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鬣狗絕不會放棄到嘴邊的食物，用來形容左家再合適不過。

季嵐風臉色難看的暫時離開咖啡廳，又不知道從通訊中得到了什麼指令，再次回來時重新有了談判的力量，甚至在左烏看來有些迫不及待的同意了這個交換條件。

一直到看著左烏簽下聯姻協議，一式兩份還了回來，季嵐風才終於露出那麼一兩分真實的驚喜和解脫的情緒，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小五……媽媽替左家還有弟弟謝謝你，我會讓你爸爸把對你的限製撤掉的，接下來就在你家裡等我們好嗎？”

虛偽。

或許是享受多了身為Omega、又是貴族的特權，他這位Omega父親總覺得自己偽裝的很好，在上層社會互相交流的宴會中也不會有人去刻意拆穿。

但他隻是beta，被早早放棄，現在想來榨乾最後價值的普通人。

聯姻協議他看過，上麵的條件寬鬆到根本不像是左家能同意的，季嵐風和他那位甚至不願意親自出麵的Alpha父親一定在背後做了什麼。

這個位置不會隻有左家眼紅，送到伯納爾那邊的也不會隻有他一個beta，利益足夠的條件下貴族能做出很多事。

季嵐風和左家就是一麵鏡子，倒映出左烏最厭惡的模樣。

就像現在。

季嵐風偽裝的再好，也遮掩不掉這位所謂的母父眼底看周圍環境和左烏本人一樣的，看某種臟東西的眼神。

黑咖的澀味從舌根反了上來。

“季先生，Omega在外還是要注意社交距離，請自重，慢走。”

……

左家的限製撤的很快，做這些或許還需要顧及左家的名聲加上不被其他家族察覺，撤回則幾乎不需要。

但也隻是部分限製。

左烏被允許回了自己在外麵長期的出租屋，被轉移的信用點施捨一般的還回來了一部分，隻是剛好夠每天一支低級營養液的程度。

至於他被設計的誣陷和被軍校強製退學導致的例如信用等級下降等結果，左家顯然不準備做任何處理。

他那天的發言顯然被季嵐風添油加醋的轉述了回去，房間內的刀具，花盆，玻璃瓶，乃至是彆針……所有相對尖銳的物品全被收走。暗中的監視轉移到明麵上，門外時刻有受過訓練的Alpha傭兵蹲守，杜絕左烏傷害自己的可能。

這些被左家粉飾為必要的保護措施，為的是在三天後將左烏完整的送到伯納爾上將的家族內。

……

在左家的視角中，左烏在這三天內安靜到有些過分。

除了找監視的Alpha傭兵要了一袋最普通的合成水果味糖外，甚至冇有對每天隻有一支低級營養液有什麼意見，在送來時就當著傭兵的麵喝了下去。

最低級的營養液口味難以形容，帝國隻有最貧困的垃圾星居民纔會不得已選擇它維持生存。就連帝**隊的軍用營養液都獲得了數次改良不至於難以下嚥。

左家想要藉此折辱左烏的某人一拳打在棉花上，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

……

左烏在看自己聯姻對象的資料。

左家冇有限製他登入星網，但瀏覽內容也是監視的一部分。不過左烏也並不打算在這短短三天內做什麼。

現在的他離左家還是太近了，這未嘗不是一個離開的機會。

伯納爾，人魚s級Alpha，最年輕的帝國上將，帝國最高戰力，帝國第三軍團領袖，s級機甲“星海”駕駛者……

星網上對伯納爾的介紹關聯的幾乎全是密密麻麻的帝國戰役和榮譽，但不論是授勳還是訪談，出現最多的主角並非伯納爾本人，而是他身邊的副官。

視頻中的伯納爾一身筆挺的黑色儀式軍裝，Alpha的身高腿長展現的淋漓儘致，上身正坐，雙腿自然的交疊著，勻稱且有力。大概因為是人魚族，伯納爾的膚色比常人略微偏白，在一眾受過訓練的軍官中格外明顯。

第三軍團的副官和記者在畫麵正中互打機鋒，伯納爾深藍色的短髮壓在軍帽下，坐在視頻角落看不清表情。

最新詞條和視頻的時間都在一個月前。

一個月前，伯納爾上將直轄第三軍團突破帝國北方星域星獸封鎖，摧毀異空間裂縫大勝而歸。

不過小範圍傳出伯納爾要與人類beta聯姻的訊息甚至還在那之前——這裡的小範圍指的是B級往上的貴族，而星網上一片風平浪靜。

按照左家這次明裡暗裡對他施加的手段來看，伯納爾上將的聯姻訊息可能比他從戰場上迴歸還要早一個月。

結婚協議上的理由是伯納爾作為Alpha的資訊素太有攻擊性，常規的抑製劑正在逐漸失去效用，人魚和人類卻都冇有可以和他相匹配的Omega。

——但伯納爾作為Alpha的易感期最好通過伴侶處理，這次北方星域的戰役後伯納爾上將會獲得一段時間的休沐期，人魚族冇有beta的性彆，所以聯姻對象隻能在人類beta中選擇。

左烏想起來他為什麼會覺得伯納爾這個名字耳熟了。

他先前就讀的第三軍校給了beta更多的入學機會，除了無法進入需要精神力硬性要求的專業，如機甲戰鬥係，幾乎所有專業都對beta相對公平的開放。

學校氛圍也是如此，比起學員背後的家族或身份看的更多的是學員個人的實力，普通公民和貴族幾乎一視同仁。

指揮係戰場預測方向免不了要和戰鬥係打交道。

而第三軍校據說直接受到來自第三軍團的資助，戰鬥係的學生十箇中有九個都視伯納爾為目標。

星網上的資料根本看不出伯納爾本人的性格，比起一個確切的人，他更像是一個帝國的常勝符號。

“咯嘣。”

左烏咬碎嘴裡的硬糖，劣質的水果香精味和甜味充斥口腔。

他見過Alpha的易感期，甚至在急救課上親手給暴動的易感期Alpha同學打過抑製劑。精神力暴動，體溫升高，敏感易怒，無差彆排斥Alpha靠近，嚴重的甚至會出現築巢行為。

完全冇法想象伯納爾會被資訊素控製情緒和行為，他看上去就像冇有抑製劑，也能麵不改色的壓下所有易感期的躁動。

beta雖然感知不到資訊素冇錯，但同樣也不能通過標記和資訊素交換對Alpha易感期起到最好的安慰效果。

這場協議婚姻的真實目的和那份給到貴族之中的理由一樣可疑。

從訊息傳出到迴歸那一個月一定發生了什麼，讓那位上將鬆口同意聯姻。

貴族能得到的好處肉眼可見，那你呢？

伯納爾，你能得到什麼？

光腦上投影出伯納爾的照片，左烏靠在椅背上，一點點咬碎口中的硬糖吞嚥下去，目光的焦點像是透過光腦與它代表著的那人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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