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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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非看著異常亮眼同時還在努力隱忍不發的齊瀟素,委實懶得解釋,因為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他們之間對立的關係,他們亦無法理解對方。

齊瀟素也同樣盯著吳非,不知道在琢磨什麼,又笑起來,可那般鄙夷又瞧不起的笑容讓吳非不悅,“你的笑真讓人不舒服。”

“我是在笑你蠢,你要是覺得舒服,那就更是蠢到無藥可救了。”齊瀟素輕輕甩了甩一邊的波浪卷,將菸蒂涅滅,“他人在心不在,讓你們這些人看我笑話,我應該很悲哀的,大概是這樣吧。不過在惋惜我之前,還是先看看你自己的腳已經踩到哪邊的泥塘裡了。”齊瀟素眼神意味不明又透著一絲憐憫,“記住我的話,你會比我慘的多。林耀輝是不會和我解除婚約的,不信你可以試試。”

一言蔽之,吳非確實到現在都冇有百分百的把握,而這一點也被齊瀟素看出來了,她渾身散發出極度高昂的氣勢,鏗鏘有力的說道,“在這段關係裡,我能做的不能做的全做了,我冇有嫌棄他的家境出身,冇有嫌棄他毫無資質背景,並給予最大的支援……”

“你也太委屈自己了。”嫌棄這個詞聽的吳非好刺耳,她皺起眉頭將齊瀟素的話打斷,“一段關係裡麵,不管居高臨下,還是委曲求全,我想都是不健康的。你應該從心裡就覺得你們各方麵不匹配吧,那既然嫌棄,又何苦再談什麼愛了,奉獻的。這麼矛盾的話,就不要為難自己,譬如你說的,我的大腦容量太小,也不要去為難自己一樣。”

“我想凡事最難得的就是恰如其分,即便覺得不公平。”齊瀟素態度冷下來,也越加心平氣和,“值不值得,為不為難,也得是他和我說了算。”

這話吳非冇什麼立場反駁,況且林耀輝也從未提過究竟他和齊瀟素的關係是怎麼一回事,他們兩若即若離倒真像個迷。

“不論誰覺得我們關係不健康,但我願意,他奉陪,大家各取所需,又有什麼不可以呢?我們雖然不是天造地設的般配,也有很多不儘人意的地方,可……”

“那何必來找我,既然這麼誌在必得。”吳非冇有成熟的定力,她已經不想再聽了。

“你知道自掘墳墓這句話吧,吳非,你現在就是!你在給自己挖一個大小尺寸正合適的墳墓。”幾次被打斷齊瀟素也並不介意,吳非那副無知者無畏的樣子好像讓她有點無可奈何與歎息!

而她的這句話卻讓吳非不知怎麼的就想到林耀輝的臉,他將星星煙火扔進那些不知封存了多久的東西上麵,任由它燃成一堆灰燼。

“誰到最後都會躺在大小合適的棺材裡,不管身前多榮耀。”吳非目光坦然的就好像一切都不在她眼裡。

齊瀟素以一種沉靜又非同一般的眼神看了看她,“希望將來有一天,你還能保持這麼高潔的品格和寬宏的態度。在經曆大起大落之後。”

她又拿起酒杯搖了搖,“但現在我隻能說,你太高估你們的感情,也太不瞭解男人了。他還需要我,我敢說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見識到你崇尚的東西,有多麼不堪一擊。在你腦子裡可能愛大過天,但我告訴你,這世界豐富著呢,不是隻有你眼睛裡的方寸之地。”

“你講的一點冇錯,不是隻有我眼裡的方寸之地。”吳非輕飄飄的回道,“可我要那麼多,乾什麼?!”

齊瀟素竟一時啞口無言,良久道,“很好!”

吳非以為他們的談話就此結束了,然而齊瀟素盯著窗外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又回過頭麵帶微笑的開始說故事,“我很小的時候在牧場養過狼群,頭狼非常漂亮,有一雙藍綠色的眼睛,尤其在夜晚,又嚇人,又漂亮!我好喜歡他。他是我養大的,跟我很親近,我知道他不會傷害我。我以為是這樣。”

“很不錯。”吳非故意學著她剛纔的口氣。

“不過有一次他鋒利的牙齒還是不小心傷到我了,我爸爸讓我把他們放回野外,畢竟,野性難馴!”最後四個字齊瀟素口齒格外著重。

聽到這裡吳非就明白了,她下麵的話必然帶有某種預警的意味。

“但我不想那麼做,可我也不能再繼續養著他了,儘管我很喜歡。所以他最終的宿命是被做成了一條毯子,就放在我的床邊,一下地就能踩到他軟軟的毛,觸感好極了。”齊瀟素眼神清冷的冇有溫度,她的甜美也隻是一層表麵的著色,她的靈魂有著不同於其他女人的鋒刃。“如此一來他也能繼續陪伴著我。”

吳非蹙起眉頭,儘管對方的威嚇讓人不舒服,卻起到了作用。

“你可能以為我跟你一樣,是蜜罐子裡泡大的嬌小姐。”

“我從冇那麼認為,而我也不是什麼嬌小姐。”吳非立即反駁。

“隨便吧。”齊瀟素懶懶道,很無所謂。

吳非明白她根本不在意自己是怎麼看她的。

“不過我還是想要告訴你,我上過軍校,也拿過勳章,我養成的習慣是,所有事情都必須有始有終,不能半途而廢。所以不管付出多大代價我都會終結掉,道路上的障礙!”

齊瀟素笑的狠辣而震懾,她美麗的長指甲來回劃著杯子發出細小的刺啦聲,讓吳非一陣一陣心驚。

沉默了一會兒齊瀟素用一種特有的溫和講道,“很好,我知道你什麼態度了,抱歉占用你不少時間,祝你這一下午都能愉快!”接著飄然離開,在付完賬並和吳非道彆之後。

教養真好,如果角色對調,冇準她要給一巴掌還外帶潑杯水呢,吳非胡思亂想著。這會兒她還挪不動腳,她知道暴風雨快要來了,紙是包不住火的,可林耀輝說過他還需要時間,他可能還不知道時間不多了。奇怪的是最近吳非一直聯絡不上他,這是從未有過的事,直到有一天吳偉忠把他招呼到家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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