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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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Sir,where

are

you

traveling

to

this

time”

金髮碧眼,瀲灩紅唇,端著一杯紅酒微微斜靠在寬大的辦公桌上,女人十分閒適地睨著高檔沙發上的男人。

“A

mysterious,wonderful

country!”

外國男人微微一笑,抿了一口手中的紅酒,隨即起身走出寬大豪華的辦公室。

“垂縷飲清露,流響出疏桐。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溫和圓潤聲音的出處是著白色中式裙裝的女子,秋風微拂,帶動微棕微卷的髮尾。

“倒是和平時趁秋季來一打蕭瑟悲怨的詩人不同,但還是脫不了秋季所帶的清傲之色。”少女端坐於石凳上,手指微微翻動書頁,讀到這首詩時終於察覺的秋日傷懷——“啪”地一聲,合上書頁。

“不讀了。”

“對對對,不能讀了!再讀……”

端莊的少女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身子一轉,靈動的杏目就看到一個機靈可愛的丫頭坐在石階上捧著她圓圓的臉蛋有些幽怨地看著自己,小嘴在蹦字。

“再讀媽媽就喊我回家吃飯了!阿元姐姐,我在這裡等了你三個小時了,你都冇有發現我,說!”

小丫頭“騰”地從石階上站起來,跑過去摟向元映,

“你愛我還是愛書?”

元映回頭看清來人,淡唇彎彎,原來是白家的小機靈鬼。

“當然是愛你啦,”

元映起身拉起小丫頭,

“上次你說的紙鳶我都給你紮好啦,帶你去看。”

少女牽起小丫頭就走。

“阿元姐姐,我今晚想和你睡,明天你和我出玩好不好”

“出去玩?你不用上課啦?”

元映把紙鳶遞到小丫頭手上疑惑地問。

“不用,老師家裡有事,我放假半個月,媽媽也覺得我太辛苦了,這個半個月讓我好好玩玩,嘿嘿。”

小丫頭叫白溯,17歲,是歡城富人家的姑娘,早年身體不太好,在學校掛名,請了家教在家學習。

元映是歡城製瓷世家元家的女兒,20歲,提前完成了課業,休息一週等著老師給安排下一次課修。

“好呀,我明天把奶奶和母親新燒的陶器整理整理,就陪你去玩,不過你今晚想和我睡大概是不能了,奶奶今晚得閒,要給我上課,你這丫頭怕又要打瞌睡了,明天早上十點,我們出發去玩好不好?”

元映眉眼彎彎,笑著對小丫頭說。

“好吧,那我明天來和你睡嘛,阿元姐姐,我們都好久冇有一起好好玩了。”這丫頭語氣可憐巴巴的。

“好啦。答應你就是了。”

“鈴——”

白媽媽打了電話過來:

“溯溯,回來吃飯,在外麵瘋多久了,你也不怕你阿元姐姐嫌你煩。”

小丫頭纔不管阿元姐姐煩不煩呢,何況今天也冇有和阿元姐姐玩到。

小丫頭吐了吐舌頭,“知道了媽媽,現在就回去。”

臨走的時候還特地囑咐她的阿元姐姐記得明天的遊玩,拿著紙鳶蹦蹦躂躂地出門去了。

元映和白溯是一次白母來陶館買瓷器的時候認識的。

元家先祖曾因才華招嫉受害,後偏安歡城一隅,元家人累世低調,所燒陶器隻在歡城一帶享有名氣。白家十年前才把產業搬回祖上歡城故鄉,嫁入白家的白母才發現歡城竟有這麼好的陶器,經常帶著女兒光顧,兩個姑娘一來二去就熟起來了。

歡城裡長大的元映,性子嫻靜,落落大方,還難得骨子裡透著股倔強和剛毅。白溯第一次見元映,就是這麼被吸引的。

小丫頭通靈可愛,誰不喜歡呢?元映也喜歡。

歡城是古城,元家在臨水畔小鎮的小巷裡,走過一條幽靜古樸的小巷就是元家的院子。不覺,圓月已經高掛,一陣夜晚的秋風吹過,帶起少女髮梢,白色衣衫揮著皎潔的月光,少女起身踏進屋內,就對上奶奶暖暖的笑意。

“阿映,來吃飯啦,今天做了你愛吃的糖醋排骨和豆腐炒肉。”

元映的母親已經坐到餐桌上,看了一眼菜。

“嘖,咋冇有我愛吃的,媽,你偏心。”

“媽媽,糖醋排骨和豆腐炒肉你也愛吃。”

元映毫不留情的拆穿自己的母親。

“你這丫頭。”

元媽媽佯裝生氣地嗔她的寶貝女兒。

“好啦,快吃飯吧,你這兩個小鬼頭。”

奶奶又是笑眯眯地說。

爺爺放下報紙在餐桌前坐下,看了一眼菜,開口:“得,歲芙,就讓你做一次晚飯,還都是孫女和兒媳婦愛吃的,哎,老頭子不重要了,不做老頭子愛吃的菜了,我要和我兒子告狀。”

“你敢!阿齊今天剛去出差,不許煩他。”

爺爺奶奶這樣甜甜的拌嘴,元映和媽媽早已見怪不怪。

屋外月光皎皎,屋內暖融燈光,其樂融融。

彼時的少女以為,她的日子應該永遠如此平靜溫暖,卻不知人生之起起落落,濤浪洶湧,不甘隻道滄海一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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