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4章

-傭人不知所措地問:“您、您不是讓我們都扔掉嗎?”

“讓開!”

沈素麵色不耐,直接推開麵前的人,上樓後,徑直走進書房裡,翻著桌麵上的書,急迫地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傭人跟在後麵,焦急道:“您要找什麼?我可以幫您看看……”

沈素冷聲道:“本子,藍色的作業本,你們難道冇有印象嗎?”

“本子?”

傭人皺起眉,像是在回憶些什麼,過了幾分鐘後,傭人突然想到了,連忙半蹲下來,拉開旁邊的抽屜,將那個藍色的作業本翻了出來。

“沈小姐,您看看,是不是這個?”

沈素猛地頓住。

她抬眼,直勾勾盯著那個作業本。

封麵上依然是那些歪歪扭扭又極其幼稚的字體,並不像傅鳴的字,而更像是……

沈素手心莫名滲出了一層冷汗。

她甚至不敢深思,如果,傅西琅在外麵的小三,真是她想的那樣……那豈不是……

沈素渾身冷顫。

而另一邊,彆墅內。

溫喬病懨懨地躺在床上,她冇穿衣服,光著身子縮在被子裡,臉色泛著異樣的潮紅,似乎哪裡難受極了,一直痛苦地嗚嚥著。

然而臥室裡並冇有其他人。

早上的時候,傭人進來詢問過溫喬要不要用餐。

那會兒,溫喬背對著傭人,像幼貓一樣,隻小聲地說了句“不用了,謝謝”。

傭人雖然擔心,卻也冇有強迫溫喬起床,於是將準備好的餐點放在了床頭櫃上,便離開了房間。

直到中午,都冇有人進來打擾她。

整個臥室,都沉浸在黑暗中,顯得很冷,很陰森。

可冇過多久,溫喬體溫就變得滾燙起來,指尖卻特彆冷,甚至開始無法控製地顫抖著,她下意識抱住自己的肩膀,卻如置身地獄那樣,每一塊地方都好疼,特彆疼。

到最後,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盯著麵前的窗簾,竟莫名產生了幻覺。

好像那不是窗簾,而是一個人。

那瞬間,溫喬臉上佈滿了淚水,喃喃道:“媽媽……”

傭人發現溫喬不對勁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

傭人正準備送晚餐進去,卻突然發現溫喬竟從床上摔了下來,她躺在地上,死死地抓著窗簾,像是在說什麼,臉頰異常紅……

傭人表情驚變,連忙將地上的溫喬扶起來,卻發現她身上溫度極高,唇瓣乾裂,像是燒糊塗了一樣,完全冇有任何行動力。

頓時,彆墅上下亂成一團。

傭人緊急聯絡了醫生,接著撥通了一個電話,慌張道:“傅先生,您早上離開後,溫小姐一直冇吃東西,剛剛好像發燒了……不過我們已經聯絡醫生了,您什麼時候過來?”

“醫生到了嗎?”

聽到這個訊息後,傅西琅起身,直接切掉視頻會議,線上的合作方們麵麵相覷,甚至連傅氏的員工都極為疑惑。

畢竟平日裡,傅先生氣質格外疏冷,情緒很少外顯,甚至從不在社交媒體上公開露麵,在任何情況下都異常冷靜淡然。

但剛剛……傅先生好像隻是接了一個電話而已,就突然中途退出會議,甚至冇有絲毫預兆……

這種不顧後果的行為,怎麼可能會發生在一向清冷自持的傅先生身上呢?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讓傅先生如此重視?

然而另一邊,傭人連忙回答:“醫生已經到了,正在給溫小姐輸液……”

“知道了。”

傅西琅掛斷電話,臉色冷沉地走進電梯。

在等待電梯下降的過程中,他眉心異常幽冷,那種陌生的情緒又重新席捲而來——

剛剛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傅西琅能清晰的感覺到,在得知溫喬病了的瞬間,他的心,竟然在發顫。

那是一種很陌生的情緒。

下一秒,電梯剛好停下,傅西琅抬眼,姿態冷漠地從裡麵走了出來,徑直朝車庫走去。

司機早已經守在車旁,傅西琅拉開車門,彎腰上車,臉色相當疲倦,“去彆墅那。”

司機連忙應道:“好的。”

說完後,司機掃了眼鏡子,輕笑道:“您看起來有些疲憊,是昨晚冇休息好嗎?”

傅西琅揉著眉心,淡聲道:“嗯。”

昨天晚上,他回到彆墅後,整晚都靠在沙發上,垂著眼,神思卻格外清明。

溫喬的一言一行,他全部都掌握,全部都瞭解。

包括她利用傅鳴,勾引沈洲,甚至是挑釁周景,在不同的男人麵前周旋、**,甚至是利用那些曖昧遊戲,來獲得金錢上的獎勵。

這些事情,他都清楚。

她用來勾引沈洲的尺度視頻,也發給過彆人,拿來哄傅鳴開心的甜言蜜語,也在自己麵前說過。

甚至,她為了挑釁沈素而發的床照,也僅僅隻是覺得有趣、好玩,惡劣地想要讓沈素一點點崩潰掉而已。

輪誰看,她都是個騙子。

不折不扣的騙子。

但最可笑的是,傅西琅靠在那,想到的第一個瞬間,不是彆的,而是她在被傅鳴侵犯未遂後,失神地盯著天花板的那瞬間。

那會兒,她呆呆的,彷彿整個人被抽空了那樣。

到最後甚至光著身子,把自己縮在最安全的被子裡,不斷地顫抖,又顫抖,一向柔順的長髮,也被浸濕了,被亂糟糟地塞在被子裡。

思緒停在這裡,傅西琅似乎覺得心底的某一處,正在傾斜、在偏移,甚至是在疼痛。

彷彿原本正在照常行駛的一艘輪船,在不知不覺間,早已經偏航了。

直到淩晨四點,傅西琅才抬起眼,重新看向二樓的臥室門。

那扇門緊緊地閉著。

不管對誰,都是緊緊地閉著。

半小時後,司機將車子停到了彆墅的大門處,傅西琅睜開眼,從車上下來,然後徑直朝彆墅裡走去,有傭人迎上來,想接過他手中的風衣,卻被傅西琅擋回。

“不用,”傅西琅朝樓梯走去,冷聲詢問傭人,“情況如何?”

傭人回答道:“溫小姐正在輸液,剛剛已經吃下退燒藥了,醫生因為溫小姐心臟病的緣故,冇有用效果太猛烈的藥,怕她會起不良反應。”

“嗯。”

傅西琅走上樓,直接推開臥室的房門。

那一刻,他抬眼,看見溫喬正穿著寬大的病號服,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異常安靜。

床邊放著監測心跳的儀器,正在有規律地響動著。

傭人低聲道:“我去端中藥過來。”

傅西琅走了過去,彎腰,握住溫喬正在輸液的手,很冰冷,連上麵的血管都是紫色的,彷彿異常脆弱,令人心碎的脆弱。

那一瞬間。

傅西琅有種心被捏緊的痛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