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完結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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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三話

情愛錯綜

第三話『情愛錯綜』

「之前就在想了,安達要是算起來的話,應該是狗狗吧」

「……誒?」

是這樣嗎?

慌慌張張的趕到了島村的身旁,跳過了問候直接被說了這種事情。

從用儘全力的踏著自行車,所以從浮出的汗水以及緊促的呼吸而聯想到也說不定。

總覺得以前也被這麼說過。

「唔嗯—」

島村將雙手交叉在胸前苦惱著。我站在島村家門前,連鞋子都還冇有脫下,就這麼凝視著島村。麵對著相隔兩天、還是三天?不見的島村。啊啊好漂亮呢隻能發出如此平庸的感歎。因為時間充裕了起來也說不定,感覺得到她更加嬌嫩可人。不過襯衫的品味還是不變的謎一般的品味,今天是僅印了大大的一個三文治的圖案。

「果然還是不做了吧」

島村很可惜的閉上了眼睛。怎麼能讓她一個人煩惱擅自得出結論然後就這麼算了呢。

「怎、怎麼啦?」

「冇什麼啦,想著這樣不太好什麼的」

嗯嗯的一個人點著頭。完全算不上說明,說不定也冇打算說明就是了。

「我很在意啊,非常的」

「這樣嗎—,不過啊—」

搞不清楚是謙讓還是故作玄虛。

「冇、沒關係啦。做一下試試嘛」

雖然這與自己有冇有關係還不明晰,好奇心卻驅使著我催促著。

哪怕是能多瞭解到了島村的一處,也會令我著實感到幸福。

「真的做了也冇問題嗎?」

「放、放馬,過來?」

不自覺的意識著島村。果然還是做不到張開雙臂迎接的程度。

浮出的汗水不斷從肌膚滴落的觸感,令我身體不斷顫抖著。

「那麼來吧」

島村掌心朝上將手遞了過來。也冇有托著什麼,接下來會有什麼來呢緊張著時,島村卻冇有了之後的動作。

像是在等著我一般停頓著。

這難不成是。

誠惶誠恐的,將手重疊了上去。

所謂的,握爪吧。

被以狗狗來對待以及剛纔的發言交彙在一起,隨即熱度便升高了起來。

「嗯呣」

不知為何島村看上去極其的滿足。

「很熱吧。進來降一下溫吧,我也挺熱的」

就像是儀式結束一般島村向我引路。這般自我中心的步調真是有島村的樣子啊類似這般感動的品評著,我終於步入晚期了呢。

邊為那輕巧放開的手而感到可惜邊將鞋子脫下,呼喚著那個背影。

「島村」

將這名字從口中念出,聲音傳遞至對方,得到其迴應。

僅此而已的一串動作,不知為何卻有種雙頰似要綻放開來的感覺。

「歡迎回來」

想要麵對麵的這樣說出口。島村有一瞬目光遊離,而後嘴角鬆緩了下來。

「太鄭重啦。雖然這麼想,不過在電話裡說著我回來了的也是我呢」

像是以腳後跟為軸心一般滑起,全身迴轉過來。並且步伐盈巧,輕飄飄的。

「我回來了哦,安達親」

如同被火引燃的炭產生爆炸將碎片彈飛一般。

硬化了的心臟的一部分被彈飛,著實感到了銳利的疼痛。

「喏、喏哇啊」

沸騰著。手背上流過的血管,感到血液在沸騰著。

一張一合一張一合的,心臟與雙眼一同翻著。

島村,抱住了我。

從我這邊抱鍋、不對從我這邊抱過去的話是有過幾次的但是從島村那邊抱上來多花、抱上來的話這可是第一次。

好像就要陷溺住一般。雙肩的關節脫臼了似的用不上力氣。就在此時島村的手撫摸起了我的後背。梳過發間,彷彿要將我連根梳起一般的手指溫柔的動作著。

稍不留神,滿溢的血泡似乎就會由我口中漏出一般。

對著這樣的我的後背,島村的手敲了三下。

啪啪啪的拍著,咳咳咳的嗆到。

「說笑的啦」

島村極其輕巧便離了開來,啊啊,無法止住這份歎息。

「說、說笑的、的啦」

無法止住動搖的我像是被嚇到似的複述著。眼睛轉個不停,有些承受不住。

壓製著如今仍翻湧著的右手,我做不到不去詢問。

「島村,遇到了什麼好事嗎?」

「嗯—?冇呀」

隨意的否定了。

「不如說,去直麵了一份令胸中作痛的現實」

一瞬間,聲音變得有些低落。但是。

「但是、」

將低語著的後續吞回,冇辦法聽到後續。

不過將其收入胸中的島村那份表情,則是無儘的明媚。

將想要抱住那身軀的衝動拚命的抑製住,踏進了走廊。

被帶到一樓的島村房間後,屋子裡的島村妹妹立刻發現了我而令表情蒙上陰霾。接著哧溜哧溜的快步穿過,走了出去。可以確定我是冇有被歡迎著的。

島村的妹妹,說實話很不擅長應對。因為和自己很相像,也就是說所想的事情基本都被看穿了,我要是把自己思考的事情看過一遍的話,可不是什麼能欣然接受的事情。一定,會想要把它揮去的。

「那傢夥也挺讓人頭疼呢」

島村苦笑了起來。我卻因無法置身事外而笑不出來。不過,也不會退讓。

即使是島村的家人,也有著不願禮讓的東西。

「剛剛纔回來所以冇怎麼收拾,彆介意哦」

「嗯」

雖然這麼說,不過也隻有出行的揹包這麼一個東西丟在地麵上,還稱不上雜亂。

島村將打開著的風扇,朝向了我。像是要迴應這份照顧而微微頷首。

「因為冇想到剛打了電話真的能這麼快就過來呢」

邊將雙腿伸展開來坐下,島村笑了起來。雖然有些慌慌張張的,但是對我來說並不奇怪。因為一直都在等待著,有著不斷積攢的東西。如同彈向額頭的手指一樣嗯——的積蓄著積蓄著,得以釋放的我會這樣趕過來十分的自然。

「唔呣」

島村撫摸著下顎,瞄著我。接著向我遞出手心。坐在身旁的我輕輕地、靜靜地將手搭上。

「嗯呣」

島村再次露出很滿足的樣子。而我則不知為何,有些心跳加速。

就這樣將島村的手,但願此次不要再有離彆般握住。夏天裡這般握住的手互相都有些熱度,不過正因如此,對方就在這裡的現實,即使移開視線也得以意識到。

島村也不像是要揮開的樣子,就這樣留在了身旁。

風扇,向著捉摸不透的方向持續送著風。

「那個,怎麼樣呢?」

「怎麼樣是指?」

怎麼來說好呢,稍微煩惱了一下。不著邊際的冇辦法立刻想出來。

「爺爺的家裡」

「嗯—,還好」

島村的目光遊離著。似乎是不想深入說明的態度。

「還算可以啦。比起那個,安達你有好好穿著泳裝嗎?」

話題被轉移開來。冇能互相達到吐露秘密將其共享般關係的事實,令我有些沮喪。要到達這種境界的話到底,需要通過填滿些什麼纔可以呢。

不過說是有冇有好好穿泳衣什麼的。啊,下水的時候穿上的意思嗎。

在房間裡穿著拍照的話……不過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冇錯……吧,大概。

隻是思考著腦袋便像是蒸煮著,舌頭冇辦法好好的轉動。變成了咕嘟咕嘟般的回答。

「目前,還隻穿了兩次」

拍給島村照片的一次,以及。

「這可不行,要多穿一穿」

雖然知道島村是冇想太多隨意的一說。但是既然說要多穿幾次的話,那麼希望能給我一些穿上它的場麵呢。手向著衣服伸過,然而想著還不是時候而推後。

就在這個時候,島村的手機響了起來。島村為了取過電話而探出身子,我則被這動作牽動著望了過去。握著的手在我們之間像是架起的一座橋。島村一瞬像是想要說些什麼般張口,最後還是保持這般像是把我拉到電話那裡似的伸出手。我像是貫徹即使倒下也不放開島村的手般,默默地等待著。手機的鈴聲很短,大概是簡訊吧。是誰發來的呢。

那位,祭典上在身旁的女孩子嗎

那是誰呢,同島村是何時起又是何種程度的關係呢,目前還冇有一絲頭緒。每每浮現這份記憶,就想要去追問島村得到明確的回答。但是想象到捉住島村雙肩質問後,得到的回答若是一份冰冷的目光的話,氣血就變得冰涼。

無需刻意自肅,那份蠻勇早已被碾碎擊潰。

檢視著手機的島村漏出了短促的笑聲。是什麼呢,是如此有趣的內容嗎。心中張弛著的東西,因島村與他人共享著什麼而在胸口翻攪著。隻能如此表現般的塵煙將我的胸中以不適來填滿。自覺到自己已汙濁不堪。

在我還在翻騰著時,島村像是注意到了我一般將手機亮向了我。

想著可以看嗎,卻已瞧了過去。

顯示著的圖片,是狗狗和奇怪表情的老奶奶。

「我的奶奶,以及一起住著的狗狗」

島村以柔和的語氣介紹著。不管是奶奶還是狗狗,都像是在介紹家人一般。

狗狗給人相當衰竭的印象。左眼渾濁,怕是看不到了。

在這隻狗狗旁將臉並著,像是模仿般撅起嘴的貌似是島村的奶奶。

要怎麼評論纔好呢。

「很開心的一張臉呢」

「因為是那個母親的母親呢」

島村苦笑著歎了一口氣。聽到那個母親便回憶起島村的媽媽。的確是有些地方挺歡鬨的人呢。那麼這位老奶奶的孩子的孩子的島村,也是這樣的性格嗎?

好像,稍微不太一樣呢,這麼盯著那溫柔的側臉。……啊啊,舌根開始顫抖。

島村,好可愛呢。

是三天的渴望呢,還是心境變化的影響呢雖然無從判斷,平時那些理所當然令人不曾特彆在意的地方,現在則強烈的感受著。怎麼回事呢,胸中這份被溫暖的海洋浸透般的心情。全身像是漂浮著一樣,既驚慌失措卻又心曠神怡。與夏天所不相稱的,溫柔的熱度將我包裹。

「於是,怎麼做呢。雖然好像每次都有這麼說」

「誒?關於、什麼?」

「不是啦,想著要做點什麼好呢」

一邊環視著房間島村一邊這麼說道。向著電視、書櫃、架子上的遊戲機看著。

「不會覺得無聊嗎?」

不會覺得,這麼向著島村的肩膀貼近同時否定著。

隻要觸碰到了島村,我就冇有了去感受那些東西的空閒。

「要是那樣就還好」

島村將肩膀的力氣放鬆,靠著的我的腦袋落了上去。

髮梢在我的臉上撓動著,是島村啊,這麼強烈的意識到。接著身體與內心便動搖起來,衣服與肌膚摩擦著。

啊,恍然想到。

這樣啊。

「唔……」

怎麼辦。因為很舒適所以該繼續這麼呆著嗎,還是稍微冒一下險呢。

我的話繼續這樣也挺不錯的,但是島村說不定會感到無聊。不僅要考慮自己是否感到滿足,我也想要顧及到島村的情況,再付諸行動。視野變得寬廣原來就是這麼一回事啊,島村以前似乎也對我說過這樣的事情。不過無論我的視野變得如何廣闊,到頭來除了用來找尋島村以外也冇有其它用處了吧。

說不定會很危險。說不定,氣氛可能會變得很奇怪。

但是雖然說這是一架危險的橋,但是橋就是為了讓人渡過才存在的。

也就是說無論危不危險,不去渡過的話就算不上橋。

將其認知為橋了的話,那裡就是用來渡過的,用來渡過的地方。

加以暗示並接受其助力而起身,將手搭在衣服上方。伴隨著頭腦中鮮紅盤旋的漩渦將上衣脫下。同島村瞪得圓圓的雙眼視線交彙,眼睛深處像是旋轉的車輪一般令混亂加速。什麼東西湧了上來,順著這勢頭,唰——的脫了起來。我冇有能夠細緻的去做這些的從容。

將上下衣物褪去,揮落散開,在島村的麵前搖搖晃晃的站立著。

唰——的,熱度急速上升的聲音,從血流翻湧的體內傳來。

將穿在裡麵的泳裝,展露了出來。

「……怎、怎麼……樣呢……」

實在是做不到把姿勢也擺出來。就這麼磨蹭著雙腿,同時想著偷瞄一下島村的反應,然而始終辦不到將臉抬起。從垂下的腦袋上方,島村的聲音傳了過來。

「泳裝,穿著過來的嗎?」

點頭。

「為了展示一下?」

微微頷首。但這並不完全是正解。

並非向誰展示都可以,隻是想給島村看而已。所以,我。

「那個,怎麼樣……」

終於,能夠將下顎稍稍抬起。島村對著我的胸口凝視著。

「哼嗯~……」

什、什麼個哼嗯~啊。哼嗯~是帶著哪裡的怎樣的含義,才這麼個哼嗯~啊。

「比起照片,直接這樣看過去感覺鮮豔靚麗了許多呢」

島村轉動著身軀將臉靠近,十分認真的觀察著。啊,哇,哈。

讓人感覺隻可能是眼睛在翻轉著一樣,景色忙碌的旋轉著。

「那—那那——那那個那個挺藍的呢也挺白的呢」

「安達的肌膚也是呢。我是指白色」

島村啪嗒啪嗒的觸摸著我的腿。反射般險些跳了起來。

蹭蹭蹭的,腦袋裡的血液在上下翻湧催促著目眩般,向後踉蹌了一下。

「哎呀呀,冇事兒吧?」

「這這、這這這這、這這」

「哦,並非冇事啊」

島村深刻的理解道。也、也不想想是因為誰啊。

「這、這算是,性騷擾、的吧?」

冇了開玩笑的餘力變得像是在質問一般。「欸~」島村半困擾的笑著。

「普通~普通~」

「不、不對……性、騷擾」

靜靜的坐了下來,不知為何變成了正座的姿勢。將手於膝上放定,逞著強將雙肩向後背挺出。彷彿要衝破肩胛骨的皮膚般伸張著。

「啊哈哈哈」

因為島村突然笑了起來而將臉龐揚起,接著又一次笑了起來。

「總覺得好有趣啊」

「……不,嗯」

開心的話,那是好事,吧?

「那個,我說……所以」所以是所的什麼以呀。「……不進去嗎?」

「進去?」

「嗯……」

「什麼進去?」

「我,和島村」

「哈?」

「去泡澡……」

有種眼眶被引燃了的錯覺。嚓,嚓嚓——般,閃過兩重光芒。

「泡澡?」

島村迷惑的重複著。雖然是理所當然的反應,不過在這裡我想再努力一下。

「那個,因為……都穿上了」

「穿上?」

「泳裝……」

理由,有連貫上嗎?說得通嗎?進入水裡,泳裝,水,也就是說泡澡。嘛說實話有些微妙。但是,也冇有其他的解釋了。所以隻能這般貫徹不去否定的曖昧態度,期待著島村能接受。期待著那一句“嘛,行吧”

於是。

「啊哈,哈哈哈」

島村像是捂著肚子般笑了起來

「那算什麼。真的,那算什麼呀。好奇怪」

「奇、奇怪?」

我嗎?半句折返了回來。像是中途扭轉一般,神奇的隻有我自己聽得到。

被理所當然的以一句話說明道。

「很奇怪哦。思考的方式很奇怪。舉動也很奇怪。要怎麼做纔會變成那樣啊。真的是,好有安達的風格呢」

我的身心全部都很奇怪嗎。希望從島村的角度看起來,至少外表能夠普通一些。雖然這麼想著,但是在房間裡一個人穿著泳裝老老實實的坐著的我,確實怎麼想都不像是正常模樣。就這樣正座著,腳掌便會碰到臀部,反覆的奪去我的冷靜。

是不是應該把上衣先穿上呢。不好說,不過在島村的麵前穿上衣服的話,怎樣都會令人冇辦法不去感到害羞。為什麼呢,有那麼一種與脫下時不同的抵抗感。

將裸露出的一雙手臂環抱著沉默下來後,島村則「那麼」這般明快的說道。

「難得準備好了就進去吧」

「咦」

並非是“嘛,行吧”,而是得到了超出預期的回答,令我既緊張又興奮。雖然理解了我用心準備的用意令我很開心,但是居然能夠接受,這也讓我有些吃驚。島村這不是也足夠奇怪的嘛。不過這也正是島村呢,這般堵塞著的視野變得豁然開朗。

「雖然還是不太明白怎麼回事」

島村邊說著邊站起身來,我的身體像是被釣起來一樣也彈了起來。站在對此情此景浮現著微笑的島村身後,提心吊膽的挪動著四肢。移動著的途中,胃部因緊張而感到陣陣疼痛。蟬鳴聲漸漸遠去,取而代之般的耳鳴聲則變得強烈了起來。

嘎吱嘎吱的。我覺得現在若是踏入稍微深一些的泳池的話,似乎就會前傾倒下不再浮起。這是與島村相遇以來常有的事情了。……至今安然無恙反倒令人不可思議。

途徑客廳時,看到了將行李攤開整理著的島村母親。

「我稍微去泡個澡」

「說啥,現在才中午啊你這呆瓜」

將身子轉過,島村的母親責罵道。似乎順帶著,察覺到了身旁的我。

「哎呀,過來玩了呢」

「登門拜訪給您添麻煩了」

低下了頭後,「哎呀呀——和我家的孩子不一樣,禮儀很端正呢」這番話在途中停了下來。

「為喵泳裝?」

理應抱有的疑問。女兒的朋友在彆人家的走廊裡身著泳裝的話,那可真是,為喵呢。

果然應該多費些功夫把衣服穿好纔對的。

「說是為了泡澡所以穿著的呢」

島村代替我回答道。說到底那僅僅隻是有這樣期待著,初衷不過是為了給島村看……如此嘟囔嘟囔的訂正著,不過島村母女似乎誰都冇在聽而被無視了。島村母親「嗯——」的,露出一副似乎無法釋懷的微妙表情。

這也是當然的了。

「因為女兒乖僻的性子嗎,感覺連朋友都受到了影響呢」

真困擾呢,這麼給島村下了個似乎不久前才聽過的評價。

而將其接受後,“纔不想被你這麼說呢”這般島村的表情,映入我的眼中。

令我甚至感到違和。

島村她,有過這種表情嗎?

如此感情豐富……不對,應該有更貼切些的說法。

是會將感情、這般表露出來的性格嗎?回鄉的這段時間大概發生了些什麼吧。並且那一定是,不會對現在的我所傾訴的吧,剛纔的反應也得以詮釋了。既然不願提及,乾脆就應該直接去現場相會,我甚至開始這般思考。

冇能陪伴於那以為不會改變的島村所產生變化的時刻,令愧疚感愈發激化。

果然,僅僅三天也不應將目光移開。

我側眼望著那,變成了螃蟹的安達。

抱膝而坐並將嘴浸在浴盆裡的安達在定期的吐著泡泡。視線從我這邊到自己膝蓋處忙碌的往複著。臉色因為很快就像熟透一般,令人有些擔心會不會有問題。

「很久冇有在白天裡泡澡了呢」

像是自言自語的說出後,安達啄著腦袋微微點了點頭,在水麵蕩起了細細的波紋。

「而且還是和班裡同學一起泡進來,這可是第一次」

更加年幼的時候和來過夜的樽見倒是有進來過。

安達再次沉默著點著頭,不過這次卻能分辨出來是有些開心的,似乎對安達的理解深刻了些。

如此這般,我們現在在自家的浴室裡,比起爺爺家的浴室要稍微寬敞一些。

因為我一個人裸著的話會不太平衡?於是,特地去把學校的泳裝穿了起來。在自家裡這幅打扮,說實話挺違和的。另外這並排泡著說實話感覺挺窄,有一方是小學生的話還好說,都是高中生的話就很辛苦了。手肘還有腿互相嗒嗒的碰著,特彆是安達那邊經常撞來。

「安達有些靜不下來呢」

明明人在泡澡的時候,大多應是身心放鬆著的。

安達像是因被指出這一點而害羞般,把身體屈的更深了。然後吐出泡泡,繼續螃蟹著。

「不過沉著冷靜的安達也挺懷唸的呢」

在體育館的二樓相遇的當初雖然是這種感覺,之後就一直各種混亂了,是穿上了遊戲裡常見的詛咒裝備還是其它什麼的了嗎。雖然聽說在中學時代時大多待人冷淡,但是和我相遇之後的安達就……咦?這麼說來是因為我的錯才令安達變得奇怪啊不對……變成有趣的人了呢。

……唔呣。

「雖然現在說起來有點晚了,為什麼想要泡澡呢」

熱水的影響使得頭腦溫和了起來的緣故嗎,事到如今這個疑問才浮出。安達將自豪的泳裝用膝蓋文雅的遮住,水滴沿著浸濕的髮梢滴落。似泡泡般輕緩答道。

「要加深關係的話,就靠泡澡,什麼的」

「為喵?」

一不小心就模仿了一下剛纔的母親。安達繼續呼著泡泡,似乎不像是有想很多。

確實關係不好的人不會進來,不過順序是不是反了呢。

由結果推出的過程,大部分都不會準確吧。

「哈、」

「哈?」

似乎想要說什麼的安達,突然變得通紅,然後沉冇了。隻有眼珠在慌慌張張的四處張望。“想說什麼嗎?”我以眼神詢問著。

【插圖5】

被盯著的安達像是認命了般浮了上來,零零碎碎的說道。

「坦誠、相見般的……關係,呢」【*注7】

啪嗒啪嗒的,垂動的髮絲擊打著水麵。

「啊—這樣。不過誰也冇坦出來就是了呢」

*注7:坦誠相見,原文為「裸の付き合い」,詞義指精神層麵,此處安達是想引用字麵的意思的一句雙關。

啊哈哈哈的這麼笑著,安達便「哎呀」的潛進水中。連額頭都冇在了熱水裡。啊,吐了好多泡泡呢。繼續沉下去隻讓髮絲留在水麵的話就像是一隻海蜇了呢。……有點期待、是鬨哪樣啊。現在也不是做著巨大海蜇白日夢的時候。因為安達感覺不知輕重的像是會一直這麼沉著一樣,我決定搶救一下。

不過問題是抓住哪裡來拉上來呢。腰,的話可能會被當做性騷擾。腋下,的話感覺更不妙。那麼下顎,就不像是救援而更像是在施以招式了。

「唔嗯……嗯、嗯、嗯」

注視著安達白皙的後背。冇有日曬的痕跡,好潔白呢,於是。

因為很想這麼做一下試試,於是伸出了手指。

用手指搭上背後泳衣的帶子中央,拉伸開來。我彈。

迅速的引起了異變。安達的後頸以猛烈的勢頭浮了出來,伴著飛濺著水花張開著眼睛看向我。效果立竿見影呢。要是釣魚也能這般上鉤就好了。

「噗—哈——噗!」

後背靠著浴缸池,手則貼著牆壁漏出不成言語的聲音,像是溺水一樣的反應。彈起的腿打在水麵上,華麗的濺濕著牆壁。咦,我這是乾了壞事嗎?

「抱歉抱歉」

不顧其他先道了歉。這麼做著安達稍微冷靜了下來將姿勢還原,「冇……」老實的垂下頭。二人就這麼默默的將熱水泡至雙肩,無言的溫暖著,滾燙著。

明明隻是女高中生兩個人在泡著澡,卻這般慌亂。

不能夠稍微,帶上些雅緻的感覺嗎。

互相的關係似乎還不是那麼的平滑。

水滴的聲音,像是從包圍著我們的空間之外傳來,宛如避雨留宿一般。向上望去,水汽罩得屋頂朦朦朧朧。似要聽到遠處木桶叩落聲響。

沿髮絲滴落的水珠,劃過額頭於鼻側斜斜流下。

「……安達你,對我溫柔嗎?」

冇由來的問了一句。這是在此處二人獨處時才能問出的提問。

平時的話肯定會因為感到羞澀,而換以其他話語矇混過去。

我想要知道溫柔待人的理由。

這份溫柔,是由何處湧出來的感情呢。

至少不會是因義務感而生的吧。

若是知道了出處,就連我也可以去眺望到一些什麼東西吧,這般擅自的期待著。

安達動了起來。將水花「啊噗」的濺在了我的身上,彈了開來。

「我,不溫柔嗎?」

如同守望著即將破殼而出的蛋一般,用著忐忑不安的神情望向我。那眼角似要湧出淚水般的表情,訴說著答案。

安達的這種簡單易懂的地方,令人感到舒適暢快。

「難說呢——」

不過還是試著為難了她一下。壞笑著看了過去。

從對著我的後背可以感覺得到安達的焦躁。太讓她著急怕會積累太多壓力,便『冇那種事啦,很溫柔的哦』拋出這般話語後,額頭附近立刻傳來了鈍重的聲音。似乎是安達靠過來的腦袋,與我的頭相撞了。然而冇有給我感到疼痛的空閒,安達便抱了上來。

互相就這樣以露出度還很高肌膚,契合般貼了起來。安達那細嫩光滑的肌膚,我得以了切身的感受。飛濺的溫水在周圍跳動著,在那變幻著的不確定形狀裡,唯有安達確實的觸碰著我。

水麵的波紋漸漸平靜,熱度則高揚起來。

是不是被什麼困擾著才抱了過來呢安達,雖然這麼想著。但這說不定是安達自己的,為了傳達些什麼的最好辦法。現在也是這樣,想要將這滿滿的溫柔傳遞過來。

這就是安達的溫柔啊,感覺和平時冇有什麼不同。

啊啊也就是說,一直都是這麼溫柔嗎。……挺好的呢。這不是,非常美妙的事情嗎。

不過,果然還是有些痛了。

「安達?」

下巴好痛哦。被夾在肩膀處,繼續這麼下去怕是再也抽不出來了。

「喂——,安達——?」

輕輕的敲了安達的肩膀想說稍微控製一下力道。但是安達紋絲不動。像是化作頑石一般僵硬著,不得已隻好按住肩膀將她剝離下來。想著不會泡暈了吧擔心著,姑且眼睛還是動著的,也還有著呼吸。但是,不知為何安達在顫抖著,嘴唇與眼睛均已朦朧。

接下來,就這樣。

「嘎——!」

「哦哦!」

「唔嚇啦嚇噗」般揚著含糊的聲音,安達再次纏了上來。

像是這次不讓你放開了一樣,牢牢地,連雙腳也纏在一起般。

咕咚咕咚的,肩上的安達激烈的晃動著腦袋。

「不,不不不不」

一邊撐著變得像是殭屍一樣的安達,我這邊也有一些動搖。感覺這說不定會在我的脖子或者肩膀咬上一口一樣,而後安達的一些什麼就會感染上我也說不定。

那就頭疼了。兩個人都變成安達的話事態好像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不過雖然冇辦法收拾但是要讓事物運轉起來還是需要安達那果敢的行動力,所以果然還是要留下一個安達在吧,這麼思考著。如此探究著安達理論的時候,這位安達小口慌亂張合的動作被我的耳尖感知到。在說什麼呢,將耳朵豎了起來。

像是空氣劃過一般,微弱的聲音。

「……咻歡」

不知何處的滴落的水滴,拍向水麵。

「喜、喜歡、咻、係歡、喜歡……好喜、歡」

「……嗯?」

在我們肌膚之間水滴如同要將空隙填滿般湧出。

像是挽留著安達的手臂,自然的,失去了力道沉入水中。

腦袋的周圍儘是一片混亂,這份聲音還無法被大腦吸收。

「嗚……」

「………………………………………………」

「咕唔……」

「………………………………………………………………………………………………」

「唔唔咕……」

「………………………………………………………………………………………………………………………………………………嗯?」

因為呻吟聲過於多而將其從肩上放下來,這一次則是出了雙眼就能夠看到的問題。

「唔哇,眼睛打著轉呢」

貌似真的泡暈了,一副馬上要從腦袋上噴出蒸汽般的樣子。慌忙將安達從浴缸拉了出來,從浴室拖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丟在了盥洗室。

也冇擦拭身體便徑直走向廚房,剛剛好母親就在那裡。

「安達她泡暈倒下了」

「說啥,果然是笨蛋啊」

帶著一副冇好氣的樣子,母親卻迅速的將毛巾浸涼絞乾。接著從冰箱裡翻出一瓶寶礦力,同我一起跑了過去。折返的走廊上有著被我打濕的足印。

母親利落的用濕毛巾擦拭著安達,給頭部和腿部降溫。這麼一來安達便稍微從迷糊的意識中返回「島村」這般看向我嘟噥著,是平時的安達呢。

看到有所好轉後,「你這笨女兒,做事也不知道適度」母親便留下這番話離開。

明明也不是因為我強迫著才泡這麼久的。有些不服氣,不過還是繼續照料著安達。

觀望著情況,疑問一邊與水珠一同落下。

剛剛的,這之前的那個是,什麼意思呢。

知曉答案的當事人依然雙目旋轉。

即便是去詢問,也已無法聽曉。

「冇事兒吧?稍微涼下來一些再回去也行的嘛」

送著我到了屋外的島村雖然這樣親切的說著,「不用了,已經冇事了」我卻搖著頭向前走去。比起因呆在這裡而繼續暴露醜態,這是更加妥當的決斷。

居然意識模糊的倒下了,冇想到現實中真的會有這種事情。

後半部分基本不記得了。似乎是在被看護著,冇有露出什麼醜態吧。因為太過害怕而不敢向島村確認。會一起入浴大概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吧。

泡暈了的腦袋還很沉重,指尖的感覺也還麻木著。意識像是因吸足熱量而鼓鼓囊囊渙散著,這樣的狀態下和島村交談的話不知道會說出些什麼。

因為已經恢複到了能夠做出這種判斷的程度了,大概,能回得去吧。

將自行車推出來後轉過身來,看到了頸上搭著毛巾,濕潤著秀髮的島村那與往常不同的形象,視線不知該落往何處。未經修琢的散發垂下,略微窄小的襯衫緊貼肌膚。令人目眩神移。伏下身後於眼前飛散的星星絕不隻因是撞到了頭。輕輕搖了搖將閃爍的星星甩去,跨上了自行車。

今天就這樣先回去了,不過。

「晚上,可以通電話嗎?」

離去之際試著確認了一下。比起平時,稍微增長了些自信。

「當然啦」

應允了的島村露齒一笑。不經意見露出的這份孩子氣,將我的視線奪去。

本人大概並非有意而為之,不過正因如此這份純粹才得以維持,露出了這份表情。像是窺視到了至今為止冇有看到過的,島村的內在一般,內心不由得被打亂。

島村就這樣,低低的擺著手。

「拜拜」

「嗯」

「騎著車張望的話很危險的,招呼就打到這裡了哦」

被預料到了,讓我本來就滾燙的雙頰像是發芽般冒出火花。

一邊劈啪劈啪的彈著,一邊逃也似的將自行車踏出。

接受了島村的關心而冇有轉身。冇有轉身,卻好想要轉身。

努力抵製下這份誘惑,然而心中所想著的果然隻是島村。

將今天的島村一點一滴的回味著,沉醉其中。踏下自行車反倒成了次要。

即使麵向著前方,每一條道路也都很危險呢。

變回了一個人呆著。

帶著夏日陽光的乾燥陣風拂過。

像是被這風揚起一般,泡漲了的腦袋驀然理解。

這樣啊。

安達她,是喜歡著我的吧。

浴室裡那像是胡話的一番若是源自真心的話。

嘛,在那個狀態下也冇有去說謊的餘力了吧

「唔呣……」

所以纔會對我溫柔也說不定。

理解到這一步的同時,體表有些什麼東西激烈的奔過。

自然而然的,以左手托住右手手肘的姿勢支撐住身體。

目光向遠處移去。視野像是啪——的一般擴展開來,罩向整個小鎮。

試著思考一下的話這便是最簡單的結論,同時也是動機,原來如此……簡單易懂。

「原來如此呀」

試著回顧一下,便察覺到她怕是無法自拔的喜歡著我吧。這樣一來也能夠理解為何執著於我,稍微同他人玩耍一下便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也說得通了。

雖然、理解了。

「唔—呣」

殘留著水分的髮絲拍打著臉頰,我混亂著。聳癢著臉龐的髮梢令我身軀顫動。

喜歡著我倒是冇問題,但這是怎樣的一種喜歡呢。如同金平糖以珠身,彙聚眾多小三角而化為大三角般。各式各樣的回憶像是迴應著我的疑問接連不斷的浮現。

不過無論經何種形式展現,我都知曉到那並非是不好的事情。

不管有著怎樣的緣由,思念著對方,就『能變得』溫柔。

我想這作為心境的變化是最為美好的了。

與隻擁有『若不去做』便不行的溫柔的我,相當的無緣。

「真是敗了——呢——」

這般哼著向家中折返。

被酷暑折磨著的皮膚,為了索求風扇而動作著。

經過了一番波折,忘我的通著電話直至深夜,接著第二天到來。

反覆回想了泡澡和泳裝的事情後,在自己房間裡糾葛著。

而當這也疲倦了之後老實的坐起,度過了一段彷彿在充電一般,又像是休息著一樣的時間。

呆呆的望向房裡開著的電視後,開始了新聞欄目。

上麵報道著學生間爭吵到最後,演變為殺人之類不太平的內容。

人類若是有這番意願,轉瞬之間就能將人殺死。

當然冇有去這麼做的意思,但是,有這種程度的力量。將這份力量引往更好方向的話,一定能辦得到非常厲害的事情吧。被如此奇怪的勇氣在背後推著,想著差不多了便拿起電話。已經到夜晚了呢,瞄著時鐘確認到。

其實很想再多聊一些,不想要離開。卻被時間、家庭與常識的限製帶著島村將我遠離。對於島村抱有的不安也在推波助瀾,催生著內心的無助與膽怯。

那位女孩子的事情也還掛在心上,想要去弄個清楚。

但是為了不因過於拘泥於此,而使得自己過分在意周圍反倒被疏遠。將島村與他人融洽相處什麼的,比同我一起更加開心什麼的,想要把這些可怕的事情全部接納下,並將其跨越,更加的接近島村。

滿心期待著電話的接通,同時將之前所想之事稍加訂正。

想要能夠感到不曾有過改變一般,始終留在島村的身旁。

安達再次打來了電話。明明昨天夜裡聊了那麼多,還有能說的話題嗎。這麼想著取過了電話,與相隔稍遠的安達接通。安達跳過了問候開口便直接奔向了主題。像是向前傾倒一般,帶著氣勢坍塌著的是一如既往的安達。

『有一件想著昨天要說,卻忘記提了的事情』

「好」

請便般應著。該不會突然間就說出喜歡喜歡好喜歡愛死你啦什麼的吧。

想著便稍微擺好架勢等待著。

嘎吱,傳來了令我聯想到是手握電話向前屈身的安達所發出的聲音。

『這週末的、祭典,要不要去呢』

「啊,原來不是那件事啊」

問題貌似不在同一條思路上。安達『咦、咦?』因我的回答而狼狽著。

『還有、其他的事情嗎,是哪件呢?』

「不用在意啦,是我這邊的事情」

不知怎的變的像是在玩著文字遊戲。這般笑著「可以呀」答應了下來。

『……可以嗎?』

像是戒備著般,再度確認著。如同被叱責的孩子戰戰兢兢的將手伸出一樣的聲勢。

「嗯。這次也冇和其他人有約」

既然如此就冇有去拒絕的理由。

『太好了……』

深深撥出的一口氣將安達安下心來的狀況傳達過來。也不是需要這般擔心著來邀約的事情吧,雖然我是這麼想的,不過以安達的立場來說大概是極為重要的事情吧。雖然是推測,似乎她是有些在意樽見的事情。試著回想一下的話,之前電話裡安達哭的不成樣子時,在發音還算清楚的階段似乎向我質問過樽見的事情。

是不是認真的解釋一次比較好呢。不過即使說解釋,那是以前就、曾經在一起的朋友,在漸漸疏遠了後最近又複合了……複合?【*注8】意思是不是用錯了?的這麼談起來的話也有點太麻煩了。於是,還是放到以後再說吧。

*注8:複合,原文為「復縁(ふくえん)」,形容夫妻之間重修舊好,複合的意思;同「復元(ふくげん)」也就是複原、複歸的單詞隻差一個字。

『其實本來,是想要在昨天去島村家的時候直接邀約的,結果忘記了』

「啊——畢竟泡暈了呢」

安達被這一句噎住。明明是在陸地上,卻彷彿聽到了啪噗啪噗的噴出泡泡的聲音。

螃蟹的話倒不奇怪,人類的話就成問題了。

「我說安達——」

不自覺的便脫口而出,「啊,還是算了」遊離著視線將發言撤回。

『什麼?』

「冇什麼啦」

很少見的從我這裡的話語變得含糊不清。

『很在意啊』

「到時候會說啦,到時候。比起那個,去祭典的會麵地點要定在哪裡呢」

我覺得論起將話題糊弄帶過的技巧,自己至少會比安達強。

並非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僅僅是比安達多了些與人相處的經驗,不過是同人接觸時、選擇了最適合的對處方式。然而最適與最好、並非總是在一條線上的。

定下了會麵的時間與地點後,安達慌慌張張的掛斷了電話。

雖然還有很多時間,但她該不會現在起就已經著手準備了吧,這麼開玩笑般想著。不過因為是安達,也冇辦法否定她會為了準備的更周到而行動著的可能性。

「………………………………………………」

對這樣的安達,差一點就問起到底是何種程度的、是怎樣形式的喜歡了。

詢問後很容易預料得到安達的驚慌失措。不如說正是因為想要直接看到這些而感到可惜,才放棄了隔著電話去詢問的吧。這興趣會不會有點奇怪。

但是安達那即便陷入極度的糾結,也仍然會付諸行動的身姿。從一旁看著便有種暢快感。

一定是因為,那是與我一生無緣的感情爆發吧。

這與觀賞著煙花衝上雲霄有些相似。

安達櫻,她一直被淡紅色的煙花點綴著。

再次與島村通話。

祈願與島村相會。

同安達通話。

安達說想要相見,我便踏出。

思念著島村的事情。

僅是想著身子便縮作一團,壓抑著那似要滿溢而出的事物。

對安達。

對島村。

明明暑假已經所剩無幾,卻因這毫不衰減酷熱倍感不滿。這高溫連室內也不放過,如此一來連出門的念頭也提不起來,自然而然的托著腮老老實實的待在了房裡。因假日什麼都不做而感到焦慮是錯誤的,假日就應該無所事事的悠閒度過,荒度萬歲。

與這樣的我相反,妹妹在一樓的房間裡老老實實的做著作業,自身情緒是否安穩著大概取決於殘留的作業量吧。因為在學校裡是個扮著優等生的乖乖女,我覺得也不至於堆積成山就是了。

「哦—,發現島村小姐啦」

社妹走了進來。看到我之後,像是很高興般啪嗒啪嗒小跑了起來。今天與平時不同,腋下有抱著圓罩頭盔。看到了這個,想到說來這傢夥還有自稱是外星人的設定。

「想著找秀小姐加深友情,卻被說了在忙著作業」

「啊,你也被趕出來了呢」

我也是聽說要做作業後就來二樓的房間裡打發時間。通風性差的房間內隻有一台老式電風扇作為閉塞中的精神支柱。而這電風扇的風雖然伴著溫熱,但令空氣得以流動可謂些許的救贖了。

社妹將頭盔置於房間一側後,坐進了我的腿間。明明前方有桌子在,還是將身體強硬的扭了進來。悉悉簌簌躍動著的後發撫著我的臉龐。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份冷色調,來到身旁並填滿視線後有種清涼的錯覺。作為一道夏景說不定剛剛好。

「你冇有作業,的吧,畢竟冇在念學校呢」

「對的呀」

社妹雖然挺起胸脯說著,但是到底是怎樣的事情背景呢,普通這個年齡可是要去學校的。雖然感覺充滿謎團,但是即使搖晃這顆輕巧的腦袋,我想也一定不會有半份答案掉出來吧。萬一真的是外星人的話,嘛,也冇什麼區彆就是了。

「島村小姐冇有叫做作業的東西嗎?」

「當然是有啦」

嘛,來日方長呢。將這份心境總結道。

說起來安達的作業進展如何了呢。因為是原不良少女而無視掉嗎,還是說認真的埋頭苦做著呢,或是說把我以前說是冇有作業的玩笑當真了呢。從性格上可以推測大概會計劃性的完成吧,安達說到底也是很正經的,雖然在我的麵前大多是慌亂著的。

再度審視便感覺那些往事非常明顯。因為人際關係的經驗根本上的不足所以聲勢慌亂常常撲空,但是有著想要讓自己變得更好,想要被認為很好的這份強烈意願。看來還真是,相當的喜歡著我呢。

「………………………………………………」

感到有些害羞。大概是冇有會錯意。雖然先不提這是哪一種喜歡。

喜歡上對方後心中所想,大多是朝著想同那個人在一起的方向集中。

安達可謂是典型的這麼一回事兒吧。始終是想和我在一起的眼神與態度,臉色也是一同這般訴說著。一旦陷入不安便錯亂著的眼角就像是安達的標誌。

不過,就算是想待在一起這一點冇什麼問題。

在一起後會有什麼始動起來嗎。至少安達冇去這般相信著的話,就不會付諸行動了吧。安達對我有著怎樣的期望呢。不去回首他人,始終留在自己身旁,變得眼中像是隻容得下自己,而後就這般牽起雙手。

安達的話這種程度像是提的出口的樣子。不過那說實話,確實很麻煩。

不去和其他人牽扯上關係這雖然還算做得到,但僅僅隻能麵對安達的話有些辛苦。

而且,變成了這般性格的我幾乎就成了另一個人,安達會不會繼續這樣喜歡著這種人還是個問題。說到底安達她,到底喜歡我的什麼地方呢。

去詢問的話似乎像是會回答我,也似乎像是會逃也似的跑開。

「在煩惱著什麼的嗎?」

呆呆的飄遠了視線後,被社妹不經意的問了起來。垂目淺望,似水雙星。

那不帶半分濁物的雙眸,向我眺過。

「能看的出來?露在臉上了嗎?」

在這般悠閒裡也能瞧得出來般明顯嗎。

「呼呼呼,透視之力的說」

唰啦——的,將眼睛張到極限的社妹強調道。無論怎樣睜圓也隻看得到那清澈瞳孔而毫無說服力。是因太過絢麗反令萬物失色的緣故吧。

「不介意的話可以同我商量的說哦」

雙眼閃耀著說道,明明已經瞪大到了不尋常的程度,眼中卻冇有血絲遊走。眼白像是晴空萬裡的水麵般均衡,在那之上浮著藍色星星般的瞳仁。這怎樣看也不似人造之物令人有些惶恐。

不過,即使同這傢夥商量也冇什麼用吧。這般笑了起來,畢竟腦袋裡像是隻裝了點心的事情呢。

「意外的並非如此哦」

社妹晃著軟軟握著的拳頭帶著笑容主張道。

心中突然一緊。明明冇從口中說出的心聲卻被準確的反駁了。

「米飯我也超喜歡的!」

「……這樣啊」

“真好呢”般撫摸著腦袋。髮絲與指縫間傾出的淡藍粒子,柔緩飄舞。

果然不太靠譜。雖然這麼想著,姑且還是問了一下。

「你如此親切待人,是為什麼呢?」

不像是會有索求回報概唸的這份年幼之中,是如何做得到對人溫柔呢。

社妹極為輕巧的回答道。

「因為我對地球人是抱有好感的說」

「……哦」

之前老爺爺的時候也是,似乎又搞錯了問話的對象。

「其中特彆的喜歡秀小姐和島村小姐呢。波長挺合的」

「嗯」

被直截了當的說了這種事情,令我不由得便移開了視線。

雖然不太清楚波長的含義,但這份不加修飾的率直令我感到難為情。

不過。

往日的我可以淡然的說出這種話語。

隨著年齡的增長,不曾想過無法做到的事情會變得更多。

「島村小姐喜歡我嗎?」

「咦?嗯——嘛……不會討厭的啦」

怕是被妹妹問道,也會這般掩飾過去吧。

「關係融洽呢」

倚向著我,社妹無憂無慮的露齒而笑。

這般瞧著,不由鬆下了肩膀與臉頰。這份像是貫穿一切的純真,是誰也無法擁有的。不如說,就這樣下去是無法正常生存的,所以我較起往昔性格與價值觀纔會有所變質。對著打算就這般繼續生活下去著的社妹,懷抱著似擔憂般,又像是羨慕般,抑或是懷念一樣……交錯著的各種各樣感情。

這份無邪有時像是利爪般,將我的胸中撓亂。

雖然本人冇有絲毫的自覺。

「呣捏~」

扯著臉頰的話,便能不斷的拉伸。對這份美妙觸感似是要著迷一般。

接著過了一會兒,社妹就被完成了今天那份作業的妹妹帶走了。

『哦——,秀小姐』

『作業做完了嗎?』

『呣—……』

打量著房內的妹妹帶著些許嚴厲的目光。接著。

『就選小社了』

『咦?』

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是在將我和社妹作了比較之後,帶著社妹離開了。

現今應是在培養友情中了吧,主要指投食方麵。關係真是好呢。而且社妹在我家裡的蹭飯狀況也真是不得了,在廚房看不到身影的日子反倒不常見。

「總覺得有種這麼下去,會一直蹭在這裡的預感呢」

而對此誰也冇有抱有過多的疑問這又是為何呢。

是被集體催眠了嗎……嘛,算了。這個樣子也不討厭。

藍調色係我蠻喜歡的呢。

妹妹的作業完成了的話也就冇理由留在這裡,而準備起身下樓時手機響了起來。「在呢在呢」接聽之前便應著。以為像往常一樣是安達,卻發現打來的是樽見。挺稀奇,倒也說不上。電話來往的頻率也挺高的。

向著有些嘈雜的電風扇葉前屈著,接通了電話。

「喂喂,小樽」

『好啊』

「嗯」

與我因房間酷熱而渾濁的聲音相對,樽見則精神飽滿。說不定是個健康優良的不良少女。

『哎呀,好久不見呢』

「嗯?」

『最近,打小島的電話總是通不上呢』

「咦,這樣嗎?」

『嗯……總是在通話中』

像是鬨著彆扭,繞著彎子責備著我般的聲調。

想著是這樣嗎迴應著,察覺到了。

『啊啊那個,也冇有打特彆多次電話啦,大概,碰巧—、的吧——』

「的吧——」

這般應和,想著不如說是我和安達說太多了纔會這樣的吧。

欸—,因為對自身的事情居然冇什麼自覺,而稍稍受到了打擊。

有些驚訝。

在人際交往中傾向一方而疏忽他人的事情,以為自己不會去做呢。

這樣啊,最近的我,有些傾向安達嗎。

「這樣啊」

真是新鮮的感覺。像是鼻塞一瞬間通暢,身臨這般解放感中。

像是一種在推倒的牆壁對麵,看到了新天地般……積極的事物。

『怎麼了呢?』

「嗯—,嗯——」

怎麼說明好呢。悉數道來的話理性告訴我會變成很麻煩的事情。

友情的保管還真是一件難事。

握得太緊就會被雙手染上汙垢而失去美麗,放置不問的話則會堆積塵埃而被忘卻、若為了將其粉飾納入展櫃便會脫水乾裂。凡事重要的是適度,雖然這麼說但是這個尺度卻很難拿捏。說實話對我這種怕麻煩的人來說是難以駕馭的。

『然後呢。嗯,還是算了吧』

「怎麼了?」

『其實呢,啊,你應該知道的來著。這週末有個祭典的、的呢』

「對哦……」

『最近,不如說從你回來為止都冇見麵了呢。算上這個的話,的話?』

這回事兒啊。似乎是征詢是否一同去逛祭典,在說之前我便已察覺。但是這次和上次剛好順序相反,與安達那邊已經有了先約。不過樽見與安達性格不同,若是邀著同去的話,樽見即使有他人同行也能接受的吧。

這樣的話,三個人一起去享受祭典?

啊不過呢——,這番糾葛著無法釋懷。

安達,一定是會鬧彆扭的吧。

會變成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吧。

這麼思考著。

「抱歉」

將手指冇入柔軟濕潤的地麵,唰的勾出直線。

腦中浮現了,這般畫麵。

「因為有其他同去的人了」

誕生出的這溝壑對麵,傳來樽見那飽含動搖的呼吸。

稍顯,遙遠。

『這、這樣呀』

「嗯」

雖然在說出之前就將其回絕,不過似乎猜對了。

將電風扇停下。

『是,是那個。妹妹嗎』

「不,是學校裡的同學」

這隻是將其中一麵,而且是將關係相對淡薄的一麵表述出來。除此之外還有很多中形容,朋友、翹課夥伴、怪人同誌、有趣的對象,其他種種。

將與安達相遇的,這一年來所發生的事情以各式各樣的方式描述,修飾。

不管哪一種,都還無法令我產生厭倦。

『哦,哦—,哦——』

樽見作著鳥鳴一般的迴應,似乎在這之後還要說些什麼的樣子。

「所以……嗯,冇辦法」

在被說出想要一起去之前,將溝壑加深。

冇有完全瞭解這會有怎樣的意義,又將產生些什麼影響般,豪放的。

『這樣啊……』

就是這樣。

雖然捲起了渾濁的氣氛,卻冇閃過後悔。

早早的通完電話,大大的撥出一口氣。呼氣如此沉重,肩膀像是陷入般沉下。

如同在緊張的人際關係間摩擦,令關節的骨骼似要痛苦的揚起嘎吱聲。

即便如此,將空氣全部吐出垂下頭後,身體便感到一陣輕快。人們果然是因平日裡就將事物逐漸壓迫縮緊,日後纔會落得個無法自覺到這份繁重的重病吧。

放下手機從房間裡走出。走下樓梯時被廚房的聲音所吸引,將臉朝那裡喵去。剛好看到了母親。

對著碎碎切著洋蔥的母親,喚了一聲。

「媽媽,一會兒能幫我準備一下浴衣嗎?」

「誒?」

「週末去祭典的時候,想穿一下」

雖然明明是不經意的說著,胸間卻像是勾住了什麼的樣子。

像是希望對著想要的東西直率說著想要,卻對從自己口中說出這些感到抵抗。

為這十多歲時產生的,久違感覺而糾結著。

「行倒是行,之前去都冇穿這次怎麼啦」

「嗯,不知不覺」

邊切著洋蔥,母親「嗯—?」驚訝般眯細了眼。

為什麼這眼神總是能挑到不想被關注的地方盯著呢。

為人父母,說不定麵對孩子就是這樣。

因為時刻注視著,所以即便些許變化也能夠立刻察覺。

「之前去的時候,周圍大家都穿著浴衣來著」

「你還真是不懂氣氛啊,哈哈哈—」

僅因場上氣氛便可以行動的母親,明明冇去現場就有了這般反應。

「話說回來啊你,又要去祭典嗎?」

「嘛,因為被邀約了」

「嗬~~」

因為拒絕了一方的邀請嗎,莫名的心懷愧疚。「那就拜托啦」這般草草逃離。

明明也不用從母親這裡逃跑,明明不曾做過什麼虧心事,卻為抵達從廚房看不到的地方而加快腳步。像是著急去做些什麼般,忙碌著雙腳。

對母親所言並無虛假,述說著的是令自己行動的原因之一。

而隱瞞著的另一番理由我認為十分單純。

安達會感到高興嗎,這樣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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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日野歸還者」

「唔哦哦哦—,日野哦哦哦」

「是啊是啊知道你愛著我啦快放手」

換衣服中彆粘著我啊。衣服也脫不下來,倒是其他的東西要脫下來了。

冇料到剛回到家,就被在我的房間裡埋伏了。

「可以稱呼我忠犬永藤哦」

「彆捏我屁股,忠犬」

「和傭人說了一下就讓我進來了呢」

大家,都能記得住彆人的麵孔的呢。永藤就這樣用臉磨蹭著臀部。

這個、笨蛋。

「這麼健忘的就隻有你啦」

「哦哦哦唔」

「吵死啦」

“總而言之讓我換衣服啦”這般將永藤踢到一邊。永藤意外的老實倒在了榻榻米上,大概已經抱膩了吧。咯噔、咯噔的向著牆壁挪動,接著又咕咚咕咚的回到了這邊。不打算去問剛剛是勾到了哪裡,誰管你啊。

真是的。明明想著由我去你家裡的。

「夏威夷玩的開心嗎?」

「嘛老樣子了」

除了在海灘上遊出的一條小鯊魚被當地人給製伏,拎著尾巴『My

dinner!』這般意氣風發的嚷著以外基本上很和平。基本是往返於旅館的私人沙灘與泳池之間也冇怎麼去觀光。大家都隻是去避暑而已。

走廊裡偶爾有匆匆的腳步聲經過。麵向外側的拉窗上,也時時映過像是兄長的人影。出發的時候就挺忙碌了,回來後的整理也因是大家庭而難以停歇。因為兄長一家都在這裡所以連小孩子的聲音也混雜其中。要是被丟給我照顧的話太麻煩了,所以正想逃往永藤家呢,這傢夥卻連這邊的情況一點也不會去考慮。

「你就這麼想見到我嗎?」

「那當然啦—」

「嗬——」

我也差不多該吸取教訓了,對永藤來說這種玩笑是行不通的。

所以說的一方反倒感到害羞,沉默了起來。

麵對外側的紙窗,在那對岸迴響著的蟬鳴聲中穿上了襯衫。

因這無法在夏威夷聽到的蟬鳴聲,而有了回到這裡的實感。

伴隨著身處不同天空之下這,心中飄起般的情感。

所謂不可思議的旅行,是比起旅途之中而是在返程之後才更顯清晰、看上去更為多彩。因為拉開距離而得以縱觀全景了吧。

終於在永藤的妨礙下換完衣服。不過,永藤卻很不滿。

「不是和服啊」

「那麼麻煩的東西夏天裡誰會穿啊」

直到轉涼之前都收著了。反正即便季節更替,你我也都會在這裡。

「啊,對了」

嘿咻起身的永藤舉起手來。

「怎麼了啦」

「我想要到日野家就業呢」

「……哈?」

平時的發言,大多都能理解其意圖的我,卻也摸不著頭腦了。

就業? 到我家裡?

「說的是什麼意思呢、這個」

「誒? 所以說是就業啦」

明明就是聽不懂才提問的,永藤卻隻挑著聽不懂的話來說。

也不像是要在我家經營的地方就職的樣子,對永藤的性格來說也絕對不適合。其他的就業的話……與鄉四郎兄長結婚? 不不不,不可能,怎麼會。

有些急躁了起來,你倒是彆發呆稍微說明一下啊永藤。

因為感到了強烈的視線嗎,這麼個永藤姑且也補充說明瞭一下。

「當上傭人的話就能和日野每天都在一起了不是嗎」

「啊啊,這回事兒啊……不對不對不對」

這麼一回事也不太對,這麼橫擺著手拒絕道。

「為喵啊?」

「那個你啊……也不像能派上用場的樣子」

而且我的家人雖然對待客人很寬仁,對待手下工作的人員卻很嚴厲。並且要是家人、兄長等人對著永藤指手喚腳的話怎麼說呢……有些,看不下去。

永藤是要這般自由任性纔算是永藤。

「冇有這種事哦,是每家必備的永藤小姐哦」

這般沙啦沙啦隻顧晃動著的永藤,就隻有胸部不停的搖著一點也不有趣。

「我說你啊—」

「因為啊,不和日野在一起就感覺好無聊,還很寂寞,還感覺到時間都在白白的浪費著」

永藤將豎著的手指依次彎下。明明隻說了三項卻不知為何全部手指都被折了起來,然後像是證據一樣亮給我看。

「你看,好事一件都冇有吧」

「………………………………………」

彎下的手指,被透過紙窗的光線映過。接著舒張的手指其影子,如時鐘秒針般於地麵伸展。這份指針就這樣指示著不變的時間、獨立於夏日景色之外。

夏威夷的時間感覺是悠悠前進著的。每每清涼的風吹過,便覺得自己與世界都在向前進著。相對著的日本夏天,就如同將時間囚禁於日照的牢籠中一般,頹廢的感覺。然而委身與這份頹廢中所帶來的一種獨特的倦怠感,有時令人感覺舒適。

「於是、哦哦哦哦唔——、日野—」

永藤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將我抱緊。一邊將下巴於我頭頂磨蹭一邊收緊懷抱。像是疼愛著狗狗一般。

這傢夥、啊。

被緊抱著後,說不出來那些冇神經的話語。

「軟軟暖暖的感覺,這就是夏威夷的陽光嗎」

「就是這麼一回事」

感受著永藤抱緊著我腦袋的手腕那份光潔白淨,裝作敷衍的回答道。

在那夏威夷所冇有的,永藤的懷抱中。

就當做是,這麼一回事了。

『今天的安達同學』

「這次祭典也要出店哦,拜托咯」

「非常抱歉那天我有事情」

對著打工處店長的要求直截了當的拒絕了。

「非常重要的事情」

強調道。隻有這事不能退讓,迫不得已的話辭掉工作也沒關係。

「嗯——唔」

在店長裝出一副困擾著的表情後,店裡的旗袍女孩走了出來。

啊,說起來有這麼個後輩呢,這不是有嗎。

「交給你了」

深深低下頭成功的推脫掉。我可不打算再去品味一次那切齒的悔恨。

將那曾阻擋我生存價值的障礙除去。

好嘞

第三話『情愛錯綜』(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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