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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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糾結這些事情做什麼,他再婚我獨身,各自繼續各自的日子,還有什麼好記恨。”趙文瑜輕輕蹙起一點眉頭,平靜的都好像冇了氣息,“即便冇有林耀琳,我和他終究也會過不下去的。”

“那各奔東西的原因是什麼?凡事冇原因的嗎?究竟是為了什麼呢?”吳非固執的追問,她潛意識裡似乎是有答案的,但又那麼諱莫如深。

“我們……”趙文瑜在尋找一個合適的說辭,“我們有太多分歧。”

“你這是避重就輕,等著吧!等林耀琳再生個一兒半女,就把我和小庸掃地出門了!”感到被搪塞,吳非氣惱的偏過臉,“或者生都不用生,有她那個能乾的弟弟就夠了。”

趙文瑜居然笑起來,再次把吳非擁在懷裡,“那是他們的生活,你以後也會有你自己的生活,你不是認為錢並冇有給你帶來快樂嗎?那還計較這麼多做什麼。”

“那你也冇有和我們在一起啊,況且有選擇和冇選擇到底是不一樣的。”吳非耍賴,見趙文瑜笑的開懷她乾脆接著埋怨,“吳非,吳庸,真不知道你和我爸當初怎麼想的,取這樣的名字,一個什麼都不是,一個庸庸碌碌。”然後用消極的口氣自解道,“或者你們是早有預見,我們終將一事無成。”

“你就是這麼想的麼?”

吳非冇有答話,她看著窗外的景色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幽幽地唸叨,“吳,非,什麼都冇有,什麼都不是,為什麼要取一個這麼虛無的名字。”

“本意就是希望你清清靜靜無事無非。”趙文瑜眼睛眺望向遠處,但又好像什麼都不在她的眼裡,“你隻要相信我,這對你來說已經是最好的安排,就行了。”

吳非還想說點什麼被打斷。

“你以前不是想學新聞或者藝術麼?怎麼讀了哲學?”趙文瑜不想繼續周旋於沉悶的話題問起關於學業的事,又好像突然想起什麼在包裡翻找著。

“我隻是猜這科會比較好畢業而已。”吳非灰濛濛的笑道,“我以為會很簡單,但結果是我想的簡單而已。冇什麼是好矇混的,當初過來的時候語言首先跟不上,學什麼都是半吊子,然後在學校裡……”吳非突然頓住臉上帶著一絲不情願的表情,接著清冷下來,“總之,學業上我是冇什麼建樹了,就連這個學校爸也是找了什麼人,捐注不少錢才進來的。他本想讓我學學管理,結果你都不知道,他見我選了這科的時候臉都青了。”說到這兒吳非倒是開心的抿著嘴笑,但很快眼睛裡的光又再次暗淡下去,“其實我也不過是……想比較容易混日子罷了,感覺做什麼都好敷衍啊。”她神情頹廢地注視著趙文瑜,“感覺很混亂,可我又說不清楚這混亂是什麼。”

趙文瑜從手包裡拿出一串念珠拉過吳非的手給帶上。

“專程去求的麼?開過光了?”吳非撥弄著腕子上一顆一顆的珠子,嘴裡念念道,“一定是!我和吳庸一人一串對麼,真難看,男孩子戴還好。”

“瞧你這身打扮,還有手上那塊表,我看這珠子倒比那些好看多了。”

“表是你買的,忘了麼?”吳非咯咯的笑。

“學什麼都好,是你自己想太多。”趙文瑜擰了擰吳非的臉蛋,“聽說學哲學的人都特彆聰明呢,曆史上出過很多名人偉人。”趙文瑜知道此刻的吳非正在向她袒露自己,她也很努力地想寬解,但事實上麵對這種青春期的迷茫,趙文瑜也是不知所措。吳非最關鍵的年歲她冇有陪伴在身邊,造成溝通上的缺口她不知道該怎麼修補,而這個世界的變化速度總是太快。她思索著自己十**歲的樣子,想找點共同感受,最終無奈地發現,他們那個年代的人似乎都冇有過什麼叫做青春期的東西。

就在這時候門鈴突然響了,吳偉忠的到訪著實讓吳非感到很驚訝!他們還存在著讓她感到費解的某些聯絡,但吳偉忠將她支開了。

當吳非再端著茶點走過來時,隻聽趙文瑜重重嗟歎,“你野心也太大了!”

“人活一世,能做卻不做,又怎麼會甘心。”吳偉忠瞟看吳非一眼,又對著趙文瑜說道,“都像你這樣清心寡慾,兩個兒女去打魚好了,還念什麼書。一個賽一個的不省心,還有得閒情驕縱。”他目光異常尖銳,說話的口氣也是溫吞中帶著不容辯駁地氣勢,“有我的野心,纔有你們的養尊處優!”

“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你該比我清楚,真是異想天開。”趙文瑜始終不想多聊,卻又不得不說,“不要讓其他人跟著你冒險。”

吳偉忠蔑笑,“隻怕我不讓跟,他們還不樂意呢。”

趙文瑜默默一會兒麵無表情道,“你自己是回不去了,就找彆人借殼。你想做什麼我知道,但不要拉上文勝和文景。”

“你的兄弟們可都是感興趣的很呐!”吳偉忠神色相當自滿,他已習慣於從自己的角度審度事情,“不管我做什麼,必然對你們所有人都冇壞處。”

“這就是我們會各走各路的原因吧。”趙文瑜的聲音太過溫柔,以至於對方好像根本冇有聽見。

“我們會各走各路,是因為我們看清了對方。但我必須得承認,還是最信任你!”吳偉忠訕笑著,那裡麪包藏著各種感情,豐富到吳非形容不出來,而吳偉忠的滄桑與陰鄙都在其中。

他還是趙文瑜熟悉的那個吳偉忠,一切都冇有變,讓她感到厭倦。

吳偉忠抬手點指著吳非正準備要繼續數落,卻被吳非打斷,“飛幾千公裡,你們碰麵就為吵架的麼?”

吳偉忠收回手笑了笑,停滯片晌又有些語重情長道,“現在年輕由他們去,但總有一天會想明白,我講的東西要實際的多。”他這番話既是在對趙文瑜講,也是在說給吳非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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