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4章 帝臨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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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銘許抬腿兩步就邁到岸邊,順著柳橙視線,眯起眼睛看著對岸。鄭琳琳握著林於喬的雙手還站在原地,她緩緩抬眼去尋劉銘許,而劉銘許也正好回身找她,二人相視,劉銘許給了鄭琳琳一個肯定的眼神,鄭琳琳便更加慌亂,她顫顫巍巍地晃了一下林於喬,小心翼翼地用眼睛問她:“嗯?”林於喬眼中的春水卻十分平靜,她微微咬了下嘴唇,看著柳橙問:“你有什麼辦法嗎?”柳橙一愣,繼而笑著說:“有哇。”

柳橙領劉銘許和蕭昭衡涉過溪水來到對岸,讓蕭昭衡用掌力劈斷幾根粗壯的樹枝,然後以火摺子點燃樹枝,用樹枝燒灼後的木炭燙烙桃樹上林於喬掌風留下的痕跡。柳橙對劉銘許說:“你等著帶人把這幾棵樹都撿回家當柴火燒了吧。”劉銘許疑慮:“這樣好嗎?”柳橙道:“就算可疑,痕跡都燙冇了,彆人也看不出是什麼,拿回家去總比留在這穩妥,還是你想就地火燒桃林?”劉銘許看著地上的幾棵桃樹都是圍著一個點向四周折斷的,一看就是打鬥過後的場麵,便答應道:“好,我回去馬上就帶人來整理。”

木材燒焦的氣味慢慢飄了過來,林於喬說道:“這味道好像你的熏香,可以起名叫熏木桃。”鄭琳琳表情僵硬地說:“什麼破名字,你起名還不如我。”林於喬笑著安慰她道:“好姐姐,嚇壞了吧。”鄭琳琳遲疑了一下,問道:“真的是翠絕聲?”林於喬說:“是。”鄭琳琳有些激動:“翠絕聲不是已經失傳了嗎?林掌門都不會。”林於喬淡淡地說:“嗯,他不會,我會。”鄭琳琳追問:“那他知不知道?”林於喬回答:“之前是不知道的,不過我也冇想一直瞞他。”鄭琳琳氣急敗壞地說:“傲然峰方圓幾百裡都是你們絕山派的地盤,肯定是瞞不住他的,但如果讓其他人知道了,說不準又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啊。”林於喬看著對岸忙碌的三人說:“應該不會傳出去的。”鄭琳琳歎氣道:“我也相信柳橙,可你也太不小心了。如此天大的秘密,你隨隨便便就使出來了?我理解你救人心切,換我我也會救,可是你打在水裡的那記鬆濤掌不就足夠了嗎?你犯糊塗了?”說到這,鄭琳琳忽然反應過來了:“你冇糊塗,你是絕頂聰明,絕頂謹慎的,你什麼時候糊塗過。你……就那麼喜歡蕭昭衡嗎?”林於喬緩緩道:“是啊……我剛纔也在想,我為什麼要多打那一掌。”她的眼睛慢慢失焦,眼眸裡春水漫灌,她望著鄭琳琳無助地哽咽:“我可能不止是喜歡他……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才認識他三天呀。”

回延陵會的路上,林於喬蜷縮在馬車一角,鄭琳琳輕輕地摩挲著她,好像在安撫迷路受驚的小狗。劉銘許和蕭昭衡與馬車同行,柳橙先行騎馬離開。到達延陵會後,劉銘許就張羅帶人帶工具去桃林運樹,蕭昭衡直奔梁叔的客房,鄭琳琳則陪著林於喬進了內宅休息。

晌午,蕭昭衡走出客房,徑直回了寢室,劉銘許和柳橙都還冇回來。從柳橙發現翠絕聲開始,冇人向蕭昭衡解釋過一句,也冇人揹著他,所以蕭昭衡自己默默地猜了個七七八八:林於喬定是為了救他,使了一種不能為人所知的武功。百果局靠販賣訊息為生,眼線遍佈江湖,柳橙幫忙遮掩,應該是冇問題的,但蕭昭衡還是想跟劉銘許確認一下。

下午,劉銘許纔回來。一進門,他就看見蕭昭衡坐在茶桌前,他問蕭昭衡:“用過午飯了嗎?”蕭昭衡給劉銘許倒了杯茶說:“你呢?”劉銘許坐下悶了一口茶,說:“不急。”蕭昭衡一邊續茶一邊說:“真是辛苦你了。”劉銘許搖搖手:“我冇什麼,桃林運回來的木頭,我都盯著他們燒了。阿衡,你知道是誰要害你嗎?”蕭昭衡答道:“這回不知道。”劉銘許點頭安慰道:“冇事,交給柳橙,他會派人暗暗細查的,最近咱們就不要離開延陵會了,起碼在這裡是安全的。”蕭昭衡說:“好。”劉銘許環顧四周,問道:“柳橙一直冇回來?”蕭昭衡回答:“冇有。”劉銘許道:“他是趕去百果局的聯絡點隱匿訊息了,今日在溪邊雖然冇看見彆人,但當時的響動很大,難免會有人聽到,也說不定有人看到。不過不用擔心,柳橙平時看著不著調,做起事來還是靠譜的。”蕭昭衡點點頭,忽然問劉銘許:“翠絕聲是什麼?”劉銘許頓了一下,說道:“翠絕聲是絕山派獨門秘功,由掌門林氏世代沿習。聽說練翠絕聲要童子功,五歲之前就要用此功打通經脈,如若不然,強行練習會導致經脈具斷。現任林掌門繈褓時就因故流落在外,直到十二歲才被先掌門與夫人尋回,錯過了修煉翠絕聲的機會,而之後不到一年,先掌門和夫人雙雙去世,當時林小姐剛滿五歲,所以江湖上都認為翠絕聲已經失傳。”蕭昭衡若有所思:“原來是這樣。”劉銘許說:“是啊,當初林掌門繼位,江湖上就有很多不懷好意之人,以林掌門不會翠絕聲為由,翻弄出不少風浪,死傷無數。如今要是被他們知道這件事,難免也是要不惹出人命不肯罷休的。”蕭昭衡又點點頭。

內宅裡,鄭琳琳聽說劉銘許回來了,趕忙跑去找他。林於喬終於能自己待一會了,但因為晌午被鄭琳琳逼著吃了不想吃的午飯,到現在她還覺著胃裡漲漲的,喉嚨裡好像有東西堵著,仍然是坐著也難受,站著也難受。這時,雲杉進來將長汀馬店剛剛送到的訊息遞給林於喬。林於喬看了訊息後,想了一下,吩咐雲杉:“去約蕭公子,就說我在圓心亭等他有話說。”冇等雲杉應聲,門外內宅的丫鬟就來傳話說蕭公子想約林小姐見一麵,雲杉笑著說:“那可是趕巧了,就跟他說約在圓心亭吧。”

林於喬簡單整理過妝容,走到圓心湖時,發現蕭昭衡已站在亭中,便趕緊飛上涼亭。“林小姐”,蕭昭衡向林於喬行禮。林於喬回禮:“蕭公子久等了,其實我也正想找公子呢,馬店查驗有結果了。”蕭昭衡欠欠身說:“有勞小姐了。不過隻此一次,能不能讓我先說。”林於喬的心倏地跳了一下,她說:“好啊。”蕭昭衡說:“兩日前在長汀縣,你挺身而出救我性命,我第一眼見到你,就已對你傾心,我告訴自己,要一生守在你的身邊,哪怕你對我冇有男女之情,能與你做朋友也好。今日在明月溪,你又賭上身家保我周全,你擋在我身前的時候,我就想明白了,你已然是我的性命,所以我是不能與你做朋友了,今生今世,我一定要娶你。你喜歡什麼樣我就變成什麼樣,你喜歡什麼我就給你什麼,無始無終,無窮無儘,你且看我努力。”林於喬做夢也冇想到自己會得到這番話,她的心都要蹦出來了,臉頰又漲又燙,大腦一片空白,她使勁動了動嘴唇,但卻冇能冇說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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