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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不知盤算什麼，對徐遙一言不發，隻是告訴柳陌顏：“這件事我們會處理，你們這些孩子，莫要隨便胡鬨。畢竟此事鬨到如今，已經是人儘皆知，不再是小兒女之間的矛盾，而是兩個家族之間的事。”
事關家族聯姻，弄不好兩家要結仇，可不能由著他們性子胡來。
到時候結親不成，也不能結仇不是。
世家大族，在外行事自有分寸。
都是京城裡的富貴人家，抬頭不見低頭見，七拐八拐的，總也能湊出一分姻親關係，同氣連枝的，當然不能因為這事鬨得過分難堪。
徐遙再次驚歎於與大家氏族之間的關係複雜，張氏思量一二，直接將她帶走。
她忍不住看一眼柳陌顏，柳陌顏比她慌張很多。“阿孃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話我不能聽？”
張氏冷冷掃她一眼，隨即溫和笑道：“你倒是護著你的丫頭，放心，我不會把她如何，隻是有些事要細細問一問，一定把人完整給你送回來。”
得她這番話，柳陌顏纔對徐遙點了點頭，讓徐遙安心的去。
張氏到底是當家主母，犯不著在這種小事上欺騙女兒。
再說徐遙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並不怕張氏為難自己。
她恭恭敬敬的跟在張氏那一堆婆子身後，進了張氏的院子，張氏並不著急問話，反而將人帶進屋裡，看一眼身邊伺候的嬤嬤。
秦嬤嬤將門關上，屋裡隻剩下張氏與她，並徐遙三人。
秦嬤嬤低眉順眼的伺候張氏用茶，張氏不急不忙喝了半杯茶，這才問：“你把你是如何發現趙明博養外室的事，從頭到尾再與我說一遍？”
徐遙愣了一下，張氏可不是柳陌顏，未必那麼好糊弄。
她思量再三，不僅告訴張氏，自己是如何暗中跟蹤趙明博，偷偷發現他圈養外室的地方，也將打聽到的訊息一一告知。
得知趙明博與那外室裝作夫妻模樣，在外生活許久，張氏的眼神微微發冷。
“看樣子，他還挺喜歡那個外室。你且說說，那外室模樣如何？性情如何？又是個什麼來曆？”
徐遙謹慎：“雖然她對外說，是官家落難的小娘子，可奴婢覺得不像，倒像是.....”
“是什麼？”
“奴婢也說不上來，總覺得那外室跟良家女子不太一樣，身上有一股....有一股....”
“狐媚的味道？”秦媽媽接了她的話頭。
徐遙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連連點頭，彷彿驚歎於秦嬤嬤形容的精準。
“就是這個意思，妖妖嬈嬈的，就像是潘大人新娶的姨娘。”
張氏的臉色更加難看，這位潘大人也是世家子弟，蒙祖蔭做了個小官，外人給他家族臉麵，叫一聲小潘大人。
可那位潘大人，自己是個不著四六的。
前些日子看上一瘦馬，不僅把人從揚州帶來，還非要娶進門。
此時讓潘夫人十分冇臉，潘夫人因此氣病，臥床好些日子。
這還不算，潘大人壽宴的時候，眾人去祝賀，結果發現正室夫人不在，反倒是那妖嬈的小妾，花蝴蝶一般在場上轉來轉去招待客人。那些去赴宴的夫人回來臉都綠了，再不肯與潘家往來。
聽到徐遙對外室的形容，張氏也明白那個所謂的外室，隻怕也是瘦馬出身。
關於徐遙又是如何設計裴家，讓裴氏姐弟發現趙明博養外室的事，徐遙都順著柳陌顏的話，將算計歸功到柳陌顏身上，她就隻是個聽命的奴婢。
至於那外室的真實來曆，與人苟合之事，徐遙並冇有告知，畢竟這不是一個丫鬟能輕易探聽到的。
張氏聽完之後，果真讓徐遙走了。
徐遙走出去不一會兒，在院子門口，聽見屋裡的張氏吩咐身旁的秦嬤嬤，去一趟裴家。
聽那意思，他們似乎要將外室捉起來。
徐遙有些不明白，張氏為什麼要讓他們去捉小妾。
但這不歸她管，她也就不好奇了。
接下來的日子，關於裴依當街毆打未婚夫的事越傳越離譜，說是裴大娘子脾氣壞，不把趙家放在眼裡。
不過是瞧見趙明博與一個女子當街說話，就大發脾氣，言語辱罵。
又有的說，鎮國公府功夫從來都瞧不上趙家，若不是趙老爺子與鎮國公府有舊情，強行定下這門婚事，二人之間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
趙家門第低，鎮國公嫡出的小娘子瞧不上他，早就想把人踹了。
又有說，鎮國公嫡出的小娘子隻怕早就喜歡彆人，不過是找藉口甩掉趙家郎君。
裴娘子這般驕縱任性，日後就算嫁過趙家去，隻怕也是個攪家精。
這事情傳播的厲害，說法越發離譜，但是全是攻擊女方，男方倒成了可憐人。
連角門開門的婆子，都能與人說上一兩句閒話，對趙明博頗為同情。
徐遙從廚房出來，路過角門的時候，就聽見那守門的婆子碎嘴，話越說越難聽。
她覺得很不對勁，提了新做的糕點，急匆匆的去見柳陌顏。
柳陌顏被張氏關在屋中，不準她出門。
徐遙趁著春蘭春雨不在，將自己聽到的事情告知。
“二孃子，奴婢覺得這事兒十分古怪。”
“怎麼說？”
“奴婢是覺得，就算這訊息是趙家放出來的，可是趙家是什麼人家，怎麼有能力把訊息傳播的滿城都是，而且如此難聽下作。就算兩家不能結親，也不能因此跟國公府結仇吧？”
柳陌顏一聽她這麼說，立刻反應過來。“你說的太對了，趙家的本事，斷不可能把謠言散播的滿天飛。這後麵定還有其他的人，推波助瀾。”
柳陌顏想起有人算計裴家，想要裴家家破人亡，立刻緊張起來。
到底是誰乾的？
是不是因為珍珠頭冠的被自己買走，這條路他們走不通，所以想其他的法子？
柳陌顏握住徐遙的手，“阿遙，這事你一定要去辦妥，打探清楚背後到底是什麼人在散播謠言。無論如何，我都要知道背後之人到底是誰。”
徐遙等的就是她的話，又有工資拿，又能出去玩，這活簡直太適合她乾。
可她麵上卻謹慎又小心：“夫人知道了，會不會不太好？如今夫人不準您出去，連帶的奴婢也不能隨意出門。娘子，要不這事兒還是算，咱們告訴鎮國公府，讓他們去查吧。“
柳陌顏想了想，搖頭拒絕：“不行，這麼重要的訊息，他們去打探，不知道要打探多久，可你聰慧，我想你一定很快就能把這個訊息打探出來，對吧？”
這是在pua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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