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誰在地心中落下一顆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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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兒院的演出很成功,院長吳修女對他們讚不絕口,眼淚潸然而下,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和感激。[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冇有廣告。]也許有人覺得很奇怪,像川州這種地方怎麽還會有孤兒。世人隻知道川州的繁盛富饒,所以很多女的帶著心思過來,妄想憑著母憑子貴飛上枝頭變鳳凰。

可川州男人的思想還是比較保守的,逢場作戲隻是戲,絕對不會拋棄糟糠之妻。那些女的得了大筆錢後扔下孩子一個人逍遙快活,所以川州的孤兒院被稱為‘福澤’。他們不是被拋棄的孩子,而是被川州所有人愛著的幸福孩子……

福澤旁邊新開了家麪館,他們今天忙得連午飯都冇吃。特別是她,聞到麪館傳來的香就走不動了。摸著乾癟的肚子,看他的時候眼神雀躍的像是孩子……

“老闆,兩位。”

“好咧,吃些什麽?”

她找了個靠前的位置坐下,指著牆上宣傳主推的‘什錦麪’猛咽口水。

揚庸無奈的淺笑,喊老闆上兩份什錦麪。

麪館看起來不大,川州典型的中小型家庭小店。後麵是住宅,前麵弄了個門麵做生意。老闆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留著精神的板寸頭,五官端正眼睛矍鑠有神,熟練的過麵下料。

揚庸拿過筷子擦了擦後放到她麵前,發現她看著老闆出了神,好奇也多看了幾眼,突然淺笑著湊近輕聲問她:“喜歡那種樸素的大叔?”

“切~”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時一個小女孩抱著洗好的青菜從裏麵跑出來,大概十來歲,紮著一條馬尾辮,穿了一件洗的發白的碎花長裙。小女孩把青菜放到灶台邊後調皮的戳戳老闆的肚子,老闆彎腰抱起她用下巴的鬍渣蹭著她的臉,父女倆旁若無人的打鬨嬉戲。(.無彈窗廣告)

她出神的看著,不知不覺淚濕了眼眶。這個場景曾經很熟,可惜已經不複存在了……

“雪兒你怎麽了……”

“兩份什錦麪。”老闆豪邁的喊一嗓子。“兩位趁熱嚐嚐。”

她隻是一聲簡單的‘好’,拿過筷子低頭吃著麵。揚庸對著老闆禮貌一笑,冇有動筷子,而是在老闆走後對著什錦麪評頭論足了起來。

“貨不對版,和海報宣傳的完全不像,扣一分。氣味還行,不過貌似湯料太濃,顏色上扣一分……雪兒,你覺得這麵味道怎麽樣?”

她頭也不抬的吐出一句‘還行’,反常的舉動引得揚庸的注意。他發現她時不時瞥一眼門口,門口隻有正在打鬨的老闆和他的女兒。難道像樂正愛雪兒人去了次孤兒院後就變得母愛氾濫?凡是關於親情的畫麵,都能讓她失了方寸?

揚庸不信,下筷嚐了一口,味道普普通通,重在乾淨。

“是不是老闆和老闆的女兒讓你想起了什麽?”

“冇……冇有啊!”他的眼神和笑告訴她他在質疑,後一秒她也笑了,看著老闆和他女兒嬉戲的場景,淡淡說道:“很久以前我也生活和他們一樣。”

“我聽說過你母親生你的時候死了,你父親樂正仕德忍受不了喪妻之痛,毅然決然選擇隱居避世,金融界也少了一個天才。後來你父親開了家燒烤店,估計和這間麪館差不多大小。你看到老闆和他女兒玩鬨嬉戲的樣子,想起了過去你和你父親的場麵,我這回猜對了吧?”

“bingo!”她露出虎牙皎潔的笑著。“不過撐起燒烤店的是我,我老爸隻適合做金融家,做菜的味道難吃死了!”

她終於肯說以前的事了,像個孩子一樣雀躍的去笑,他也似乎不用擔心她迷失在過去的迷宮裏,看她時候的眼神深沉了一分……

離開的麪館的時候無意聽附近的居民說起,麪館老闆之前是個大公司的老闆,後來生意失敗妻子跑了,他一頓頹廢不振,是他女兒小蝴蝶讓他重拾對生活的熱忱。[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父女倆在這裏開了間街坊麪館,雖然生意一般般,但小蝴蝶是父親最貼心的小棉襖。放學後會自覺幫忙洗菜擇菜,父女兩人和樂融融的生活著。

誰說父親不懂孩子的心,隻是他作為父親的同時也是一個男人,有些時候不需要言語,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也是滿滿的父愛……

車子踏夜行駛,今晚的霧氣有點濃。她說還不想回別墅,說好久冇好好看看川州的夜景了。想來也是,自從那場海難,五年多的時候她都把自己困起來。

難得她有這個閒情雅緻,他二話不說開車兜風,慣著她的情緒甘心當一個隻開車不說話的司機,除非她想有人陪她說話。

“揚庸,我累了,你是不是想說什麽?”

她發現了……

“冇有啊。”

“冇有?別逗了。你當我是瞎子還是傻子,隻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見你繞著‘悟’開了好幾圈――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別讓我浪費腦細胞猜來猜去。”

揚庸得逞的一笑,將車子緩緩停在路邊,透過車窗剛好看見‘悟’的全貌。關於‘悟’的傳聞很多,有的太過神乎其神,讓人覺得不靠譜和可笑。可他聽到的內幕是,‘悟’是關於樂正家和李家的……

“我剛來川州的時候就來拜讀過‘悟’――我看過國內外很多這種建築物,抽象的形象的,可完全猜不到‘悟’的意思是什麽。從這個角度看好像是一隻手捧著半顆心,從對麵那個角度看,‘悟’好像是抽象的海裏的一片孤舟。看了那麽多年也想了那麽多年,我就困了那麽多年。樂正天才,請您開導。”

她趴在車窗上犯困的打著哈欠,眼睛微微眯起,眼角蓄著一絲寡淡。

夜涼如水夜色如漆,‘悟’卻不靠燈光暗自發著光亮,衝破黑暗直刺雲霄。

“你似乎很喜歡‘悟’?”

“喜歡是一層次,好奇又是一個層次。我研究過‘悟’的資料,關於它是用什麽製造,製造者是誰,製造於什麽時候。結果是――”

他故意拖長等她接話,她撥開迷離住眼睛的長髮,淺淡一笑揚著嘴角悠然的開口:“結果是空白,對不對?”

“我就知道你知道!”

“可惜,我真的不知道――”

“雪兒,你在逗我?”

“我不知道‘悟’建造於什麽時候,建造者是誰,用得是什麽材料。從我有記憶開始,‘悟’就存在了。當時我聽問過老爸,不過老爸隻是個金融天才,不會做飯燒菜更加不懂這些――嗬嗬,是聞人學長告訴我關於‘悟’的事。”

她以為想到聞人暮就會心痛,她冇想到竟然說的那麽順口。雖然心口的位置空空的,但至少不痛了……

“聞人暮?你說的是那個……”

“是誰已經不重要。”

因為他已經死了,再也不可能出現……

“據說五十年前川州還在發展中,一天夜裏突然地震了起來,居民們害怕的從家裏麵跑出來。可是當他們出來後,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聽說地麵裂開了一個口子,一道強光像劍一般直刺雲霄。當強光過去後,就出現了現在的‘悟’。當時居民感到很害怕,認為‘悟’是不祥的存在,還想過用炸藥把它炸燬。可無論用了多少分量的炸藥,‘悟’都絲毫無損。就像神木一樣,在歲月的年輪中緩慢生長,最後長成通往天堂的階梯。”

她想起聞人暮說這個故事的時候,她第一個反應是‘你在說神話呢’。很多人不相信這是真的,隻當是杜撰出來的神話故事。可她後來明白了,也許‘悟’是某一種力量投在地心中的一顆種子,後來經過緩慢生長,終於在五十年前的那個夜晚破土而出,以奔月的姿勢傲立世間。

揚庸剛開始完全不信,看她一樣感覺她的表情不像開玩笑後,他信了一半。他又看了她一眼,再看看夜色裏的‘悟’,突然一道強光刺穿夜幕衝上雲霄,驚訝的他久久不能合上嘴巴。

“雪兒你看!”

“冇什麽好看的,我累了,我……”

“你快看啊!你看‘悟’在發光!那道光束好奇怪,好像……好像有生命!”

她淡淡掃了一眼後關上車窗,抱著雙臂靠在副駕駛座上,慵懶的打了個哈欠。餘光中揚庸看著夜空欣喜若狂,那種被光束吸引陷入癡迷的樣子,讓她感覺有點不舒服。

“揚庸,我累了,我想休息。”

“好……好。我們現在馬上回家。”

光束消失了,隻是幾秒的時間,卻讓揚庸興奮地滿臉通紅,開車也不專心了,時不時扭頭看下窗外夜空是不是‘悟’又在發光。

很多人用各種去看‘悟’都想不明白它在表達什麽,一些陰謀家還曾利用過‘悟’興風作浪,好在都掀不起什麽大風浪。

隻有她清楚,對‘悟’的正確解讀方式,飛到高空幾萬英尺的地方去看,‘悟’是一對正在擁抱的男女……

轉頭前的最後一眼,‘悟’的光線中顯現一張人臉。她不由心頭溫暖的揚著嘴角滿足的笑了。

大叔,祝你一切安好……

翌日烏雲一片,天陰的讓人想不透,明明前一天還是晴空萬裏。冇辦法,誰叫咱老天爺是個玩心未泯的老頑童,變天跟變臉一樣。

早上八點剛過揚庸就來敲房門了,說今天中午十點半有會議,讓她趕緊起床去公司。她睡意正濃,懶懶應了一聲讓揚庸先去公司,說自己等下就到。揚庸信了,在她門口放了袋牛奶後,邊穿西裝邊匆匆往樓下跑,上了車子後快速向帝天集團趕去。

熟睡中的她突然熱了起來,睡衣貼在皮膚上悶得難受。她心想揚庸不會又來這招吧,一腳上踢踢中開關,後睜開一小半左眼看著。

“我去,該死的揚庸又把電閘給關了!!”

上一次也是因為她賴床,揚庸怎麽催她都不肯起來。後來揚庸在冇辦法之下關了電閘,等房間變成烤爐後她自然會主動出來。

她披頭散髮的躺在床上罵著揚庸,眼睛發直的盯著牆上,滴答滴答,時間很快溜到了十點,她手機也響了起來。不用看,是揚庸催她去帝天集團報到了。

她突然一手拍飛又叫又跳的手機,坐起來時長髮擋住大半的臉,慘白的膚色殷紅的嘴唇,乍一看有點像貞子。

“唉,這日子冇法過了~”

一分鍾穿衣服,五分鍾凹造型,十分鍾準備妥當拎過包包出門。遊魂的她也冇看,結果踩爆牛奶瓶,白色的液體濺了她一腿。她呆訥的低頭看了看,突然間狂躁的大吼一聲,拿過地上的牛奶瓶往樓下衝去。

垃圾桶邊,她把所有的怒氣都撒到了牛奶上,用力扔進去後,指著它惡狠狠的低吼咒罵。也許想到自己真的很無聊很瘋癲,包裏手機又響,她哀怨的歎了口氣,耷拉著肩頭緩步往車子那邊走去。

就在她彎腰開車門的時候,身後的地麵出現了一個影子,以怪異的姿態無聲靠近。突然間影子張開雙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得飛向她。

驚叫聲驚飛了電線杆上秀恩愛的鳥兒,果然秀恩愛死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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