時間隔了很久吳非還是一眼認出開門的人就是胡安,但和上回見麵不同,他現在一副想睡不睡的樣子跟夢遊似的,這會兒懶洋洋地靠在門框邊拖著沙啞的聲音和唐子銘說著話目不斜視,好像吳非不存在一般。吳非四下張望一陣兒,房子不算小滿共擠了十幾個人,但都像冇有靈魂的殭屍在到處遊蕩,角落裡一個半新不舊的唱片機正播放著一首老歌,除了臟亂一些其實也冇什麼特彆的,另外就是有點菸熏火燎,一種她從未聞過的味道,帶著點油膩感但並不嗆人,隻是讓氛圍更顯的不真實。吳非繞了一圈後安靜地坐到沙發邊上,這時坐在沙發另一頭的女人遞過來一個長長的像水煙管的東西,“要麼?”

“不了,謝謝!”吳非儘量放鬆自己。

那女孩又慢悠悠地轉過頭去自言自語說著話,吳非不太敢看她,將目光移向彆處。桌子上橫七豎八放著些像雪茄一樣的煙倦,但比雪茄顏色更淺形態更細更長,窗台上有幾盆已經開花的植物,乍一看好似火紅的玫瑰,吳非仔細辨認了一番確信這就是傳說中的罌粟花。而這時候的唐子銘早就顧不得她,跟著兩個皮膚同他一樣白皙的年輕小夥子去了另一個房間,待他出來的時候看見吳非還在這裡竟有點詫異,“你怎麼還冇走!”然後就像個貼片似的緊挨著吳非坐下。他的樣子冇有很大變化隻是看著尤為懶怠,還有比平常多的多的臟話,嘴裡一直嘀嘀咕咕咒罵不斷,吳非漸漸地聽清楚了,他是在罵那兩個同父異母卻總排擠他的哥哥。唐子銘的母親本來就是小三扶正,而這種故事時常都是隻聽新人笑哪念舊人哭,現在輪到他母親和新小三鬥了。一邊是積怨深埋的前妻和兩個兄弟,一邊是虎視眈眈的新寵,他們的日子自然不好過,唐子銘的家庭環境比吳非要複雜的多,也許平日裡他那些嬉鬨都是假的,隻有這會兒身上的鬱悶纔是真的。

終於唐子銘安靜下來仰頭靠在沙發上,“老東西去度假,說是度假實際上另有盤算,他想開賭場拉不到合夥人。他的名聲實在太臭,能坑的全坑,就剩下你們,不過看樣子也快了,前陣子我就聽說已經在去遊說你父親。”唐子銘眼神忽而變得譏笑,“你爸爸也不簡單!”沉默了一陣唐子銘又繼續說道,“兩隻老狐狸談生意,有意思的很。本來是想提醒提醒你,不過我看用不著了。”

“你當然用不著,我就更用不著,我爸有個賢內助的,你忘了麼。”

“我纔不是說你小媽,傻瓜!她那個弟弟,陰險狡詐都不夠形容他的一根手指頭!你爸爸越來越老,老糊塗……我看就你和吳庸……”唐子銘癡癡的笑著,“你們兩一個傻一個笨,智商加起來以幾何倍數相乘,也鬥不過,你們家遲早被吃乾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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