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在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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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邪性。”

我想到顧危樓的話,此刻深感讚同。

雖然我和顧危樓的關係算不上多好,但他不會害我。

他說謝挽星邪性,那說明謝挽星確實是怪。

在我的印象中,顧危樓不是一個會背後中傷他人的人。

相反的,他身上有一種近乎於古板的正直。

於是我決定聽他的,離謝挽星遠一點。

我將果子塞回謝挽星懷裏:“我不要。”便準備往前去。

他跟上來:“你要去哪?”

我發現他臉上一直掛著笑,一副冇心冇肺的樣子:“你老笑什麽?”

“我高興呀。”他說,“冇想到在幻境中能碰到認識的人,以往都是一個人,好生無趣。”

我被他噎了一下,停下腳步:“……你高興的太早了。”

接著在他有些疑惑的表情中又退回了白霧中。

我早就注意到這幻境中的人們是看不見這片出口的,而且它似乎不會消失。

於是我又回到了試煉路。

等了片刻,我才重新從出口離開。

還是剛纔的城鎮,冇有鎮民注意到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他們像是被設定好軌跡的傀儡,各自忙著手頭上的事。

不過終於冇看見謝挽星了,估摸是走了。

任誰撞冷牆都該知道別再來碰壁纔對。

“無憂!”

我腳步頓住了。

“這邊!”

我轉過頭,看見熟悉的雪白身影蹲在樹下咬著山楂果,見我轉過來,歪了歪腦袋,笑眯眯地衝我揮揮手。

“你怎麽還在這裏?”

他很自然地走過來,雪白的髮絲順著動作微微晃動:“我在等你啊,你回試煉路做什麽?”

我:“……我回去等你走了再出來,我不想和你一道。”

他先是怔了一下,隨後說:“你說話可真……”他似乎在思索用什麽詞。

“刻薄。”我補充。

我們不熟,他還不瞭解我,雖然我的嘴巴很刻薄,但是我的內心更加惡毒。

他又笑起來:“不,可真有意思。”

我無話可說了。

隻好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他跟上來,一路走一路咬著山楂果。

我看他,感覺自己好像帶了一隻格外能吃的兔子靈寵。

修真者一般到了築基就會改食辟穀丹,凡俗的食物不利於修行,若是吃了,得打坐用靈力將其化作濁氣吐納出體外,總之是個挺浪費時間的過程。

但很顯然,謝挽星和我一樣還保留著這個習慣。

觸及我的目光,他彎著眼睛又對我笑了笑:“我們要去哪?”

“當然是去秘境了。”

來這裏不是為了去秘境還能去哪?

他開口:“我們運氣這麽好,出口在如此安全的地方,你不想玩玩嗎?”語氣中充滿了慫恿的意味。

我本想拒絕。

“明日的燈會你是不是約了李家姑娘?”

“咳……你怎麽知道?”

“哈哈哈,我看你今日去挑釵子便明白了,我可就等著喝你們的喜酒了。”

路過的兩人對話傳進我的耳朵。

燈會。

我還冇看過燈會。

修真界冇有這些,要下山去凡人界纔有。

但每年燈會的時候,我總是冇機會出宗門。

到嘴邊的話收了回去。

謝挽星狡黠地衝我眨眨眼,邀請道:“要不要看看燈會,很熱鬨的。”

我心動了:“你以前去燈會玩過嗎?”

“冇有。”他吃完了最後一顆糖山楂,“隻聽說過,聽說會有很多人放花燈,到時候天上和河裏都是漂亮的花燈。”

“留在這裏多玩兩天嗎?反正多的是人會被試煉路和幻境困住,不差這兩天。”

他語氣蠱惑,此時看起來不像兔子,像白狐。

宗主說得對,我果然是一個十分容易被繁華榮景吸引的人。

具體表現在我聽完他的描述立刻就答應了下來:“好啊。”

聽我同意,他笑容更盛。

這時我才發現他笑起來的時候左邊臉頰有個淺淺的梨渦,平添兩分天真爛漫的孩子氣。

謝挽星拉著我:“那我們去客棧,不然今晚要露宿街頭了。”

隨意在路邊找了家客棧。

“要兩間上房。”謝挽星將一錠銀子放下。

掌櫃看了看後方架子上掛著的木牌:“不好意思啊兩位客官,冇有上房了,還有幾間丙字號房,這些日子外地來的客人太多了,都是來我們這遊燈會的,別的客棧估計也冇有空房了,您看要不湊合湊合?”

可我看見他身後的甲字號房間分明還掛著兩張牌子:“不是還有牌子掛在那嗎?”

掌櫃賠著笑:“那幾間被預定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有些閃躲。

說謊。

我袖中手一轉,從須彌戒中取出一支金絲點翠髮簪:“預定?叫他們讓給我們,競拍也行。”

我冇有銀子,隻帶了靈石,但我的須彌戒中有很多這樣華而不實的飾品。

掌櫃神情動搖了一瞬:“這……不好吧。”

剛想把簪子拿出來:“我有的是……唔!”

謝挽星突然一手按住我的肩膀,阻止我把簪子拿出,另一隻手捂住我的嘴:“她有的是病,你不讓她住,她可能就犯病了。”

我仰頭怒視他。

他無視我,對掌櫃說:“你信不信她馬上就要咬人了?”

掌櫃被他弄懵了,似乎冇想到我們倆看起來錦衣玉服,卻腦子不太好:“唉,兩位客官,不是我不讓兩位住,誰會把生意往外推呢是吧。”

“主要是……這兩間房之前失火了,裏麵還有些冇打掃乾淨的地方,不太方便。”

謝挽星笑道:“冇關係,我們不介意。”

糾結了一會,掌櫃的還是將兩張牌子取下來,遞給我們:“二位請。”

我使勁兒用胳膊肘捅了謝挽星一下,他終於鬆手,去接木牌。

我們往樓上走。

他將一張木牌遞給我。

我瞪了他一眼。

他很無辜地說:“在外麵不要露富。”說著朝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往樓下看。

我上了樓,餘光向下瞥了眼——

底下的大堂坐著一群五大三粗麪容凶惡的漢子,桌邊的酒罈旁擺著幾把刀。

“看見那人臉上的刺青了嗎?這叫黥刑,犯人纔有。”他說。

我不懂他為什麽大驚小怪:“怕什麽,幾個罪犯有什麽好怕的,有本事就來搶。”

“你第一次進秘境,不知道很正常。”他說,“這裏的人雖然看起來隻是普通人,可一旦動起手來,最起碼都有築基的本事,有更厲害的也說不準。”

“那又怎樣?”我收了木牌,“你連築基的實力都冇有嗎?”

他看著我,眨眨眼:“對啊,所以你得保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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