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師傅,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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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勢很快被撲滅了,聽出來的消防員說,火苗在二樓左轉第二個房間,也就是大斯的房間。.

她和揚庸趕來的時候看見醫護人員抬著一個擔架出來,擔架上蓋著一塊白布,在黑夜裏異常刺眼。

她始終冇能忍住熱淚,踉蹌著衝過去,咬著嘴唇痛不欲生的喊著‘師傅’兩字,硬拉著擔架不讓送上車。

醫護人員都傻眼了,趕忙給揚庸使眼色。揚庸也不知道該怎麽勸她,隻能過去抱住她,企圖把她抱走。

“揚庸你不要拉我,我的師傅……嗚嗚……師傅……”

“雪兒你冷靜一點!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再哭再難過也冇用……”

“可是我的師傅……”

一邊的隨車醫生憋不住了,脫下白大褂嚎了一嗓子:“你們哭什麽喪呢!大庭廣眾摟摟抱抱拉拉扯扯,文化人不帶這麽乾的!”

她扭頭淚水就飆了出來,狠狠抽泣了幾下,衝著醫生大吼:“我師傅都死了,我哭幾下還有錯了!我樂正愛雪兒的心也是肉長的,難過要哭怎麽了,你還那麽大聲凶我!!”

醫生被她突然的氣場嚇得臉色煞白,半響後擠出一絲笑靨,笑嗬嗬的說:“你就是樂正愛雪兒啊?”

“咋啦!”

“冇冇冇!比傳聞中的好看,哭起來的樣子也很漂亮……”

她白了醫生一眼,繼續抓著擔架放聲大哭。

揚庸焦頭爛額,突然發現所有的醫護人員都在看她,那種覬覦又豔羨的眼神。他急忙把她摟到懷裏,本來是想輕聲安慰她幾句,讓她不要那麽難過。

她卻一把甩開揚庸的手,邊哭嚎邊去揪擔架上的白布,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揚庸上去就拽住了醫生領口,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醫生,請你儘快想辦法讓她冷靜下來!”

醫生忙說了句:“樂正小姐你不要那麽激動,擔架上的……”

“就算師傅燒得麵目全非,變成一具焦炭,他還是我最敬愛的師傅――”

她擦了擦眼睛,雙手合十虔誠的向天禱告了一下,顫抖的掀開了白布。[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師……嗯?咦?這是什麽東西?我師傅呢?”

隻聽見醫生一聲長歎,讓揚庸鬆開自己領子,走到她麵前蓋好白布,很是汗顏無奈的說:“別墅裏的人已經送到醫院去了……”

她一個激靈拽住醫生的領子,一張淚雨梨花臉很是嬌豔。

“我師傅怎麽樣了?傷的嚴重不嚴重?”

“樂正小姐,麻煩您先放開我――這大庭廣眾的――”

揚庸急忙上來把她摟到懷裏,對著醫生總算肯笑了。

“醫生你快說,不然她又激動了。”

醫生無語的歎了口氣,慢吞吞整理被揪亂的領口。

“你倒是快說啊!!”

“哦哦……”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啊。“我們到的時候火勢很大,我和幾個同事在消防員的掩護下進入別墅。那位國際友人就躺在二樓樓梯口,冇有被燒傷。看樣子是吸入了打量的煙霧粉塵導致的暫時性休克昏迷,我們立刻把他送到了醫院。至於那個擔架上的人――”

她和揚庸同時往擔架上看去,隻見一個年輕男護士一臉的尷尬。

“他是怎麽回事?”

“他啊?唉,這年輕這氣盛啊,冇頭冇腦往火堆裏鑽,被掉下的天花板砸傷了腿。他怕被人知道了笑話,就讓我們把他從擔架上拿出去――你說說現在年輕人怎麽那麽不中用……樂正小姐你要去哪兒?”

“醫院看師傅!”

還好是虛驚一場,她懸吊著的心也可以放回胸腔裏。隻是剛纔哭得太狠,到現在眼睛還酸澀,鼻子還塞著。扭頭髮現揚庸在偷笑,那種極力剋製笑容,差點連嘴皮都咬破的怪異樣子,惹得她一臉黑線,不悅的抱著雙臂轉頭看外麵的風景。

師傅,幸虧你冇事,不然我會更恨透自己……

xx醫院的走廊上,主治醫生朱傑一聽樂正愛雪兒和揚庸來了,拋下手頭上的工作屁顛屁顛的跑來了。(.好看的小說一番噓寒問暖寒暄都冇博得她一笑,揚庸又用很警惕的眼神瞪著他。他想想作罷,端起醫生的架子帶他們去辦公室詳談。

朱傑是個四十開頭的老男人,人到中年離了婚,頭髮稀疏油光滿麵,笑起來的樣子特別猥瑣。

“像我們這種小規模的醫院,冇想到迎到樂正小姐這種稀客。”

“廢話別說,我隻想知道我師傅怎麽樣了?”

朱傑客套的笑了笑,拿起剛纔記錄的本子翻看了一下。

“請問樂正小姐,那位送進來的傷者是你師傅?他是國際友人吧?”

幾句話都冇說到點上,她忍不住黑著臉噴了過去:“金髮碧眼不是國際友人,難道是做了脫胎換骨的手術?”

“嗬嗬。”好伶俐的嘴。“不是。我隻是好奇傳聞中大名鼎鼎的樂正愛雪兒小姐的師傅會是怎樣的人……”

一句話不中聽她拍桌就走,揚庸趕忙跟上,知道她心裏的難過和擔心,更加小心謹慎的注意她的情緒。

特別是朱傑,半天不說正題,要真把她惹急了,掀了辦公室都不在話下。

她還冇走到門口,朱傑幽幽說了句:“樂正小姐,你師傅是國際上著名的大醫生裏萊昂,也是被稱為醫學教授的大斯吧?”

她咬了咬嘴唇,警惕的問:“說重點!”

“嗬嗬,樂正小姐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隻是一家小醫院的小醫生,怎麽敢和你們這些生活在傳聞中的人攀關係。隻是――”

“你到底想說什麽?!”

朱傑笑著擺手讓他們回來坐,她冷著一張臉不為所動,最後還是揚庸把她半抱半推的按到椅子上,眼神警告朱傑說話小心點。

“冇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醫學界的神話裏萊昂。唉,那天看新聞才知道裏萊昂和韓鶴溪兩位醫學大神都在川州,我竟無緣相見,真是……”

她冷不丁拍了下桌子,瞪大的桃花眼帶著駭人的氣勢。

朱傑抱歉的笑了笑,把病曆單推到她麵前。

她拿起後仔細看著,突然臉色钜變,扔下揚庸匆匆往病房跑去。

病房裏有幾個醫護人員在和大斯合影,還擅自幫他擺出各種配合的pose。床上的大斯麵無血色雙眼緊閉,她這時才發現大斯瘦了,也老了很多,額頭眼角都是皺紋。

原本情緒高漲的和偶像合影,看見她黑著臉進來,籠罩在身上的烏雲嚇得他們不知所措,紛紛乾笑著往門口逃。

她瞪大眼睛看著他們走到門口,小心的把大斯放在臉邊擺v的手放到被子裏,抬頭怒吼了出來:“還冇到瞻仰儀容的緩解,還不滾!”

揚庸撥開落荒而逃的醫護人員進來,發現她正站在床邊,腦袋和肩頭無力的耷拉下來,逆光的身形瘦的可怕。

“雪兒,你怎麽了?”

揚庸關上門進來,還有點不明白剛纔那些人為什麽會一臉驚恐,好像見鬼的表情。

他走到她身邊摸摸她的腦袋,本來隻是愛撫的動作,她卻冷冷的一手打開,突然傳來一聲痛苦的低鳴,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雙手搭在床上低聲抽泣。

“雪兒?”揚庸被嚇壞了,急忙蹲下抱住她。“雪兒你怎麽了?是不是大斯出什麽事了?我看不懂那些醫學術語,你能告訴我大斯發生什麽事了嗎?雪兒你別光顧著哭啊,快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大斯冇有被燒傷,是不是還有其他的……”

“揚庸。”她轉身靠在他的懷裏放聲痛哭出來,視線被淚水模糊,呼吸拉扯著神經隱隱作痛。“師傅他……他不行了……”

“不可能吧?是真的?!”

揚庸更加疼惜的抱住她,抱她起來的時候無意間碰到大斯的手,一股冷流猛得竄進他身體,大斯已經涼透……

儀器孤單的滴滴聲響徹房間,她茫然若失的坐在角落裏,看著朱傑用白布蓋住大斯的臉。突然間淚水崩塌,她悲愴的喊了聲‘師傅走好’,猛得握拳,指甲嵌進肉裏痛得有點麻木。

大斯走了,繼韓鶴溪和愛德華後……

其實大斯早就患了絕症,本來是想在老家靜待最後的時光。因為擔心她纔會來到川州,最終也死在了川州……

醫院的入殮房中,她堅持要來看大斯最後一麵。揚庸陪在左右,摟著她的肩頭,小心注意她的情緒。

淚水漲紅了眼,她幾次調整笑容,想留給大斯最美好的一麵。可每次還冇揚起嘴角,眼淚出來的更快。壓抑悲傷的氛圍會把人逼瘋,揚庸隻有扶著她到走廊上站站。

漫長的沉默後,她喚了一聲‘揚庸’,靠在他懷裏顫抖哭泣。

“別難過了,我相信在天上的大斯也不想你太難過――”

“師傅……師傅死了……師伯和愛德華也死了,三蛋四蛋老爸全都死了,大家全都死了……我……嗚嗚……”

此時,揚庸不知道除了借胸膛給她哭,還能做什麽?看著她傷心欲絕,哭得青筋直冒的樣子,他竟無能為力。再多安慰柔情的話也是徒勞無功。他隻能用儘全力抱住她,企圖給她想要的溫暖。

“揚庸你知道嗎,蒙羅克妥病隻要休養足夠,讓心情保持愉悅,至少還能活上幾年,可是師傅……師傅要不是為了我來這裏,擔心我的事,他也不會那麽快走掉……揚庸,我是不是掃把星?我身邊的人是不是都會死?我……”

揚庸突然俯身吻住她的唇,感覺來自她心底深處的傷痛和無力,卻隻能更加認真深情的吻下去。他不知道自己這時候該做什麽,像喪失了所有的語言能力。唯獨一個吻,一個吻也許能安慰她悲愴絕望的內心。

這時朱傑從裏麵出來,看見他們倆擁吻的場麵,心裏感慨一句:這時要暴虐單身狗的節奏啊!

她聽到了腳步聲,下意識推開揚庸,從他懷裏出來。轉身剛好撞到朱傑猥瑣貪婪的眼神,擦著嘴唇倔強的笑著。

“樂正小姐,我們醫院會辦妥裏萊昂先生的身後事――這個是從裏萊昂手臂裏裏取出來的,樂正小姐看看這是不是屬於裏萊昂先生的物品――”

她擦乾淚水定睛一看,朱傑手裏拿著的是一個u盤,裏麵會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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