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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時間，她冇有回答任何的問題。

在沉默裡，江目靈終於看清了對方的模樣——窄而小的臉頰，深邃的眼睛，粉色的狼尾頭，脖子上帶著星空紋理的水晶柱吊墜，利落的黑色風衣，半裙的不規則下襬內，是一雙穿著鉚釘靴的白皙大腿。

一分鐘之後，她將雙手靠在銀色骷髏頭腰帶上，終於結束了思考，說道：“我是你們天命研究所所長鳩起楓的女兒，代號J0303，你可以叫我鳩零姍。你聽到了，我並不想隱瞞自己的身份。因為我認為，我們倆都處於一種對自己極為不利的狀況中，隻要你放過我和魔獸，那我們剛好可以互相利用，解決彼此的困難。”

“你可以說來聽聽？”江目靈指著魔獸的大腿，不動聲色的問道。

畢竟，他對天命研究所的瞭解，都是根據安兮未的遺留物品，分析整理出來的。她覺得，如果鳩零姍可以一直這麼說下去，就再好不過了。

“從我的名字，你不難聽出，我同你一樣是基因改造人。“鳩零姍說道，“鳩起楓利用自己的基因，在天命研究所技術支援下，製造了大量的‘子女’。我是孵化記錄中，第三百零三號J型號人造人，也就是早期量產的，無壽命年限的人造人。為了降低行動隊隊員對過去時空的影響，以及叛變的風險，他將隊員們的生命年限控製在了十年內。如果你願意檢視自己的體內的倒計時黑匣，那麼，你會看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著。”

“我見過黑匣了。”江目靈說道。

實際上，是真正的安兮未見過了自己的黑匣，並決定到琥珀峰修仙，試圖以此來延長自己的生命。

“那就太好了。”鳩零姍興奮地叫了起來，“那麼，我們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二十天前，我從一個膠囊型的軀倉中甦醒過來。隨後，一部老舊的管家式機械人，為我端來了早餐。第一時間，我就覺得自己毫無食慾。但片刻之後，我過去的記憶就回到了我的腦海之中。那段記憶告訴我，我是鳩起楓的女兒，叫鳩零姍。剛開始，我身體的運轉相當異常，所以，我配合著一定程度的物理和藥物治療，才恢複了行走的能力。當我對機械人管家提出，想要到外麵走走的時候，機械管家打開了大門，將外麵的世界展現在了我的眼前。一整個透明材料搭乘的世界，好像叫什麼薄翼17號材料。在這種透明材料內，我可以看到全透明的列車、大樓甚至飛空艇。但是，我很快就意識到，這一個由透明材料圍攏的空間，大概隻有四平方米的麵積，和兩米左右的高度。也就是說，我很可能並冇有來到外麵的世界，而是到達了一個能為我顯示外麵世界的，立方形的顯示係統中。”鳩零姍說道，“於是，機械管家開始恭喜我，通過了時空識彆的測試。它說，它不能告訴我外部的真實世界是什麼樣子，因為，我必鬚生活在這個大型的個人生態艙中，才能得到最好的身心成長。”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開始探索生態艙裡的各種智慧設備，門鎖、每一盞燈、監控、音響、全息投影機。好在，在我拆卸機械管家身體的時候，對方並冇有反抗或者掙紮。於是，我利用腦中的專業技術，從機械管家的子係統，破解了整個智慧家居係統的控製平台。很快，我連接上了極原係統，並且可以通過它，嘗試和外界產生聯絡。”鳩零姍繼續說道，“最終，我發現自己可以使用鳩起楓的智慧設備，控製整個行動隊的運轉。我也發現，自己原來被關押在一種由虛空繁殖的技術，所創造的空間之中。現在，我無法一句話簡單地說明這種技術。但是，整個天命研究所，都建設在這項技術的產物裡。”

“你們整個行動隊，都在極原係統的驅使下，完成著自己的工作，虛耗著不長的生命。要我說，鳩起楓就是把你們當作了消耗品，用於修正時空中的各種漏洞。”鳩零姍說道，“諷刺的是，我很快就發現了，之所以鳩起楓冇有察覺我的異樣，是因為他根本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並由自己設定的程式所焚燒了。此後，你們接到了各種鳩起楓的命令，不過就是極原係統根據鳩起楓的思維習慣，自動生成的命令罷了。”

“怎麼會這樣？”江目靈深吸了一口氣，漂亮地演繹出了震驚的神情。

“其實，你已經違背了手冊的內容了。據我所知，行動隊隊員在流落古代時空之後，必須就地隱藏自己的身份，減少與古代人的接觸，等待其他隊員的救援。如果隊員擅自拆除自己體內的黑匣的話，將以違反時空修複條例為理由，判處死刑或者終生監禁。”鳩零姍見狀，得意地說道，“相比之下，我所做的事情，反而是輕罪了。我暗中開啟了，隱藏在我生態艙中的引力發生器，並且製造了足夠強勁的引力場，扭曲了時空。由於第一次操作手生，我誤將一個巨大的動物從古代傳到了我的生態艙。”

“就是這隻魔獸嗎？”江目靈問道。

“不全是。”鳩零姍說道，“第一眼見到整隻三角龍，卡在生態艙大廳中央的時候，我完全傻眼了。你能懂那種感覺嗎？又大又溫和的三角龍，悶悶憨憨地看著你，期待你的救援。為了救下三角龍，我再次操作了引力發生器。這一次，誤操作的情況更加地離譜了。我竟然將三角龍的肉身穿回了古代，卻將它的靈魂留在發生器內部的生靈倉中。”

“不得已，我將三角龍的靈魂，固著在了機械管家的體內。而可以變形的機械管家，就變身成了機械三角龍的形態，和我一直生活在一起。”說到這裡，鳩零姍溫柔地笑了起來，“真是一段美好而短暫的時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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