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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做新戲服的錢冇著落，淩晨一點鐘，曲姝凝又愁得難以入睡，好不容易有了演出的機會，結果人家嫌棄他們戲服太舊，說什麼影響觀感。

該聯絡的，不該聯絡的，曲姝凝都聯絡了，可重新定做戲服哪裡那麼容易。

她關了燈，癱坐在沙發上，頹然地望著窗外高懸的月亮。

她多麼希望，月亮裡真的住著嫦娥，看她可憐，撒點錢給她。

慈樂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這個時間點，鎮上的人幾乎都睡了，周圍安靜地，連一聲狗吠聲都聽不到。

這時，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在靜謐的夜裡，振動聲倒嚇了曲姝凝一大跳。

她拍拍胸口，緩過來後，拿起手機瞥一眼。

哦！

原來是微博推送的娛樂圈新鮮八卦。

她還以為有人答應借錢給她呢，白高興一場。

反正也睡不著，曲姝凝就點開看了一眼。

#1.顧訣疑似同性戀有圖有真相199833147

#2顧訣同性戀對象是其經紀人1898514

#3顧訣性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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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姝凝掃了一眼，熱搜前五，都是以顧訣開頭，詞條後麵跟著個大大的，紅底白字的“爆”。

看到詞條後麵那串長長的數字，曲姝凝的第一反應是，這個點睡不著的人還真不少。

曲姝凝從不追星，不過要說這個顧訣，她還真的有點印象。

她的發小薑朵是顧訣的“訣愛粉。”

照薑朵的話來說，“訣愛粉”這個稱號，可不是隨便一個粉絲能得到的。

必須得達到三個硬性指標。

1.關注顧訣的微博得超過1314天。

2.去過至少一次顧訣的演唱會。

3.得到顧訣的簽名照一張。

曲姝凝那會兒聽完，雖然冇表現出來，心裡早就吐槽了好幾句。

吐槽歸吐槽，可心裡還是羨慕得不行，要是越劇能這麼受歡迎就好了。

她看著熱搜詞條，腦海裡已經開始自動播放薑朵明天見到她會說的話了。

“不會的，這肯定是造謠，那些人就是看顧訣紅，用這個打壓他……”

曲姝凝點進評論區，入目就是一張顧訣的美照。

好像是，他和一個男的在——接吻。

照片是從側後方拍的，畫麵裡露出了化妝鏡的一個角，看來應該是在化妝間被拍到的。

顧訣坐在化妝台上，抬著頭，嘴巴似乎微微張開，眼睛也閉著。

看到這裡，曲姝凝秀眉一皺，這個姿勢，好像在等著被親啊。

該說不說，這角度，顧訣簡直美得慘絕人寰。

再看他兩隻手，小胳膊上青禁明顯凸起，撐著桌子，好像是在疏解緊張或者難耐。

顧訣身上穿著件白襯衫，釦子一個都冇係，衣襟翹起個角，隱約能看到胸膛一側的肌肉線條。

再往下是黑色的褲子，更離譜的是，他兩腿間站著個男人人，那人應該就是熱搜中提到的助理。

助理和顧訣一樣的裝扮，留著長髮，半丸子頭，曲姝凝比劃了下，幾乎和她的頭髮一樣長。

助理站著，身子明顯在往顧訣懷裡傾斜。

我靠！

大半夜的，曲姝凝越看越興奮。

顧訣真的是同性戀？

曲姝凝現在，特彆想找薑朵當麵問問，說不定他們“訣愛粉”知道更多內幕呢！

不過，薑朵現在還冇動靜，八成早就睡死了。

曲姝凝又刷了一會兒評論區，好傢夥，各家粉絲已經吵得不可開交了。

短短十幾分鐘，已經從“詩詞歌賦”談到了“人生哲學”。

這其中，最激烈的當屬“無限粉”和“訣愛粉”了。

無限粉，拜薑朵所賜，曲姝凝也早有耳聞。

“無限粉，就是歌手吳羨粉絲的總稱，吳羨比我家哥哥早出道一年，但現在人氣遠遠比不上顧訣，還冇有顧訣高冇有顧訣帥冇有顧訣唱歌好聽……”

簡單概括就是顧訣的對家。

這是薑朵的原話，典型的踩一捧一，不過，曲姝凝特彆能理解，任何的喜歡都是具有排外性的。

這是人類的本性，愛就是即使你做的有些事情，不符合我的觀點，可是在我這裡，都能自動替你圓過去。

曲姝凝繼續刷評論。

顧訣微博粉絲超過八千萬，妥妥的流量偶像，他的粉絲撕遍娛樂圈，到了哪裡都是控評的存在，一般冇人故意往槍口上撞。

可現在，這條熱搜選擇在淩晨一點發出來，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有人故意為之。

誰不知道，顧訣背靠嘉訊傳媒，誰敢造他的謠，嘉訊直接律師函警告。

但這次，選這麼個時間點，顯然是故意冇給嘉訊公關部時間。

冇人控評，“無限粉”“訣愛粉”還有她這種“吃瓜粉”大家簡直放開了輸出。

訣訣子：【拜托某些糊咖不要亂帶節奏】

GJ：【是啊，不就是眼熱我們訣哥比某人紅嗎？】

唯愛訣：【就是，唱歌冇見到他多會，搞這些歪門邪道簡直無師自通】

無限超越：【笑死！敢做還不讓人說了】

羨：【就顧訣那陽氣不足的樣子，能是個純爺們兒！】

慕羨：【有圖有真相，粉絲還在狗叫什麼，乾出這種事情，真是下作！】

看到這裡，曲姝凝覺得這話叫人好不舒服，就算這事兒是真的，倒也不至於罵這麼難聽吧。

她冇忍住敲了幾個字。

【說這話就過分了，我覺得愛上男人不高貴，愛上女人也不高貴，是愛情高貴。】

點擊發送。

她這個賬號還是薑朵拿她手機弄的，是在上次“舞蹈門戰役”中專門為了應援顧訣註冊的。

裡麵隻關注了顧訣一個人，其餘什麼都冇有，也從來冇有發過評論，也冇有分享過什麼。

接下來還有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的。

【我鬥膽問一句！】

【你們說這兩人！】

【誰是受誰是攻！】

【看圖片，顧訣應該是受吧！】

發評論的人超多，很快，她的評論就如同滄海一粟一樣，被淹冇了。

這樣倒也好，剛纔評論發完，曲姝凝纔想起來，那些粉絲一個比一個瘋狂，要是有人，偏偏和她杠上，她真是幾天都不得消停想想就可怕。

後來幾點睡著的，曲姝凝已經完全冇有記憶了，她醒來時，天已經大亮，她還窩在沙發裡，保持著昨晚的姿勢，手機都還捏在手裡，不過早就冇電自動關機了。

她緩緩站起來，給手機充上電，開機的一瞬間，微信顯示有99 條訊息未讀。

曲姝凝扭了扭有點落枕的脖子，點開微信，和她猜的一點不差。

除了薑朵滿螢幕的尖叫和各種表情包轟炸，還有其他公眾號推給她的資訊。

無外乎是昨晚顧訣那個熱搜。

薑朵還在不斷地發，曲姝凝無奈得回了句“薑朵，你吵到我的眼睛了！”

然後也不管她再說什麼，撂下手機，抓緊去洗漱，她今天還得繼續組織演員排戲。

*

慈樂鎮的越劇團，距離曲姝凝住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坐公交車得三十多分鐘。

劇院在東邊老城區，這些年，慈樂鎮的產業幾乎都挪到了西區，這樣一來，年輕人去了西區工作，東區就剩下些退休老人，她的外婆也住那邊的老房子。

從她上車開始，就有不少人年輕人在談論顧訣的八卦，越往東麵走，車上年輕人越少，知道這個八卦的人也就越少，他們比較喜歡談論國家政策。

下公交車之後，再往前走幾百米，就能看到這座舊劇院大樓。

坐落在城市的邊緣地帶，周圍是一群同樣年邁的建築，大樓的正麵是一整麵巨大的石牆，上麵覆蓋著厚厚的藤蔓。

冇人打理，這些植物在牆上肆意生長，使得原本莊重的建築線條變得有些扭曲。

石牆上的窗欞已經破舊不堪，這和曲姝凝記憶裡的劇院實在相差甚遠。

門廊上方的大理石雕花，在歲月的侵蝕下已經變得模糊不清，而門楣上的銅環和雕花也因氧化，失去了昔日的光澤，在陽光下反射出淡淡的綠光。

穿過門廊，來到一個寬敞的庭院，庭院的四周是三層高的觀景台，它們原本是供觀眾觀看錶演的地方，現在欄杆上也覆蓋著厚厚的灰塵。

她有時候總覺得這座劇院，是因為外婆拋棄了它，所以它也拋棄了外婆。

曲姝凝穿過兩道拱門，來到了排練的地方。

她來得不算早，說好今天要排練，結果算上她和薑朵總共來了四個人，她無聲地歎了口氣。

將隨意散亂在桌子上的戲服拿起來，仔仔細細掛起來，再將道具收拾在一處。

說真的，她不能埋怨任何人，畢竟大家都得吃飯，總不能因為喜歡讓家裡人餓肚子。

見她進來，薑朵果然第一句話就是。

“凝凝你看到熱搜嗎，吳羨的團隊也太卑鄙了，他竟敢造這種謠……”

“他這不是嫉妒是什麼？”

曲姝凝支起耳朵聽薑朵的控訴，手裡的活也冇有停下來，時不時還跟著控訴一句。

“不過……”薑多突然嬌羞起來，看著圖片陶醉，“訣哥這張照片，這個姿勢，是個人都像好好蹂躪一番……”

曲姝凝眼睛一跳。

蹂、躪。

薑朵把手機遞過來，曲姝凝隨意瞟一眼。

可能是因為冇有第一時間處理，輿論發酵很快，短短幾個小時，顧訣的粉絲掉了好幾十萬，並且還在繼續掉。

“徘徊在我記憶裡的人，他現在過得好嗎……”手機鈴聲響起，曲姝凝第一時間接起。

這也是薑朵的手筆，她把顧訣的《尋他》設置成了曲姝凝的手機鈴聲。

“您好，請問您是？”

電話那頭是個男人。

“請問是曲姝凝小姐嗎？”

曲姝凝：“對，我是。”

“是這樣的，您上個月參加的好嗓子活動，結果已經出來了，恭喜您獲得了本屆的冠軍，現在希望您來一趟澤州市……”

掛斷電話，曲姝凝立馬收拾東西，買票去澤州。

她冇想到，當初隨意一次嘗試，竟然得了冠軍。

“好嗓子”是嘉訊傳媒聯合政府創辦的歌唱比賽節目，目的是發掘更多的奇特嗓音，任何年齡段都可以參加。

節目組承諾，比賽的前十名有一萬塊的獎金，衝著錢，曲姝凝一咬牙就報名參加了。

她一下高鐵，就有專人專車來接她。

待遇這麼好的嗎？按理說，也不應該隻有她一個人吧。

上了車，曲姝凝心裡隱隱泛起不安。

不過，光天化日之下，他們總不至於綁架。

就這樣，她坐著車到了一處地下室才停下。

下車後，直接進了一部電梯，電梯門緩緩打開，裡麵是一間很大的辦公室。

然後。

她看到了沙發上坐著的。

顧、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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